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鬼谷的藏寶地之後,安夏和北冥蕭並未在此停留,而是悄悄離開了密室。
重新回到地面,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安夏順手掐了一隻柳花叼在嘴角:“現在他們一定找我們找瘋了吧。”一邊說一邊冷哼一聲,這些人太無恥了,對付無恥的人,就要用這種手段。
“鬼谷的谷主躲在暗處故弄玄虛,大長老道貌岸然,下手點還是要落在……”沒等北冥蕭說完,猶豫了一下。
一邊看向安夏。
此時安夏邪邪一笑:“大小姐對你可是情有獨鍾的啊。”
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來的。
一句話,嗆得北冥蕭恨不得伸手掐死她,更是心底有些虛,不知道安夏到底怎麼想的。
美人計是不分男女的。
繞過鬼谷弟子的巡視,安夏和北冥蕭分頭行動,他們的目標是蘇瑤。
而此時蘇瑤坐在閨房裡的梳妝鏡前,手裡拿着眉筆細細描繪着,她的意哥回來了,過不了多久,鬼谷就會辦起他們的婚事。
只是蘇瑤的心裡卻有點不太想嫁了。
她和徐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並沒有錯,尤其是在她的父親身受重傷行動不便的時候,徐意事事都照顧着她,這讓蘇瑤心裡十分感動。
只不過見過北冥蕭之後,蘇瑤有點懷疑自己對徐意是感動還是喜歡了,所以纔會動搖了心思,此時更是左右爲難。
可是她也明白,這婚事已經定下了,無法改變了。
“啪!”一聲脆響過後,蘇瑤房間的地上多了一個小石子,在地上滾了幾圈,停滯不動了。
蘇瑤皺眉,猛的轉身,一臉謹慎,低喝一聲:“誰?”
能夠闖入她閨房的人絕不是簡單之人,蘇瑤的手已經悄悄摸到了腰上的匕首,這幾日鬼谷並不太平,她隨在身上帶着匕首。
北冥蕭一個鯉魚翻身就從房樑上躍了下來,衣襬翻飛落地無聲,站在屋子裡長身如玉,風度翩翩,只是面色冷了些,俊俏如斯。
蘇瑤不由得眼睛看直了,都忘記抽間的匕首了。
就那樣定定站着,正想着這個人,他竟然就來了,還是進到了自己的閨房!
“大小姐,咳咳。”北冥蕭臉色難看,堂堂的皇子竟然要用美男計,還不是安夏出的鬼主意,他現在都想調頭就走了。
蘇瑤回過神,臉色一紅,後退一步步,一臉的防備:“蕭公子,你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闖本姑娘的閨房!”
這話一點威脅力度也沒有,太過溫柔了。
且不說兩人武力值相差太多,就是蘇瑤這沒動手就已經柳腰酥軟的模樣,哪裡像要抵抗的模樣啊。
不過,此中內情也只有有心人才懂,也是因爲捏準了這一點,安夏纔會讓北冥蕭演一出美男計,以讓蘇瑤上鉤。
北冥蕭故作不懂,面上的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始終冰冰冷冷的,一邊拱手道:“大小姐心地善良,定然不會枉殺好人,我來這裡也是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請教大小姐。”
倒是說的正派話,不讓人心生厭煩。
當然,在蘇瑤眼裡,北冥蕭如何她都不會厭煩的。
蘇瑤看了看屋外,也沒有發現其它人的蹤跡,也放心了幾分,她其實不喜歡安夏的刻薄,不像北冥蕭這般,雖然冷淡,卻柔和,溫溫
的說道:“蕭公子你的事情儘管問,小女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倒是你那位同伴呢?爲何沒有和你一起?”
“她嘛……走丟了。”北冥蕭似笑非笑,找了一個小孩子都不信的理由:“蘇小姐,我們一來也只是切磋醫術,可是你們鬼谷如此行事,似乎有欠磊落吧?”
不過,他知道這位大小姐會信,因爲這位大小姐相信他們鬼谷的密室。
蘇瑤知道北冥蕭說的是謀害他們性命的事,也絲毫沒有臉紅,反而坦然笑道:“勝者爲王,敗者爲寇,蕭公子這麼說可是有些錯怪我們了,如果換下位置,我想你也會做和我一樣的決定吧,只不過沒有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命大。”
對於蘇瑤的感嘆,北冥蕭笑而不語,他們命大麼?
如果不是安夏剛好發現了密室的開關,那麼他們就將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這個蘇瑤還真是不知羞恥。
“蕭公子,我父親對你們並無惡意,如果你們肯答應相見,我保證你們性命無虞。”蘇瑤見北冥蕭不說話,也猜不透他的心事,卻急急說起了另一件事。
蘇瑤也相信,憑安夏的醫術,醫好自己的父親應該不是問題,畢竟那個容德和陳清然是大長老都放棄的人。
安夏能用這短短几日醫好他們,果然是妙手回春了。
鬼谷真的是自愧不如的,只是讓鬼谷低頭,卻做不到。
纔會想着殺人滅口了。
北冥蕭正是爲此事而來,卻故擒欲縱,冷冷問道:“令尊大人藏頭遮尾,堂堂的谷主,又拿什麼誠意來保證?”
這說的也很直接了,根本不留什麼情面。
蘇瑤啞口無言。
她的父親已經病重數年,無法離開那個黑暗的屋子,如今的確是不能站出來保證什麼,可是若非是這樣的情況,又何必求助於他們。
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哀怨的看了一眼北冥蕭,這個男人也當真是沒有蓮花惜玉的心,真是個蠢人。
倒是她的意哥知冷知熱的,一丁點芝麻大的事情都會放在心上,若是他們成親後,應該會是個好丈夫吧。
雖然這麼想着,可是蘇瑤到底是谷主的女兒,即便有一些小女兒的情懷,可是她也沒有忘記自己是谷主女兒的這個身份。
日後她要嫁給了徐意,那麼這鬼谷還會姓蘇嗎?
所以,她不得不多打算一番。
“蕭公子,我是谷主的唯一女兒,難道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嗎?”蘇瑤的目光有些焦急,又有些生氣,她已經表現的這麼明顯了,換作它人,她早就抽了匕首拼命了,哪還會給對方說這麼多話的機會。
真是一個呆子。
門忽然從外面推開,安夏不知道何時來的,已經推門走了進來,一臉淡定,雙眸正好對上蘇瑤,替北冥蕭答道:“別說你是谷主的大小姐,就算你是谷主了,可是有些事情你就有把握全權控制住嗎?比如你那個未婚夫。”
“意哥?”蘇瑤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可從未還疑過徐意,只是最近見到北冥蕭之後,心底有些矛盾罷了。
聽到安夏如此說,不多想都難了。
“什麼意思?”安夏笑着在椅子上不客氣坐了下來,一副反客爲主的樣子,若不是她偷偷去了大長老的書房,還真沒有想到能夠知道這麼多料,不過這樣也好,鬼
谷越亂,他們越有下手的機會:“只怕你前腳辦了喜事,後腳就要辦喪事。”
其實安夏也很意外的。
蘇瑤的臉通紅無比,腦海裡一個不敢想的念頭竄了出來,對於安夏的說法,她現在也有些擔憂了,似乎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對於安夏和北冥蕭,她雖然不算了解,卻也明白不是普通人,不然也不會在鬼谷來去自如,更讓大長老不斷的吃癟。
安夏的眼神何等厲害,早就看到蘇瑤神色的變化,又繼續雪上加霜:“你已經想到了,不是嗎?”那樣子,有些傲慢。
“你胡說!意哥不會那麼做的。”蘇瑤已經難掩心裡的難堪,只是還想要爲意中人掩飾,更默默勸說自己,這定然是安夏的計謀。
她與徐意從小一起長大,真的無法接受。
北冥蕭搖了搖頭,一邊看了看安夏,似乎也明白安夏知道了什麼,插口道:“你那位意哥要害的是攔着他成爲谷主的絆腳石,並不是他爹,你用什麼擔保?”
蘇瑤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坐擁天下財富,手握各國權貴的弱勢,又有名揚四海的名聲,鬼谷谷主完全可以說是逍遙王一般的自在。
這等的權勢財富,世上誰能拒絕?
她的意哥,想必也是不能的吧……
蘇瑤依稀記得,徐意曾經和她說過,能夠在鬼谷裡和她過一輩子比在外面當個皇帝都逍遙自在的話。
那時候只以爲是耳邊情話,現在想來,卻是徐意的野心吧,心越來越沉了。
“你胡說!”蘇瑤瞪了安夏一眼,她也沒有底氣了。
現在谷主重病,如果大長老父子要做什麼,她一個弱女子真的攔不住。
安夏也沒有生氣,張嘴便說了幾個藥名,北冥蕭不知道安夏說的是什麼意思,蘇瑤卻是臉色一變,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你現在信了?”安夏也是一臉的自信,冷笑看着看向蘇瑤。
長期臥牀的人容易氣血虧損,最需要的就是通經理氣,而最重要的一味藥材就是辛夷草,但是還有一味藥材,叫做白樺汁的,與辛夷草十分的相似,不過作用卻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鬼谷的人各個都懂醫術,蘇瑤是大小姐,更是傳承着蘇家的醫術,對這些草藥卻也是知之甚深,如今安夏一語點破,便已經明白了事實真相。
“好,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切,不過我有一個要求。”蘇瑤深深吸了幾口氣,手還按在腰間的匕首上,卻是手指尖都是顫抖的。
安夏卻搖了搖頭,高高在上,握着主動權的架勢:“你要說的我都知道,而且我對你們鬼谷的陳芝麻爛穀子的破爛事也不感興趣。”
蘇瑤咬牙,粉拳緊握,求救似的看着北冥蕭,只不過後者更像是木頭,對她的眼神根本視若無睹,反而只看着安夏,而且看安夏的眼神太……太多情了。
這讓蘇瑤的心更不安了。
“我可以放你們離開鬼谷。”蘇瑤皺眉,下定決心一樣說着。
安夏繼續搖頭:“這裡四季如春,風景如畫,有吃有喝,我們爲什麼要走?”
“你……到底要怎麼樣?”蘇瑤的雙眼快要噴出火來了,沒有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根本是油鹽不進,完全是個無賴,一點也沒有那位蕭公子的氣度!
只長了一身好皮囊,卻是徒有其表,敗絮其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