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思出了皇宮,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安家走去。
顏貴妃安排的人也是遠遠跟着,生怕打草驚蛇。
出宮回安府,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安夏是安家的女兒。
這幾日安書成也是焦頭爛額,他聽說顏縱月求娶安夏後,整個人都懵了,一個頭兩個大,他當然也明白顏家打什麼主意。
只是安夏現在根本不現身,連他這個父親都不承認了,聖旨真的下來,他如何向皇上交差?
如果安夫人還在,他還有威脅安夏的資本。
“父親。”安思一路進了院子,看到安書成,倒是畢恭畢敬。
安書成愣了一下,忙上前,甩了一下袖子,就要給安思下貴,畢竟安思是蘭妃,正一品,他這個太師也是要行禮問安。
“父親,萬萬不可!”安思忙上前雙手去扶安書成。
此時安書成的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本來以爲這個女兒是徹底的廢了,不想,多日不見,安思的眼睛竟然恢復了過來。
他離的這麼近,都看不出來安思的眼睛有問題。
心底又燃起一線希望。
“娘娘怎麼回府了?”自古只有皇后能回府醒親,這妃子還真沒有先例。
“皇上讓女兒回來看看。”安思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她這一次出宮,是爲了見趙靜梅一面,只是趙靜梅具體在哪裡,她也不知道。
只能是等在這裡,看看趙靜梅能否找上安家了。
“娘娘裡面請。”安書成當然不敢怠慢,如今看來,他的兩個女兒似乎又有翻身的機會了。
“父親,我娘她……”坐在上首,安思用着上等的東海龍茶,這可是貢茶。
聽到安思提起這話,安書成面色一沉:“你娘身體不好,走的早,唉……”
安書成說的自然安夫人了。
他將趙靜梅捉姦在牀後,就一直不承認這個被擡成平妻的女人了。
想到趙靜梅,他都覺得一股氣血直衝腦門。
說着一甩袖子:“老臣還有事情要處理,娘娘請自便。”
起身推門就走。
將安思一個人留在了那裡,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更是恨恨將手握成了拳頭,有朝一日,她一定要讓這些人跪在自己的腳邊……
顏貴妃聽說安思回了太師府,也有些不可思議,更是想不明白,看了看十一皇子的功課,就有些坐不住了。
“去,讓王府派些人盯着安府。”顏貴妃吩咐藍嬤嬤,現在安思的眼睛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她怕的是奪了自己的寵。
就算不是爲了安夏,她也得做點什麼。
單憑一個安思,是攪不起什麼風浪的,可是有趙靜梅就不一樣了。
“李馨兒那邊有什麼動靜?”顏貴妃又輕輕擰眉,這宮裡,老妃子居多,他們都很看得開,不會與顏貴妃爭什麼。
“很安靜,自從太子自殺的消息傳出來,她整個人就很安靜。”藍嬤嬤傳着宮人遞來的話,也是嘆息了一聲。
這個李馨兒其實才是最尷尬的一個。
“太醫可是每日來診脈?”顏貴妃還是比較關心李馨兒的。
因爲她覺得只要李馨兒腹中的孩子生下來,北冥弦一定會惦記的,不管他走到哪
裡,都會引他回朝的。
“每日都來的,皇上特地吩咐的。”藍嬤嬤點頭,其實現在的後宮很平和。
安府,趙靜梅從後門悄悄走了進來,避開所有下人的視線,對這裡,她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娘,你可來了!”安思猛的站了起來,更是籲出一口氣來。
她都怕今天白出宮一趟了。
“噓!”趙靜梅做了個禁聲的動作,面色紅潤,比在安府的時候,還要滋潤幾分。
一邊上下打量安思:“你的眼睛怎麼樣?”
“除了不能視物,沒有什麼其它的不適。”安思下意識的揉了一下那隻瞎掉的眼睛,被趙靜梅擡手攔了下來,一臉的心疼。
“放心,這個仇,一定會報的。”趙靜梅恨恨說着,看看天色不早了,忙從貼身之處取出一個小小的荷包,取出一個藥丸,二話不說,直接放進了安思的嘴裡。
將藥嚥進了肚子裡,安思才變了臉色:“娘,這是什麼?”
一邊說着一邊想要嘔出來。
卻是費了半天力氣都是徒勞。
“傻孩子,娘還能害你不成。”趙靜梅忙按住安思,不讓她折騰:“那個李馨兒,你可查清楚,有孕幾個月了?”
“應該是兩個月。”安思當然是用了一番心思打探的。
趙靜梅說過的事情,她都放在心上的。
因爲她知道,除了趙靜梅,沒人能幫她了。
“那就沒問題,你吃下的這個藥,會讓你呈現滑脈,也就是假孕!”趙靜梅正了正臉色,聽着四下無人繼續說道:“你只管好好養胎,其它的一切,我自會替你打理好的,還好盯好李馨兒,一定不能讓她出任何意外。”
“娘,你……”安思也不傻,一下子就明白了趙靜梅的用意。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快些回宮吧,我今天可能出不去了。”趙靜梅沒讓安思把話說完,催促着她離開:“外面有人監視安府。”
蕭王府,北冥啓身披大髦,十分不耐凍的樣子,臉色泛白,嘴角都青了。
他也是下車走了幾步,就成了這副樣子,的確是油盡燈枯了。
“皇兄,裡面請。”北冥蕭也有些意外,不過,面色卻很平靜。
“閒來無事,正好路過蕭王府,進來看看。”北冥啓在北冥蕭面前倒還是那副悠閒自得,雲淡風輕的樣子。
他也細細看了北冥蕭,的確沒有半點病態。
彷彿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坐在那裡,兩人手中都握了一杯溫茶,北冥啓一臉溫和的笑意:“聽說……你爲太子妃平反,洗刷了冤屈,父皇一定不快吧。”
說的很隨意。
“嗯,沒有!”北冥蕭搖頭:“這也是事實,太子妃的確是被皇后冤枉的。”
他這樣一說,北冥啓倒無話可說了。
又頓了一下才輕聲問道:“三弟是喜歡太子妃吧?”
此時面上倒多了幾分擔心:“其實……應該是有多遠離多遠的。”
這是誰都看得清楚的。
北冥蕭也不接話,只是輕輕皺眉。
“她的身份太過尷尬了,現在顏家求娶,正好可以順水推舟。”北冥啓似乎看不到北冥蕭的臉色變化,自顧自的說着。
其實北冥啓也隱約聽說安夏會解毒,當初還爲太子解過蛇毒。
他也有些還疑起安夏了,如果北冥蕭的身體是安夏醫好的,他一定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二哥!”
北冥蕭打斷了他的話,面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他不會看任何人的臉色,做事一向都是我行我素的,此時北冥啓如此說安夏,他自然不快,顏縱月求娶安夏一事,已經讓他火冒三仗了。
現在北冥啓這根本就是火上澆油。
“老三!”北冥啓也不示弱:“我也是爲你好,你現在可是父皇眼中的希望,不能因爲一個女人毀了一切。”
“二哥想多了,我寧願要這個女人。”不管面對誰,北冥蕭都是這句話。
他絕對不會爲了江山,而讓他的女兒吃一點苦的。
就算拼了不要一切,也得爲安夏正名。
北冥啓被鬧的有些無趣了,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那二哥就無話可說了。”
不過心下倒是放鬆了警惕,要是北冥蕭直接退出儲位之爭,他就不會有什麼危險了。
眼下,就是錦繡宮的北冥枝了,一個小孩子,成不了什麼氣候的。
“對了,三弟從小也是各種藥吃遍了,現在身體怎麼樣?”這纔是北冥啓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被顏正一提,他也怕鬧出什麼事端來。
此時北冥蕭也明白了他的目的,只是搖了搖頭:“每隔幾日還是疼痛難忍,不過可以是我每日習武的原因,氣息穩了許多。”
其實在皇后死之前,每日都會有人送藥進他的房間的,他都是偷偷的倒掉,所以,這王府也是藥氣熏天,由不得北冥啓不信。
那升騰起來的希望也破滅了。
“唉!”北冥啓嘆息一聲,臉色變了變:“我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其它幾位皇弟似乎沒有這樣的情況,太子……”
他頓了一下,沒有繼續說。
有些事情,心裡明白就行了。
“你後來找過宮裡的太醫嗎?”北冥蕭倒也同情北冥啓,因爲他們二人是同命相憐的,自己的母妃死於皇后之手,或者連二皇子的母妃也沒有幸免吧。
“沒有。”北冥啓早就還疑了,只是林家先後請了不少明醫,也沒能讓他的身體好起來,這個徐意的辦法雖然有些殘忍,卻真的讓他感覺身體好了許多。
北冥蕭不再說話了,畢竟皇后已經死了。
再翻出那些舊帳,也沒有意義了。
北冥啓離開蕭王府的時候,正撞見安夏進府,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也覺得眼前一亮,更是覺得有些熟悉。
之前他太過低調,安夏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幾乎沒有注意過她的樣子,只是遠遠的看過幾次。
此時離的近,看得真切。
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安夏自然是識得北冥啓的,卻沒有打招呼。
她也不喜歡這些閒禮,畢竟她現在身份特殊,北冥啓也不能說什麼。
送走了北冥啓,北冥蕭卻是一臉的擔憂,讓安夏有些意外:“出什麼事了?二皇子竟然親自來府上了。”
“他還疑我的身體情況了。”北冥蕭皺眉說着:“你有什麼辦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