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越是好的畫,就算再怎麼快,其實細節的勾勒必然也會花費不少時間。
不過這會兒我開始好奇蘇宴到底畫的是什麼模樣的了,照理來說,他不必畫的那麼精緻的。
伸頭過去,畫上的是紅梅,如血般盛放在蘇宴筆下,我有些呼吸不過來,蘇宴的畫我第一次見,完全沒有想到他是這種畫風,不過聯想蘇宴平時的行事,估計他是一個極端性格的人吧?
等蘇宴畫完,我又重新打量了一番,不由得皺眉,白衣紅梅,這個搭配,真的是讓我覺得有些過於妖,更別說蘇宴畫的這個,好像透着一股子的邪氣。
都說梅蘭竹菊是四君子,爲什麼蘇宴畫出來,格外的妖豔?
我不由得看向蘇宴,這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爲,誰想到,正好撞進了他溫柔寵溺的眼神裡面。
我有些不自在的重新把眼神挪回紙上,尷尬的試圖轉移話題,“啊,殿下你畫的真好看。”
蘇宴嗯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似乎很高興的樣子,而且還有一股得意揚揚的味道。
本來想說這配置實在有些妖,最後我還是算了,蘇宴喜歡我就做唄,就算皇后看到不滿,我也可以說是蘇宴的要求,我只是聽他的話而已。
事情還沒有發生,已經暗戳戳的準備好了把鍋甩給蘇宴,我朝蘇宴笑笑,然後就看着他吹乾畫紙,捲起了遞給了我。
我剛接過,就被他攔腰抱起,然後重新抱回睡覺的地方。
“……你想做什麼?”我有些遲疑道。
蘇宴不解的看向我,“你不是困了嗎?”
“……可是晚飯還沒吃。”啊啊啊啊啊!不對啊啊啊啊!我明明就想說的是明明是他喊醒我說免得晚上睡不着這事的啊!爲什麼出口居然是說晚飯!
好丟人,好想把自己埋起來,好想重新說一遍啊。
可惜只能想想。
“那你坐着繡會兒花吧,我派人去準備晚飯。”
“……哦。”嚶嚶嚶,怎麼辦,居然被蘇渣渣以爲吃貨了,雖然我確實是,可是我……我真的沒有到不吃飯就不睡覺的地步啊!
好像有些怪怪的?啊,不對,應該是沒有到把吃飯看的比休息還要重要?
啊啊啊啊啊!好糾結啊!我該怎麼說明我真的不是一個爲了吃的什麼都能捨棄的人啊!
我揪扯着被子,蘇宴已經出去了,沒人在,我糾結抓狂也沒有外人看到,真的……特別好。
起碼不會繼續丟人了。
算了,反正我在蘇宴面前連毀容都發生過,這麼一點事情,也沒什麼,已經丟無可丟了反正。
嘆了一口氣,我放開被我揪扯的一團亂的被子,拖鞋鑽進去。
蘇宴回來的很快,手裡還拿着針線和繡棚,我接過以後,忽然想起蘇宴喜歡梅花,要不要送他一條手帕?
隨即我皺眉,梅花我並非沒有繡過,只是手帕……還是算了吧,給他的話萬一他誤會怎麼辦。
穿好線,我仔細看了一番繡棚,這是我曾經繡了一點然後就放下的,說實話,我其實已經忘記了這回事,現在看到,居然還有一些感慨。
只不過我還是挺喜歡的,所以也很快想起,接下來繼續繡了,旁邊蘇宴坐在繡凳上一直看着我,我繡了一會兒奇怪,看了他一眼,就懶得管他了。
別管他是做戲還是真的,我都沒什麼興趣去攆他走,沒有必要不是麼。
繡了大概到一半的時候,蘇宴喊了我幾聲,我擡頭看向他,才發現丫鬟站在旁邊。
“到吃飯時間了?”
“……嗯。”
wωw ttκǎ n c○ 咦,我好像已經破罐子破摔了?算了,又不是大事,我又不喜歡蘇宴,在他面前我早就沒有形象這個東西了。
一向很看的開的我,由着蘇宴包着伺候着,然後晚上被他抱着也頗覺適應。
覺得冷的時候,我還使勁往他懷裡鑽了幾次,嗯,那會兒我其實很清醒的。
不過蘇宴似乎也覺得我太冷了,都有些僵硬了,居然這樣都沒有拒絕我,真的讓我感動了,決定明天就去給他做他喜歡的衣服。
說幹就幹,我是一個非常實誠的人,第二天就讓丫鬟拿來布料,然後仔細挑選了一番,連針線都是仔細篩選出來的,蘇宴畫的那副畫被我看了上百遍,纔開始繡上去。
上一件是成品以後繡,這一次我打算繡完看看,要是不滿意,那就多練幾次,順便晚上不顧蘇宴僵硬,把他當湯婆子使喚。
其實我也覺得自己似乎有些過分了,不過我冷的時候,誰讓他分走了我一半的被子並且堅持抱着我睡呢?所以蘇宴也有一半的責任,他並不是無辜的。
我特別理直氣壯的就繼續如此,而我和蘇宴的關係,也比之前兩個月好多了,雖然他時不時總會出門去,不過有丫鬟還要兩個御醫照顧,我其實已經不需要開靈界,也恢復的很快。
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接近了除夕,早就在半月之前蘇宴就已經每天陪着我,代替了我的腿,還經常給我讀書聽。
我本來想讓說書人來的,不過他堅持,我也只能聽,原以爲他肯定和我第一次讀那樣,誰知道居然有板有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聲音好聽的緣故,我居然會覺得他其實比說書人讀的更好。
“今天母后又問起你了,不過你身子還未痊癒,所以我告訴她你還不能進宮。”
我點頭,因爲年底將近,所以府裡已經開始準備過年了,管家早早的就拿了名單過來,讓我安排她們。
其實我倒是無所謂,這裡面都是賣身的,放假是不可能的,不過到底要過年,我詢問過了蘇宴和管家,安排她們值班開始分天,要伺候的就我和蘇宴,這些人平時也不過是站在那裡當擺設,這麼一安排,不需要我特意說明,來打擾我的人就已經少了很多。
只不過蘇宴每天基本都在我身邊而已。
那張繡帕被他拿走了,而且勒令我繡了一句情詩在上面,我雖然不想同意,不過這種事情,我基本就是想想而已,蘇宴真想做的事情,我不同意他就會給我挖坑。
所以最後他拿走了,我也無所謂,又不會真的因爲一首情詩,我就真的和他變成有情人。
“殿下,那過年你打算要安排一些什麼?再過些時間我應該就會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去拜訪三個月來經常問我的皇后了。
“先去看看母后,她很想你,只不過今年太冷,又時常下雪,父皇的身體也病了幾次,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不過母后也抽不開身。”
我有些詫異,皇帝生病了?有那麼多御醫還要宮女太監,他居然還會生病,這點讓我有些不安。
壓下那股奇怪的感覺,我道,“我聽你的,不過父皇沒事吧?怎麼會病的。”
蘇宴搖頭,“並沒有大事,父皇身體並不是很好,不過今年養好了一些罷了,等過冬以後想必應該會好的。”
我點點頭,沒想到皇帝看着比蘇宴還臉嫩,居然身體不好,果然上天給你一種好處,總會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不過蘇宴表情卻有些不對,雖然看起來和以前一樣面無表情,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最近幾個月他在我面前總是擺着一張溫柔臉的緣故,我總覺得他有事瞞着我。
不等我想出一個理由,蘇宴又道,“方御醫回宮了,說是接下來你按時吃藥應該會好的,另一個我留下來,待會兒我帶你去再鍼灸一次。”
我一僵,雖然鍼灸確是有好處,可是一想到要脫光,我就渾身不自在。
許是看出我的想法,蘇宴忽然握住我的手,“別擔心,只是給你的頭鍼灸,你不是失憶了嗎,他在府上這麼久,總算是想出一些辦法了。以後你就會恢復的。”
“……”哪兒來的自信?
不過這個御醫醫術也是真的好,如今我的巫力已經溫順很多,不像剛剛恢復那會兒那麼暴烈,更別說他替我鍼灸以後,我也確是感覺到了好處,不過不自在還是真的,我還沒有奔放到隨便在別人面前脫衣。
還是一個男人。
只是拒絕的話我心裡也覺得不合適,我沒空開靈界,只能靠他替我養好身體,能養好我也不希望拖延時間,所以我也只得點頭,由着蘇宴把我抱到另一個屋裡。
這讓我十分詫異,還以爲只需要坐着就行,御醫過來的時候還帶着一個箱子,我看着他從裡面取出一個小布包,一臉慎重的打開,然後朝我行禮。
“娘娘,這是微臣師傅傳下的,不過並無必然把握,若是運氣好,過幾日娘娘應該就會好,不過……”
“你還是別說了,”我開口打端了他,“扎吧。”
我也好奇我自己的以前,沒有以前的記憶,我心裡始終有些不安和空虛,不過聽了御醫的話,我也並沒有抱什麼希望。
些微的刺痛感從頭頂傳來,蘇宴在旁邊緊張的看着我,看起來居然比我還像是被扎的那個,我朝他笑笑,本來是想讓他放鬆點,不過他看起來更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