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嫁給一個統領,絕不可能。”驛館內,司馬霏雨恨恨說着,她的眼睛已經哭成了核桃,鬧了一天一夜,現在是沒了力氣,才倚在牀邊,也不看對面的司馬華雄:“皇兄,我可是霏雨公主,只能是一人之下的皇后,憑什麼要嫁給一個武夫……”
一邊說着,眼角的淚珠就不斷的滾落下來。
她自是委屈極了。
“安夏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此時,他們也明白,司馬霏雨給安夏下毒的同時,也被算計了。
“都怨那個賤人,竟然給我……”司馬霏雨的情緒又被引爆了,歇斯底里的喊着,若不是當時藥力上來,她怎麼能對一個陌生人投懷送抱。
此時想想也是羞憤難當。
“不過,她應該已經斷氣身亡了。”司馬華雄還是露出一抹笑意來。
不管司馬霏雨如何,至少他與顏家的合作關係是達成了。
這樣就夠了。
反正司馬霏雨說到底都是一顆棋子。
就看犧牲在哪裡了。
如果和親北冥蕭,對東離的助力就會大一些,下嫁一個將軍統領,也未必不是好事。
畢竟魏家也握着兵權,現在的魏思遠理是統領着御林軍。
這是他們想拉攏都拉攏不到的。
所以,此時司馬華雄決定將自己的妹妹賣掉了。
甚至已經答應了皇上。
只差說服司馬霏雨了。
當然,司馬霏雨要不要同意都不重要了,只要他一句話就夠了。
“死了還要害我一次,真是賤。”司馬霏雨早沒了端莊嫺雅,此時不斷的罵着髒話,更是不斷的哭泣着。
她快要委屈死了。
“父皇母后那邊我已經派人傳消息回去了,你與魏統領的事情已經傳得天下皆知了,唉,實在沒有辦法,也只能如此了。”司馬華雄心情好,所以,耐心也足。
“不是說已經派人去殺了那個痞子流氓了嗎?”司馬霏雨一下子止住了哭泣,直直瞪着司馬華雄。
臉色異常的蒼白。
狠狠咬着脣瓣,她再自負,此間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再受寵的公主,也不過是皇家的一顆棋子。
“其實,是你主動在先。”司馬華雄也是說得口乾舌燥了,他的耐心更是有限的。
一句話,霏雨公主臉紅到了耳根子,恨恨瞪了一眼司馬華雄:“皇兄,你是將霏雨賣了吧。”
“當然不是,只是給你找一個更好的附馬。”司馬華雄的聲音也冷了下來:“這不是在東離,而且父皇讓你來,不是選如意郎君的,是要給東離帶去利益才行的,北冥蕭雖然得皇上的寵,卻未必會成爲將來的天子,這魏思遠卻是魏家的單傳,魏家的權利早晚都是他的,你嫁過去,就等於手握百萬兵權,這對東離的利益纔是最大的,才能體現出你的價值來,別以爲自己是千金之軀,不過是一顆棋子,沒了用處,就是廢子,到時候,別怪皇兄心狠手辣。”
這是軟硬兼施了。
說罷起身揚長而去。
留下霏雨公主一個人嚎啕大哭。
外面的莫遠都聽得真真切切。
更是明白,事情到此結束,和平
解決了。
也替魏思遠捏了一把冷汗,這霏雨公主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娶回府上,也不會安寧了。
倒是替安夏和北冥蕭解決了一樁麻煩事。
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魏思遠接到聖旨時,卻沉着臉:“下官不娶。”
簡簡單單四個字。
已經收回匕首的夜文祁也僵了一下,沒想到魏思遠要抗旨。
剛剛若不是北冥蕭腳程夠快,他已經一刀解決了魏思遠了。
怕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聖旨卻還是下來了。
“魏統領。”北冥蕭輕輕咳了一聲,給夜文祁使了一下眼色,示意所有人退下。
當朝蕭王爺的話,自然不敢不聽。
都退下之後,牢房裡十分寂靜,針落可聞。
半晌,北冥蕭才嘆息一聲:“我和小夏知道,你受了委屈,當時只想着給那女人一個教訓,沒想到……”
提到安夏,魏思遠的眸色暗了暗,隨即閉緊了雙眼,彷彿失去了什麼一樣。
他也明白,眼下的局勢,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死,一個是接旨。
他卻不甘心。
只怪當時心血來潮去追看司馬霏雨,他亦沒想到安夏給她下的媚藥,而且藥力那麼大。
當時,隨便一個侍衛進去,可能都出不來了……
“小夏還好嗎?”魏思遠閉着雙眼,輕聲問道。
他的後背已經血肉模糊,卻是不及心口的疼。
“好。”北冥蕭突然明白了什麼,深深看了魏思遠一眼,握聖旨的手也微微用力。
卻沒有多說什麼。
“好,我接旨。”魏思遠思慮再三,終於沉沉說道,一邊掙扎着要從凳上爬下來跪在地上接旨,他明白,只要自己接了這聖旨,安夏就能全身而退了。
他也明白,這犧牲是值得的。
也怪他自己,當時沒能大力推開霏雨公主,畢竟是血氣方剛的少年人,府裡早就有了通房丫頭,而當時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魏思遠是被擡出天牢的,魏鵬堂早就對着皇上千恩萬謝後親自來天牢接人了,一見到魏思遠就上前狠狠甩了兩巴掌。
更是一句話沒說。
這霏雨公主不是什麼人都能娶的,魏鵬堂自然也不願意。
一時間魏府也是死氣沉沉的,這一紙聖旨讓魏老夫人也提心吊膽起來,卻也因爲這一紙聖旨才保下了魏思遠的命,所以,魏家只能自認倒黴。
這邊剛剛安撫住東離,安夏中毒身亡的消息就傳了出來。
消息是直接傳給安書成的。
當時安書成還在幸災樂禍,覺得北冥蕭這一次是錯失一次好機會。
聽到安夏中毒身亡,安書成沒有什麼反映,只是放下手中的筆墨,沉默了一陣。
對這個女兒,他是害怕更多一些。
本以爲能利用這個女兒讓自己加官進爵,不想,處處都針對自己,似乎死了,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當然,這樣一來,安府也沒什麼指望了。
安思那裡還等着皇上處罰呢。
這幾日事情太多了,皇上還沒來得及下旨處理吧。
所以,安書成也徹底的絕望了
。
他沒有去認領安夏的屍體,甚至沒有出面,只是閉門不見任何人。
本來想攀上顏家,現在女兒也死了,根本沒有可能了。
顏縱月又到蕭王府鬧了一番,站在門外大吵大鬧,手裡更提着一把大刀,一副與北冥蕭不死不休的架勢。
百姓遠遠圍觀着,不敢上前。
而正與安夏商議着如何拉顏家下水的北冥蕭聽到管家通報後,也一臉的無奈。
“顏縱月還真是死心眼。”
安夏一臉的嫌惡,她真後悔沒有補一劍。
其實她也是當時心軟了一下,畢竟顏縱月一門心思要娶她,更沒有其它心思,當時的手段是齷蹉了些,她才用銀針刺進他三處死穴。
說到底,與她沒有仇怨的人,她還是狠不下手。
“我去看看。”北冥蕭擡手揉了一下安夏的臉頰,一臉的寵溺,現在,安夏只會與他在一起,他打心底的高興。
“小心點,他手裡有東離的毒藥。”安夏也叮囑了一句,也隨即出了房門,到一處高樹上藏身,準備看熱鬧。
這一次北冥蕭也沒與顏縱月廢話,直接與他到外城大打一仗,都掛着彩回來了。
皇上覺得不可思議,看着北冥蕭,半晌都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嘆息一聲。
其實皇上是欣賞安夏的能力的,更欣賞她的通透,只是身份束縛着,讓他無法接受安夏與北冥蕭在一起。
“其實安夏是個好姑娘。”
北冥蕭立在一旁,僵了一下,他一直沒有問過皇上要置安夏於何地,只是此時想來,皇上應該是早有安排的吧。
能將她留在身邊,也是皇上施恩了。
北冥蕭甚至幾次三番因爲安夏鬧事,皇上都不聞不問,這也是默許了。
“她已經被皇室除名,自然不能葬在皇陵,安書成如何說?”半晌,皇上似乎考慮了很多,纔開口說道。
現在要給安夏追封也不可能了。
北冥弦也是除名太子,以他的名份來追封安夏,北冥蕭也不會同意。
“安家……沒有出面。”北冥蕭倒是希望如此。
“安書成,竟然如此。”皇上也有些意外,這安書成現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突然想起了什麼:“來人,隨朕走一趟華陽宮。”
安思的事情他自然沒有忘記,今日正好一起處理了。
如冷宮一樣的華陽宮裡,安思直直跪在大殿中央,身前一份血書,面容憔悴,隨時都會倒下去的樣子,卻搖搖欲墜的支撐着。
似乎在等着皇上到來。
韋德柱扶着皇上到了華陽宮前,便留了殿門處,沒有上前。
皇上則緩步走了過去,看到安思如此,面容沒有一點波動,眸色也清冷如初。
對這個女子,皇上已經徹底的失望了。
其實他是準備一紙聖旨讓安思直接進冷宮的,卻因爲安夏之死,他的心思又活絡了幾分,想來看看安思了。
安家這兩個女兒也是將宮裡攪得不得安寧。
都不是安份的主兒!
只是當老皇帝看到安思面前的血書時,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半晌都沒能反映過來,臉色更是灰敗如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