歆良人心頭一喜,重重的磕頭下去。
“多謝陛下恩典!”
“好了,走吧,不是說去看望楚昭儀麼?”帶着嘴角的笑意,晉安帝從龍座上走下來,走到歆良人身邊的時候,故意停了一下。
歆良人會意,趕忙站起身,跟上晉安帝的腳步。
與晉安帝一同乘坐着步攆,兩人很快就到了顏楚宮。
體諒着楚昭儀還在病中,晉安帝制止了要高呼的李金,與歆良人悄悄的踱步進去。
堪堪走到門口,殿內的動靜,有一撥沒一撥的傳出來,只聽得那沙啞的女音裡頭,盡是陰險的狠毒。
“良嬪那個賤,人!沒想到她竟然存着這樣的心思,本宮確實是與她面和心不合,爲什麼本宮的兒子死了,她的兒子還能好好的活着!本宮就不相信,她能安然無恙的渡了這餘生!”
“娘娘,慎言。”亦是明白自家主子,此番言論太過大逆不道,身邊的宮女微弱的勸阻着楚昭儀。
“本宮爲什麼要慎言!良嬪她配麼1以爲抱着個二殿下,她就能過一輩子了?本宮等着,等着看他們母子不得好死!等着看良嬪如何生不如死!”許是落水受了風寒的緣故,楚昭儀的聲音裡頭,沙啞中帶着尖銳。
詛咒的狠了,話到尾處,人已經不停的咳嗽起來。
聽到這話,歆良人也是嚇的滿臉蒼白,擡眸往晉安帝的臉色看去,清楚的看見,晉安帝臉上是狂風暴雨初臨前的盛怒。
她差點就要跪了下去。
晉安帝已經先一步,一把推開了半掩着的宮門。
“你在咒誰不得好死?”
雖說楚昭儀詛咒的良嬪,晉安帝心中並沒有太大的感觸,但是二殿下畢竟是晉安帝的兒子,豈能由楚昭儀如此的作踐?
亦是沒有料到晉安帝會來,楚昭儀嚇的本就蒼白的臉更加慘白,“噗通”一聲,整個人從牀榻上跌了下來,跪到晉安帝跟前。
“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沒想到,你竟是如此狠毒的心腸!”無視着楚昭儀一臉的柔弱,晉安帝擡腳朝着楚昭儀的胸口踹去,冷冷的道。
“你是什麼東西!竟敢詛咒朕的皇子!自己護不住朕的三皇子,朕不予你計較,如今,你竟是連好不容易保下來的二皇子也要詛咒,如此毒婦,朕如何容的了你!”
這話一出,楚昭儀便知道,自己此生已然無望,嚇蒙的神志恢復不過來,只能不停的在地上磕着頭。
“陛下,臣妾失言!陛下恕罪!”
一時間,歆良人亦是跪了下來,“陛下恕罪!”
但是眼下,任是誰都消不去晉安帝心底的火氣,冷冷的瞥了楚昭儀一眼後,晉安帝冷冷的道。
“來人啊,將楚昭儀貶爲榮華,遷入儲秀宮!”
說完,晉安帝頭也不回地走出顏楚宮。
“陛下……臣妾失言,陛下恕罪呀!”只餘下楚昭儀痛徹心扉的呼喊聲,響徹天際。
隨着晉安帝腳步的走遠,前來奉旨的太監陰陽怪氣的走了進來,臉上全然沒有了平日裡的巴結跟奉承。
“楚容華,請吧。”
“走開,走開!本宮要見皇上,本宮要見皇上!”
無視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太監臉上陰冷的表情,剛被貶爲容華的楚昭儀,幾乎癲狂的驅趕着要來強行將自己帶去儲秀宮的太監。
一時不慎之下,首領那個太監的臉上,被楚容華帶着指帽的指甲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瑪瑙一樣的血珠子,立刻就淌了出來。
臉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心底存的最後一絲顧忌頓時煙消,猛的叉起腰,指着楚容華的鼻子嘲笑道。
“你當你還是往日那個不可一世的楚昭儀麼?咱家今日告訴,今日這儲秀宮,你是非去不可!顏楚宮,再也沒了你的容身之處!”說完,朝着身後的小太監使了使眼色。
小太監們會意,潮涌過來將楚容華抓住,直接拖着往儲秀宮拖去。
“你們這些狗奴才,放肆!你們竟敢這樣對本宮,本宮一定不會饒了你們!”拼着不願意嚥下的一口氣,楚容華拼命的掙扎着。
無奈抗不過幾個太監的力道,甚是狼狽的被拖入儲秀宮內。
王馥瑤安靜的站在紗窗邊上,不動聲色的看着窗外發生的一切,眼底涌動的笑意,幾乎鮮不可見。
白芷沒有王馥瑤沉的住氣,端了一盞熱茶捧到王馥瑤跟前,輕嘲着笑出口。
“果真是現世報,昨個兒她還趾高氣昂的,如今也成了這副光景,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說的什麼胡話。”從白芷手中將熱茶接了過來,王馥瑤擰開茶蓋子,滾熱的茶水升騰起來的水汽,氤氳到她的眼底,聚成一團茫茫的白霧,倒是讓人的不是很分明,只聽得她隱隱的道。
“往後這些個話,都嚥到肚子裡去,若讓旁人聽了去,只怕報應不爽的便是我們!”
“是。”深知王馥瑤說的並無道理,白芷立馬斂了臉上的神色,恭敬的答。
而後,王馥瑤將手中茶盞往桌岸上一放,清眸有意無意的瀲動幾番,目光明定後,紅脣輕輕一抿,起身回到室內。
拉開梳妝檯下的櫃子,王馥瑤將裡頭的放着的,一個鑲着白玉的香囊拿了出來,佩戴到身上,纔是走到外殿,看了白芷一眼。
“楚昭儀遭逢此鉅變,我們去看望看望她。”
“是。”難得自家主子要主動出擊一次,白芷瞬間覺得自己鬥志昂揚,朝王馥瑤欠了欠身,興匆匆的跟上王馥瑤的腳步。
來到楚容華房中的時候,楚容華已經安靜下來,只是看到王馥瑤的時候,眼神甚是冰冷,
“你來做什麼?”
“昭儀娘娘遭逢大變,嬪妾來看望看望娘娘。”毫不在意楚容華言語裡的冰冷,王馥瑤自顧悠悠的答。
“禮尚往來,嬪妾落難的時候,昭儀不對是容華照拂甚多?嬪妾自然是感激容華的恩德的。”
“王馥瑤!”咬牙切齒一樣的念出王馥瑤的名,楚容華看着王馥瑤的眼神,盡是深刻的怨恨。
對此,王馥瑤卻是笑了。
“你這般咬牙切齒的看着我做什麼,又不是我將你害到如此田地。”
“你少得意!”冷冷的瞥向王馥瑤,沒了昭儀身份的襯托,楚容華臉上的高貴再也不復,“縱然本宮落的如此,你也不過是五十步笑一百步!”
“是麼?”清淺一笑,王馥瑤不以爲然,“我是五十步,但你未必就是一百步。”
“本宮撕爛你這張伶俐的嘴!”
再不想從王馥瑤口中聽到讓自己難受的話,楚容華嘶聲喊一句,揚手揮向王馥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