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縱月一張俊臉,扭曲的幾欲變形。
如果眼前這人不是安夏,早就被他一腳踹飛了!
“顏帥,我也不想勉強你,那我去好了。”安夏適時的柔聲說了一句,以至於顏縱月都不知道怎麼就鬼迷了心竅,換了女子的裝束,更被兩個黑衣人鉗制住了身體。
隨着黑衣人的離開,安夏也緊跟在後頭,一路尾隨。
皓王府!
這宅院?
安夏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想到白日裡見到的北冥啓,以及身上那淡淡的乳香味,忽然覺得事情變得不那麼簡單了。
黑衣人已經從側門進入到了王府裡頭,安夏縱身一躍,緊跟了進去。
只見前面兩人將擄來的女人連同顏縱月一併關到了房間裡。
“大人,現在城內的防範越來越緊了,也只有這兩個了。”黑衣人唯唯諾諾的說道。
那被稱爲大人的人也只是隨意擺了擺手,示意二人下去。
離得遠看不清楚,安夏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動了一段距離,在看清那人面目的時候,登時大吃一驚,不是徐意還是誰?
原來如此……
這一刻,安夏就明白了爲什麼北冥啓的病症會好,想到城中那麼多女子受到傷害,一時氣憤恨不得即刻衝出去將徐意宰了。
又想到此處不宜久留,只好按捺住身形,等徐意一離開,安夏便悄悄推開了房門。
“顏縱月?”安夏低聲喊了一聲,屋子裡卻好像炸了鍋一樣。
藉着月光纔看清楚,裡面竟然有十幾名女子,俱被捆住了四肢,捂住嘴巴,扔在地上,這會安夏一喊,她們不知道情況,立刻扭動着身子嗚咽起來。
“噓噓!”安夏連忙打手勢:“我是來救你們的,別出聲,待會來人了,一個都跑不了!”
聽到這話,那些女子們果然安靜下來。
顏縱月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安夏的身邊,夜色下看不清表情,只是開口的語氣十分的冰冷:“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安夏眉心一擰,回過頭看着顏縱月,希望從那雙眼眸裡看出什麼,只不過讓她失望了,儘管沒有看到什麼,對於顏縱月的心思她也大概明瞭。
顏家和皓王府如今是慼慼相關,顏縱月又怎麼會允許自己這時候把事情捅出去?
“唔唔,唔唔。”屋子裡的女人聽到二人的對話,內心恐懼的又開始嗚咽起來。
聲音淒厲。
安夏做不到熟視無睹,一個閃身,就要過去將女人們身上的繩索除去。
“就算你現在放了她們,難道你以爲就能夠讓她們活命?”顏縱月的話使得安夏身子一震,停止了手裡的動作。
沒錯,這些女人是註定要死的。
一旦進了皓王府的門,無論是怎麼樣的結果,都不會活命。
就算不死在北冥啓的手裡,老皇帝也不許可皇家傳出如此的醜聞,勢必要殺人滅口,到時候找個替罪羔羊,而北冥啓……
依然是皓王爺,最多失去繼承皇位的資格。
不過按照情形來看,北冥啓在老皇帝的心中也從來不具備這個資格,所以利弊之下,可以說對北冥啓毫無影響。
說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不過是說說,認真就輸了 。
安夏強忍住心裡的憤怒,和顏縱
月一起離開了王府。
路上再也沒有理會顏縱月,假意回了安府,等顏縱月一離開,就轉身去了蕭王府。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交代管家,明天若還需要她回來,別忘了帶錢去。
“此事當真?”北冥蕭蹭的站了起來,呆呆的望着安夏。
剛纔安夏說的事情太過驚人了。
安夏點點頭,二人神色都是十分的肅然,畢竟此事關係重大,一個不慎,就會引發朝局動盪。
北冥蕭又一下子坐了回去,他的腦子裡閃電一樣,卻是短短的時間裡,就已經將一切考慮清楚了,所以有些頹然。
兩個人都不說話,房間裡安靜極了。
“徐意必須得死!”半晌,安夏才握着拳頭,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徐意太可惡了,竟然用這樣的方法來救北冥啓的命,卻害死了多少無辜生命 ,想到那日一家的滅門慘案,安夏的眼睛都有些紅了。
“小夏,你要冷靜,冷靜些……”北冥蕭也頭疼,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你讓我如何冷靜呢?沒有看到就算了!”安夏的情緒有些激動,表情那樣冷:“你是不是也要說皇家顏面重要?”
那表情,是將所有的皇室族人都嫌棄了。
“不,小夏,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北冥蕭擰着眉頭,俊臉上更多的也是憤怒。
他的二哥竟然用別人的死來給自己鋪路,真的太可怕了!
“顏傢什麼時候拿出林家的帳本來?”燭光搖曳,北冥蕭看着安夏,有些無奈,此時說再多也無用。
必須得做點什麼了。
“等到安思小產那日。”安夏的心也活絡了一下:“你想先除了林家?”
只要林家一倒,二皇子就沒了勢力了,到時候,再給二皇子添幾條悌孝之罪,說不定皇上一氣之下,就會像處理北冥弦那樣處理北冥啓了。
北冥啓一死,也算是給那些女子報了仇了。
再無它法了。
北冥蕭點頭,林家也是後患,不得不除的。
以林超輝的手段和心思,定會推着北冥啓到那把椅子上的,而以北冥啓的身體來看,根本活不了多久,到時候,還需要用無數少女的命來維繫他的命。
那樣的帝王只會毀了整個北冥。
“不知道顏縱月會如何做……他也知道這件事。”安夏低垂了眉眼,小臉上全是冷意。
顏縱月不過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罷了,只是事情卻超出了她的控制範圍。
現在這件事有些棘手了。
提到顏縱月,北冥蕭的臉色明顯不快,陰沉了許多:“他怎麼也攪進來了?”
看安夏的眼神也變了,醋意直接就寫到了臉上。
“他……送我回府,正好遇上了。”安夏有意一句話帶過,想到在天香樓,北冥蕭的臉就陰沉着,若是這麼晚了,自己還與顏縱月一起,他一定更氣憤了吧!
“還真是巧。”北冥蕭嘲諷的吐出一句話,他明知道安夏是逢場作戲,安撫顏家和安家罷了,就是心頭不舒服。
或者是因爲他太在意安夏了。
“有完沒完?”安夏也火了,她的心情不好,不想再敷衍北冥蕭。
此時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而是如何解決北暗啓的事情,一日不阻止他,就會有少女慘死。
北冥蕭僵
了一下,看安夏如此,也是一肚子火。
“沒完!”
安夏轉身就走,只留給北冥蕭一個背影。
天香樓很安靜,安夏回到自己的院子,也無心睡眠,在牀上翻來覆去半晌,索性坐了起來,點了燭火,取了醫書來查看。
“什麼人?”突然窗前人影一閃,安夏立即擡手甩滅了蠟燭,冷冷喝了一聲。
外面卻半晌沒有動靜。
安夏的手中幾根銀針就擲了出去。
破空聲起,來人破窗而入,已經擡手接了銀針,直直站在安夏的面前。
“你來做什麼?”安夏瞪着站在那裡的北冥蕭,沒什麼好臉色,一手將書的扔向了北冥蕭。
北冥蕭反手接了書在手裡:“來看看你做什麼。”
他的臉上也有無奈,他太瞭解安夏了,你與她的態度越硬氣,她就越不理你,說幾句軟話,她就會不計前嫌了。
“看過了,可以走了。”安夏不冷不熱的樣子,也不看北冥蕭。
“我想到一個主意。”北冥蕭這次倒是冷靜了許多,沒有繼續追問顏縱月的事情。
他也明白,安夏是爲大局着想。
只是心裡真的有些不舒服。
“我去引出徐意來,他其實最恨的人是我們。”北冥蕭放慢語速,說的緩慢。
一邊深深看着安夏。
他的王爺脾氣在安夏這裡行不通,必須得委婉一些。
這件事,必須得有人站出來頂罪的,只能是徐意。
不過,北冥蕭不想事情就這樣不了了之的,他要先引出徐意,將其解決掉,等到皇上再派人查的時候,顏家和皓王府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我去。”安夏的表情還有些難看,不願意搭理北冥蕭:“我與顏縱月一起去。”
“安夏!”北冥蕭知道她是氣話,上前一步,擡手按住她的肩膀,直直瞪着她。
這脾氣真讓人喜歡不起來。
可是,北冥蕭就喜歡上了。
“說正事。”北冥蕭將安夏按坐在椅子裡,自己也順便坐在一旁:“今天就得解決這件事,不然明天還會有少女死在皓王府。”
“我說的也是正事。”安夏倒真的是一本正經,還扳着一張臉。
“不用顏縱月插手這件事。”北冥蕭想發火,卻忍着:“我自己來解決。”
他現在真想讓顏縱月去見鬼,一個男人長的那麼漂亮的一張臉,真是丟祖宗的臉!
這話,他只能在心裡想一想,不能說出口……
“你找死啊?”安夏的態度還有些差,卻明顯的多了一分擔心:“顏縱月再怎麼說也是顏家人,死了也不可惜。”
北冥蕭不自覺的就擡手摟了安夏的肩膀,將她整個人摟進自己的懷裡,此時想想,因爲一個顏縱月兩人鬧得不愉快真是不值得。
這樣煽情的動作,倒讓安夏的火氣也降了幾分,沒有推開北冥蕭,只是倚在他的懷裡,享受着這一刻的寧靜。
“其實我們可以離開這裡,不問事事。”北冥蕭不想安夏總是面臨危險。
“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們能去哪裡?”安夏搖頭,她從來不會退縮,只會面對一切。
北冥蕭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還在,他就算躲的再遠,也一樣引來殺身之禍的。
奪儲之爭,不死不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