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弦回到了宮中,常閔玉早就在大廳之中等候了。
“你救走了那個女人。”
聲音滄桑,有些無力,更是一臉的失望之極。
“舅父,我……”北冥弦有些狼狽,此時想要解釋,也不知如何開口,臉上是深深的自責。
常閔玉擡了擡手臂,打斷:“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眼下我們是不能再這西陵皇宮待下去了。”
“端木悠雲他……”北冥弦問道,也有幾分意外,他試探過端木悠雲,並沒有發現異常之處,此時也狠狠握了拳頭。
“紅顏禍水啊,今日他能爲了一個女人倒戈相向,難保來日不會和我們再次合作,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收尾工作。”常閔玉握了握拳頭。
北冥弦不解:“舅父,難道西陵皇還管不了太子嘛?我們帶來那麼多的財富,現在就這麼撒手撤退,豈不是一敗塗地?”
他還是不甘心,畢竟在西陵也投注了太多了。
“弦兒,難道你還看不清嗎?太子對我們動手之後,西陵皇並沒有任何反應,明顯是放任太子的行爲。”常閔玉嘆了一口氣。
一切都是白白算計了。
“都是弦兒不好,要不是因爲安夏,也不會弄到這個地步。”北冥弦臉上充滿了愧疚。
常閔玉拍了拍北冥弦的肩膀示意安慰:“好了,舅父也年輕過,自然能夠明白你的心情,不過眼下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還是先離開再說吧。”
聽到這話,北冥弦心裡更加愧疚,面色一寒,連忙說道:“舅父放心,下一次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那個女人!”
“嗯,舅父相信你。”
北冥弦捏緊了拳頭,暗暗在心裡打定了主意,反正安夏也不會再對他留情,與其如此,得不到的乾脆就毀掉!
看着北冥弦的樣子,常閔玉很欣慰。
如果這次的失敗能夠讓北冥弦從安夏的情網中解脫,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們去哪裡?”北冥弦還是面對現實,看向常閔玉,他們要離開西陵容易,可是去向何方就很難說了。
“宮裡那位可給你回了消息?”
剪着雙手,在房間裡走了幾圈,常閔文倒是一臉的淡定,並沒有因爲今天的事情而有半分氣餒,果然是見識多廣,經歷過大風大雨的。
“回了。”北冥弦立即應聲,一邊從懷裡取出回信,連同顏貴妃寄來的信物一同交天了閔常玉的手裡。
看着這些,閔常玉的臉上又多了一抹自信:“好,好極了。”
他自然知道顏正也一直有野心的,他們正好可以好好合作一番。
他倒不怕顏正的野心,畢竟他有一個傻女兒,到了這個時候,還在相信北冥弦,與安夏相比,就沒什麼腦子了。
段數太低了。
只是,常閔玉要的就是這樣的顏貴妃,可以當花瓶,哄老皇帝歡心,還能暗裡幫助北冥弦,真的是天助他也!
“你立即起程離開西陵回北冥,一切舅父來安排,你只管拉住那個女人就夠了。”常閔玉下定決心一樣說着,他現在也無路可走。
只能抱住顏家了。
“回北冥……會不會很危險?”北冥弦僵了一下,也沒想到常閔玉如此瘋狂。
比他更瘋狂。
“不會的,連安夏那個
丫頭都敢在西陵皇城藏匿這麼久,就說明,越是危險之處,越會安全,就是北冥蕭和安夏也不會想到,你會在北冥的。”常閔玉十分肯定的說道,擺手示意北冥弦不必怕。
雖然常閔玉也覺得北冥弦難成大器,可是他沒有更好的人選了,皇后只生下了這一子。
現在的情勢,他也能信北冥弦。
北冥啓已死,其它皇子更是難成大事。
北冥蕭對常家恨之入骨,他們註定是敵人。
“商會那邊的情況本宮已經對我父皇說過了,他已經插手此事,這一次,常閔玉可能會損失慘重。”端木悠雲獻好一樣說着,他已經應了與北冥蕭安夏合作一事,自然會對常閔玉動手。
而且常閔玉暗中扶持他的兩個弟弟,他也嫉恨着呢,當然不能讓這個老東西太好過了。
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西陵皇在知道天香樓是安夏名下的產業後,對常閔玉就不怎麼感興趣了,論到吸金的能力,安夏比常閔玉更強幾倍。
若能與安夏合作,西陵的財力更有前途。
有了皇帝插手,常閔玉的確蹦達不了多久。
“皇上終於看透了常閔玉了。”安夏坐在炭盆前,手中握着手爐,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大衣,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你是不是也要離開了?”端木悠雲一臉多情,深深看着安夏:“蕭王爺正與我父皇在書房談話,我父皇倒是信了二弟三弟與常閔玉勾結一事,更查到一點證據,這樣一來,父皇更對蕭王爺刮目相看了,絕對不會爲難二位了。”
他不捨安夏離開,其實一念之差,他若與常閔玉合作,說不定,安夏就成了他東宮之人了。
只是這樣一個彪悍的女子,他也怕駕馭不了,最後反被傷害。
而且這一次,他也看透了常閔玉,兩面三刀,陰險狡詐,不擇手段,更食言而肥。
真是大奸大惡之人。
“北冥蕭可是北冥的王爺,自然是要回去的。”安夏也相信北冥蕭的實力,一定能讓西陵皇打消對大北冥的念頭。
雖然北冥地在物博,物產豐富,西陵一直有心霸佔,可是兩國交戰,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受到重創,對兩國都很大,需要三年五年,甚至十年八載才能恢復,對經濟,國力的發展都會受到影響,更何況兩國之外還有一個東離,他們也要防備東離趁機出兵,到時候北冥西陵都無法招架。
所以,在北冥蕭的勸說下,西陵皇決定與北冥簽訂百年合約。
“這一次,你該跟我走了吧。”北冥蕭笑着將安夏擁入懷中,他再也不想體會那種失去她的痛苦。
安夏輕輕點了點頭,迴應的貼在北冥蕭的胸膛:“國舅的勢力已經被大部分拔出,有端木悠雲看着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只是斬草不除根,我心裡總覺得有些憂慮,若是日後……”
“你都說了有端木悠雲看着了,他那個太子可不是擺設,國舅他們想要借雞生蛋沒有那麼容易的。”北冥蕭一臉的無奈,他可一點也不想在西陵待下去了,恨不得馬上抱着他的小女人回家。
“好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安夏看到北冥蕭一臉的怨念,立刻舉雙手投降。
回程的時候,安夏將西陵的一切事務都交託給了費清然,至於端木悠雲,他們現在是合作的關係,想必不會背後使絆子,更何況國舅
的勢力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遺漏,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雙方合作是最好的狀態。
只是,北冥弦……卻一直不知所蹤。
端木悠雲穿着厚厚的裘衣,他體內火毒已經被治癒,無需再穿單衣來遮掩了:“兩位一路順風。”
“再會。”北冥蕭抱拳,臉上古井無波。
他對端木悠雲可沒有太多好感,畢竟這傢伙的風評一直不太好,再加上端木悠雲看着安夏的眼神都讓他覺得討厭。
安夏落在北冥蕭後頭,朝着端木悠雲點點頭:“國舅那邊還需太子費心了。”
“應該的。”端木悠雲看着北冥蕭率先轉身離開,得意的笑道:“安姑娘,如果以後那個傢伙對你不好,我西陵皇宮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太子好意心領了。”安夏轉身告辭,走了兩步突然回過身笑道:“忘了告訴你,房事有風險,造人需謹慎。”
端木悠雲的臉一下變得蒼白起來,最終嘆了一口氣。
沒錯,他體內的火毒的確治好了,不過代價卻是三年內要修身養性,不可有任何綺念,否則的話,誘發火毒,可就藥石難醫了。
回程的路遠比來的時候要慢,一回到北冥境內,北冥蕭便再也不着急了一般,隨行的隊伍是他帶去的那些人,一個個看着位高權重的蕭王爺每日裡賴在安夏的馬車上,不斷的延緩行程,絲毫不在意皇城內的情形,衆人紛紛有些着急。
“夠了吧?我們在這可是待了五天了。”安夏有些無語。
北冥蕭搖搖頭:“才五天麼,我可是想帶你把這些山水都看遍的,現在城南的尋仙寺還沒有去呢。”
“以後有的是時間。”安夏頗爲無奈,儘管風光再好,可是現在他們的情形卻並不保險啊,太子之位如今仍是懸空,離開這麼久,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好吧,”北冥蕭知道安夏的脾氣,也知道拖延這麼久的確不是辦法,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儘快回去處理的:“我們這就啓程。”
“好。”安夏點點頭,她心裡是希望能夠儘快將隱藏在暗處的危險拔除。
再往回走的路程雖然也不是很快,但是卻比起之前快多了,每個城鎮最多停留一天,一路之上的風景也多是枯木雪景,並沒有太多可以看的,這也使得北冥蕭沒了理由。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是我們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解決問題,而不是逃避啊。”安夏緩緩說着,一雙手緊緊抱着北冥蕭的腰身。
堂堂的蕭王爺被人說做是逃避,這樣的漠視簡直是對他能力的質疑。
似乎身爲男人被自己的女人如此看低,多少有些不爽,可是北冥蕭卻也只是苦笑的抱緊了安夏:“我該拿你怎麼辦呢?皇城裡的確發生了一些事,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本想給你一片大好晴天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聰明?”
“我也想啊,想我的男人無所不能,所向披靡,可是這不代表着我就要做個花瓶。”安夏眨了眨眼:“我是可以和你一起共同面對任何困難的,所以出了任何的事情都不是你一個人的,而是我們兩個人的。”
北冥蕭的心中涌起無限感慨,握着安夏的柔荑:“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等你成爲皇上在說吧。”也就是安夏,能夠說的如此自然,換做別人,敢如此的說,立刻就會被以大逆不道的名聲下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