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許太醫求見。”北冥蕭並沒有換掉韋德柱,而是讓他隨在左右侍候着。
此時,韋德柱輕聲說着,這些日子,後宮很安靜,自北冥蕭登基後,只娶了西凌的小公主爲後,再無其它嬪妃,甚至蕭王府後院的那些女人都被他遣散了。
若不是皇上臨終前的那番話,他會讓這後宮沒有一個女人的。
當然,娶西凌公主爲後,也是爲了大局着想,畢竟東離那邊虎視眈眈,與西凌的合作還是有長久一些的,這幾日魏思遠也說司馬霏雨表現異常,不似前些日子那樣吵鬧了,一下子似乎就安靜了下來,還賢淑溫婉,對他也是噓寒問暖的。
讓魏思遠無法接受。
這樣突然的變化,一定不正常。
“讓他進來吧。”北冥蕭正在批閱奏摺,他不是放棄安夏了,而是將天香樓的所有勢力都派出去了,只爲了尋找安夏。
莫遠是御林軍統領,的確不宜出去尋找一個女子,會讓百官不服。
所以北冥蕭也沒有再爲難莫遠。
如果再讓莫遠四處尋找安夏,他的候位可能就保不住了。
不過他不知道的,莫遠根本不在意這一切。
現在莫遠更是十分的糾結,他不在意自己的似錦前程,更在意的是安夏的安危,就算不將安夏帶回來,知道她是平安的也是好的。
許太醫走進來,請了安。
北冥蕭也不說話,只是等着他先開口。
“皇上,下官想離開一段時間。”許太醫低着頭,他的去留必須得皇上點頭,畢竟他是太醫院的提點,掌管着整個太醫院。
老皇帝駕崩後,他就是北冥蕭的御用太醫了。
好在北冥蕭年輕,他這個太醫還不用經常出入後宮。
“怎麼了?”自從知道了他的身世之後,北冥蕭倒是不再防備他了,放下手中的奏摺,看着許太醫,他也明白,許太醫與蘇乾坤之間的恩怨早晚是要暴發的。
他說要離開應該與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許太醫也不隱瞞:“屬下接到消息,蘇乾坤來皇城了。”
“你的消息,比朕還快呢。”北冥蕭滯了一下,他也明白,這個許太醫對蘇乾坤是十分的上心了,這消息還真是靈通呢。
不過他沒有怪罪的語氣,只是開玩笑一樣說着。
許太醫點頭,波瀾不驚的樣子:“回陛下,屬下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眼線,他這幾日要來皇城,而且是衝着皇上來的。”
“哦?”北冥蕭面色一冷:“說來聽聽。”
“蘇乾坤要將他的女兒獻給皇上。”許太醫說這話的時候,帶着冷笑:“連親兄弟都能親手殺掉的人,的確不會將女兒當作一回事。”
北冥蕭皺眉,想到了蘇瑤,應該是被北冥弦他們擄走了,現在蘇乾坤不但不救自己的女兒離開,還當作了一顆棋子,真是沒人有人性。
這種人絕對不能放過,要讓他不得好死。
“那你……”北冥蕭還是試探的看向他,他最近的重力都放在尋找安夏的身上了,所以,蘇乾坤這邊沒有在太意。
好在有個許太醫。
許太醫沉了眸子,
咬着牙:“這一次,無論如何,屬下都不能讓他再離開了,我還是無法放下這段仇恨,要爲父報仇。”
“你先不要急,這件事從長計議。”北冥蕭自然是支持許太醫了,像蘇乾坤這樣的敗類,的確不能再留了,而且還是北冥弦的助力。
更是不擇手段,狠辣無比。
許太醫一愣,有些不明白北冥蕭的用意:“皇上……”
“蘇乾坤不是將他的女兒送給朕嗎,朕不能拒絕他的一片好心!”北冥蕭冷笑着:“韋德柱,讓莫遠進宮一趟。”
接下來,北冥蕭,莫遠和許太醫在書房裡商議了一個下午。
他們這一次,一定要除掉蘇乾坤,讓北冥弦少一份助力。
西陵還是冰冷依舊,四處可見結冰。
安夏重遊舊地,心情卻完全不一樣了,此時看着這座冰城,嘆息一聲:“你覺得這裡怎麼樣?是世外桃源吧。”
其實她自己也明白,這裡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只是安慰一下自己罷了。
“你是想見端木悠雲嗎?”顏縱月想安慰安夏,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避開這個話題了,此時就看着安夏極美的側臉。
雖然安夏不能與安思和顏素月的美貌相提並論,卻是氣質壓人。
那種渾然天成的女王氣質,讓多少人臣服。
甚至連顏縱月第一次見面就拜倒了。
“等些日子再見他。”安夏搖頭:“先轉一轉這西陵吧,上一次來,還真沒有心情看這邊的風景。”
她沒說她看過西陵的佈防圖和宮裡的地圖。
不過她知道,西陵和北冥就算和親了,端木悠雲也會防備的,想來,這邊關的佈防也一定改變了,只是,改變應該不會太大。
在她見端木悠雲之前,先將這西陵的佈防圖重畫一幅出來。
這樣就可以握住西陵了,更有條件與端木悠雲合作了,她絕對不會就這樣被打擊到的。
“這裡……”顏縱月還是有些意外:“走到哪裡都是冰,根本就是冰城。”
“不是很好看嗎?”安夏心意已定,自然不會改變了,此時倒是不強求顏縱月:“你如果不喜歡,可以先到天香樓歇息一下,放心,這裡的天香樓,也是我的。”
安夏說話的時候,語氣很平淡,面色很淡定,看不出一點情緒來,讓顏樅月更琢磨不透了:“夏夏,你真的沒事嗎?你要是傷心,就哭出來吧。”
自從知道了北冥蕭娶後一事,安夏一直都這樣平靜,一滴眼淚也沒有掉過。
真的讓顏縱月萬分擔心了。
只是他每次問安夏,都得到一樣的答案。
“沒事!”
她可不想哭,多不值得,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想露出柔弱的一面來。
她要堅持住,她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她必須得讓自己變成更強大,無懈可擊。
顏縱月還是不放心:“夏夏,不管你去哪裡,我都陪着你,你要逛西陵,可需要什麼,我去準備。”他已經將身邊的丫頭放走了,這一路過來就他和安夏兩個人。
“不用準備了,去一趟天香樓吧。”安夏也明白,他們二人走遍西陵
不太現實,的確得準備一番的,到時候,讓天香樓的人保密就行了。
雖然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顏縱月卻不動了,站在那裡擰眉:“夏夏……”
“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安夏明白顏縱月在想什麼,他也以爲安夏是將他引來這裡控制住,然後,她自己就能回去北冥找北冥蕭了。
被安夏這樣一說,顏縱月還有些不好意思,側了側頭:“我……我不是這樣意思。”
“好了,先找個馬車,去天香樓看看他們,有些日子沒見了,估計這些日子,他們也在四處尋找我呢。”安夏笑了笑,擡步就走,不過走的很小心。
皇城的主街道上是沒有冰的,小路上卻全是冰,走的快了,就會摔個狗啃屎。
現在的安夏還是很注重自己的形像的。
天香樓裡爐火燃着,很暖和,再端來一杯熱茶和一盤糕點,坐在角落裡聽着人們講八卦,也是不錯的。
所以一進去,安夏沒有急着見費清然,而是與顏縱月坐在角落裡用了杯茶,點了幾盤菜和一壺燒酒,對面而坐,開懷暢飲。
西陵的停滯不前,倒讓這裡顯得十分的安靜。
不像北冥那樣的熱鬧。
“他們不識得你嗎?”顏縱月看着店小二忙碌的身影,有些意外。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識得我的,我可是他們暗裡的主子。”安夏搖頭,端着酒杯和顏縱月碰了碰:“要是人人都知道我的身份,還了得了!”
如果是那樣,她早就被送回北冥了吧。
顏縱月點頭,他一向不拘小節,大氣慣了,一仰頭將杯子裡的酒乾了。
更是深深看着安夏:“我是不是與你相識的太晚了。”他現在是打心底的佩服安夏了。
這個天香樓的存在就不一般。
能在西陵皇城的中心佔據如此有利的地勢,而且還如此的低調。
“不晚。”安夏搖了搖杯中酒:“早晚都是一樣的。”
她的心裡只有北冥蕭。
現在她不想有如果,只有北冥蕭就夠了,而且她一直都相信北冥蕭,無條件的相信他,不是她傻,是一種信任罷了。
不管什麼事,只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她都不會信的。
顏縱月又受了打擊,五官都緊緊皺在一處,嘆息一聲:“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看我一眼?”
他現在想要從頭開始,想與安夏開始。
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和機會,他一樣能讓安夏對自己死心踏地的,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比北冥蕭差在哪裡,要說差,也就是身世了。
只要讓他在那個位置,他一定比北冥蕭做的更好。
“我一直都在看你啊!”安夏笑了,那笑很真實,似乎知道了北冥蕭娶西陵公主爲後的消息後,她整個人更開朗了,根本沒有半點傷心。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顏縱月真的想不通了。
而且安夏這一句話也讓他無法繼續說什麼了,只能繼續喝酒。
不多時,顏縱月就醉倒了,安夏讓店小二幫忙將他扶到了樓上的客棧裡,她則一個人下樓去見費清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