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再見他?”濃濃的醋味傳來,還沒有見到來人,只是這聲音,安夏就知道是北冥蕭來了,頓時頭疼。
她牽住顏縱月是爲了找到趙靜梅,只是卻讓北冥蕭大爲的不滿。
“好了,你怎麼來了?過幾日就是封后大典,你又是王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安夏一雙手臂環上北冥蕭的腰肢,後者有些彆扭的側過了臉,終是垂下了眼眸。
對上她,就註定了難贏。
北冥蕭故作不悅:“怎麼?顏縱月就來得,我就不行?”
“好啦,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生氣?”安夏自然知道緣由,可是這樣的醋喝得多了,總是會減少耐心。
“……”北冥蕭沒有再說話,而是將安夏的手慢慢拿開,一轉身,便大步離去。
“北冥蕭!”氣的安夏在後頭跺腳。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望着北冥蕭高大的身影,安夏有些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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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衝上去哄一鬨就會好,只是不知爲何卻邁不動路。
這些日子,安夏在皇上身邊,每天面對的大大小小的事務極爲繁瑣,要處理的事情也是極多,再加上老皇帝一有空閒就找安夏說一些大局觀的話。
水滴石穿,終究讓人心累。
一夜無眠,清涼皎潔的明月仍是一貫的溫柔。
接下來幾日,整個天壇都在禮部的佈置下喜氣洋洋,卻莊嚴威武。
天壇對於北冥來說是一個神聖的地方,朝內的大事都會來天壇祭天祭祖,若是有災情喜訊也是要來天壇上香禱告的。
一國之內有王,王族之人有信仰,天壇就是存放這份信仰的地方。
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駛入,鳳輦裡顏貴妃喜氣洋洋,眼睛裡的熱切如同一團火焰,帶着濃濃的高溫,使得冬日的嚴寒都變得不那麼冷了。
十一皇子北冥枝年幼,也隨坐在鳳輦裡。
再有一日,顏貴妃就是顏後了。
“枝兒,嬤嬤教你的話,可記得了?”顏貴妃望着北冥枝,一臉的興奮。
“是,兒臣記下了。”北冥枝雖然年紀小,但是禮數卻絲毫不差。
顏貴妃點點頭,她封后的消息一傳出,北冥弦便又傳來了消息,只不過顏貴妃卻有了其他的心思。
如果皇上能夠立儲北冥枝,那麼她可不會捨得放棄皇后之位。
兩邊始終要做出取捨的,道理顏貴妃自然清楚,只不過現在她還是要好好享受一番皇后的尊貴。
立儲的事情一旦有人牽頭,後面的事情就接踵而來了,不過老皇帝卻依然淡定自若,倒是讓安夏有些糊塗了。
她跟在老皇帝身邊,自然知道屬意的人選是北冥蕭。
就算那日顏貴妃被封后是有些陰差陽錯的緣故,可是立儲的奏摺卻如同雪花一樣的飄入上書房,這其中未必沒有老皇帝的默許。
他,要幹什麼?
想到這,安夏的心思也活泛起來。
“安姑娘,皇上喚你進去。”韋德柱抱着浮塵,一臉笑意。
對於安夏,他是徹底服氣了,也知道安夏絕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人,頓時存了幾分幫襯的心思。
“我知道了。”安夏點點頭,跟在了韋德柱的後頭。
天壇內的行宮自然是比不得皇宮了,卻也佈置的極爲奢華。
見到安夏進來,老皇帝招了招手,示意安夏過去。
“皇上,明日便是大典之日,您要注意休息。”安夏擡眸看了一眼老皇帝的氣色,這個老人的身體已經枯萎,如果再這樣的操勞下去,只怕是……
“你醫術不錯,朕自然是信你的,只不過人終有一死,朕倒是不擔心這個的,別看他們每個人見到朕都大喊着萬歲,其實朕心裡清楚着呢,有些人早恨不得朕快點死去呢。”老皇帝笑了笑,一雙眼眸彷彿看盡人生百態,深邃的有些冰涼。
安夏忙道:“皇上,北冥需要你。”
“朕就知道,你非尋常女子可比,如果你不是身份限制,朕也是樂見你和蕭兒在一起的,只是如今……卻是不行。”老皇帝搖了搖頭。
頓時,安夏有些惱怒了。
“依着皇上的意思,就因爲我曾經是廢太子妃,就不能做他的王妃了?”
老皇帝嘆了口氣,看着安夏:“你是聰明的孩子,難道就不能理解朕的苦心?”
“苦心?”安夏強忍着胸中怒氣,反問道:“皇上你覺得你這樣的決定是最好的?對北冥,對他都是最好的?”
“不錯!”老皇帝點點頭,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老邁的身軀雖然有些駝背,卻站得筆直,一代帝王,即使老邁,也不容小覷。
王者氣質,展示無遺。
“蕭兒是朕最看好的皇子。”
對於老皇帝如此的肯定,安夏心裡倒是沒有任何的不滿,只不過讓她離開北冥蕭,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上,我還有些事,先退下了。”對於老皇帝的倔強,安夏早有領教,這個話題也不是提起了一次兩次,安夏不想再扯下去了。
老皇帝忽然說道:“西陵來求親,東離也來了,朕有意結親。”
安夏離開的腳步杵在原地,慢慢回身,臉上平靜無波:“皇上,你這樣的決定可曾考慮過你的兒子是否樂意?”
“他是朕的兒子,可他也是北冥的皇子,這是他的責任!”
氣氛變得迥異,安夏嘴角淺淺扯過一絲笑意,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轉身離開。
原以爲只是西陵上趕着求親,穩固百年合約,倒是不知道東離竟然也派了人來,相對來說,東離算得上個神秘的國度了。
沒有北冥的繁華,卻掩藏在十萬大山之中,與北冥接壤,卻相安無事。
兩國之間倒是相處的還算融洽,雖然邊疆有時候會發生一些摩擦,但是在北冥的鐵蹄震懾下,還算安穩。
更何況顏家軍也不是吃素的。
很快,安夏就找到了韋德柱打聽起來。
原來禮部已經接到了東離使團的消息,月餘前,東離的皇子與公主已經出發,想必不日即可到達京城
。
“倒是好快的腿腳。”西陵纔來沒有多久,東離的人就要到了,可見東離的私底下的動作根本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
韋德柱並不知道其中詳情,不過瞧着安夏樣子,還是笑道:“安姑娘說的是,那東離的人的確是快,不過他們卻沒有什麼好心的。”
這話若是別人說,安夏倒不以爲意,但是從韋德柱嘴裡說出來就有那麼些意思了,不禁投去一抹詢問的眼神。
“哦?公公似乎知道一些其他的?”
韋德柱笑了起來:“安姑娘還年幼,有些事情不知道實屬正常。東離雖然這些年和我們北冥相安無事,可是追溯幾十年,那可是被北冥強大兵力打進十萬大山的。”
“什麼?”安夏大吃一驚,她是看過地理志的,一直以爲東離有茂密森林作爲屏障,易守難攻作爲堡壘,而且森林裡的氣候,毒瘴,蛇蟲衆多,一旦發生戰事,這都將是極爲惡劣的挑戰。
“東離狼子野心,想要奪回曾經他們的土地,只不過有顏將軍一直鎮守邊關,倒也太平,如今來求親,誰知道是存了什麼心思呢。”韋德柱撇了撇嘴巴。
安夏一時有些消化不良,她一直以爲最難纏的敵人會是西陵,沒有想到東離也是麻煩之源,那老皇帝剛纔想和東離結親,是什麼意思?
西陵娶了北冥的公主,那自然是錦上添花的事情,可是東離的公主下嫁,又是爲的哪一樁?
“好了,別操心了,這樣的軍國大事自有內閣大臣們商議,明天就是封后大典了,可出不得差錯。”韋德柱說完,轉身邊去伺候老皇帝了。
安夏踱着步子,悄無聲息的從內殿走了出去,換了身衣服,打扮成尋常宮女的樣子,手裡握着一枚令牌,順利的離開了天壇內的行宮。
暗黑的夜裡,看上去極爲平靜。
草叢中,早已經隱藏多時的身影一個側身躍了出去。
“姑娘,”黑衣人朝着安夏拜倒:“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安夏點點頭,“後日就是大典,到時候顏家的人肯定會佈置好一切,防止有人搗亂,你們知道怎麼做吧。”
“是。”黑衣人應聲。
月色如水,寒風沁骨,安夏交代了一番,便迅速離去了。
雞鳴聲剛剛響起,整個行宮裡的人就紛紛忙碌了起來。
大紅色的地毯從行宮一直綿延到了天壇祭臺上,祭臺下的蒲團按照規格排位整齊的佈置好,周圍御林軍嚴陣以待。
作爲最大的主角,顏貴妃今日一身大紅袍子,繡着飛舞的鳳凰,金銀絲線名貴珠寶裝飾的整個人光彩奪目。
顏正走在百官的最前頭,他是國丈,又是侯爵,如今女兒冊封爲後,自然是極爲的長臉,笑意就沒有從他的嘴角消失過。
倒是安正顯得有些落寞,人家生女兒,他也是生女兒,如此大的差距,難免不窩氣。
老皇帝今日也是打扮了一番,不論封后是真心還是假意,事已至此卻也不會改變了,韋德柱手裡端着鳳印,隨侍在一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