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宿反手推開啃咬自己肩膀的花雕,低頭看着地上圓圓滾滾的包子
“你做的?”
被他的力道後推數步的花雕站穩,擦擦嘴邊的口水,面上還掛着難掩的氣憤
“喂狗的!”
閻宿不再說話,彎腰撿起散落的包子,只咬開一個小口,頓時肉香四溢
看着他的吃相,花雕鄙夷,難道還怕自己下毒不成?!他當他是誰啊?!切!
慢慢的,她發覺不對,如果他是怕有毒,吃之前謹慎是對的,可這眼看他都吃了五個馬上拿第六個了,仍是小口淺嘗,細嚼慢嚥
而且,他的神情不像是小心翼翼,而是很……很祈誠,很……珍惜,就好像吃的不是包子,有點像吃唐僧肉的感覺……
這……以前自己還真沒留意過他吃東西的樣子……
o(╯□╰)o囧…………
她好奇的輕輕走過去蹲在他身邊忍不住開口
“我說冰疙瘩,一個包子,你有必要吃的這麼神聖麼?!”
“……”
她簡直不敢相信,如果沒看錯,這……這冰塊子,他,他,他臉紅了?!
媽親啊!花雕嚇得坐倒在地,這個傢伙,該不會把自己當媽了吧?!
“我於一般的人類不同”
“……”……難道你是超人?!
“知道狼麼?!”他輕問
她點頭
“我是被狼養大的”
他說的風輕雲淡的,一旁的花雕卻如雷擊,半天崩不出一個字來,只是貼近他的臉,藉着月光不停的觀看
“你在看什麼?!”他問
“嗯?呃……沒事……沒事”
她可不敢說是看他長沒長毛啥的……不過“我記得狼都是撕殺類動物啊,你不是應該大口吃肉,月圓嚎叫,啥的麼?!”
當然,如果還能變身,那就齊全了
“以前是的,只吃生肉,後來跟了養父就不了,如果偷吃生肉讓他發現,他會打死我的”
“你還真行,說改就改回來了”
“沒有,開始吃熟的東西會吐,而且穿衣服會有窒息感”
“那花了多久你才改回來的?!”
“三年吧”
“所以?……”
“所以三年以後我就特別珍惜食物,已經是習慣了”
“……”
“女人,想笑就笑吧!”他既然說,也不怕她笑
“……”花雕無語了,她也很想借着機會嘲笑他,貶低他,可是她沒有,她做不到
她想像不到他的童年究竟是怎樣的煎熬,怪不得他不喜歡人靠近,怪不得他不喜歡熱鬧
原來,他一直是孤獨的,原來他的心裡早已經豎起一道高高的圍牆,進不來別人,也放不出自己
花雕看着語氣輕鬆,猶如在講一個故事的他
“爲什麼要告訴我?!”難道只是因爲你需要一個聽衆?!
“我不喜歡欠別人東西”他指着手裡的包子
“就當是作爲交換好了”
他說話的神情讓她想起三個字——孩子氣
原來他只是用冷酷來僞裝自己自卑的內心,原來,他還有一顆孩子般的心態
她也知道爲什麼他總是糾結於那個做與沒做的晚上了
放鬆身體,把頭輕輕放在他微微曲起的腿上
“閻宿,孤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想放棄孤獨,只要你肯把心打開,陽光就一定會照進來”
感覺到有東西佛過自己的頭頂,以爲又是他要推開自己的手,忙閉上眼睛,小聲暱喃
“別推開我,如果可以,我想你溫暖……”
哪怕是暫時的,也好
“……”
一瞬的悸動深埋眼底,轉瞬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閻宿聲似低弦,殺氣四起
“出來!”????
趴在他腿上的她一腦子的問號
“羅剎堂,堂主果然耳力過人!”
來人走出陰影,紫紗襲地,月光下,眉間的紅像是滴出血的奪目豔麗
“聶冉遙,你來幹嘛?!”
擡起頭的花雕看着漸漸清晰的面孔,很是驚訝
聶冉遙好笑“那公主又來做何?!”
“送飯”花雕答的乾脆
“哦?!公主難道不知關在回望樓的人,是沒資格吃飯的麼?”
“不知道”
聽他這麼說,花雕很是感慨,還好啊,還好自己來了,沒想到這裡比赤雲牢房還變態,初雪當初可還有殘羹呢……
“那是本王疏忽了,那現在公主知道了,就請和本王回吧”
說着上前一步就要拉起還扒着閻宿大腿不放的花雕
花雕很不情願,不過反過來一想早晚也是回去,現在回去還有個壯膽的,回去就回去吧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聶冉遙的手馬上碰到她的手的時候,只見閻宿擡手朝聶冉遙的手劈去,同樣反應迅猛的聶冉遙用另一隻手擋開閻宿的攻勢,翻身就要拉起花雕,與此同時,閻宿抱着花雕起身,向後退步
然後,他們倆人是分開距離了,可花雕卻像件掛在晾衣繩上的衣服一樣,被他們左右分扯的成大字形張開
“怎麼?!閻大堂主有興趣切磋下?!”
左手邊的聶冉遙紗袖輕甩,一柄摺扇現於手中
右手邊的閻宿也抽出長靴裡的合歡短刀
“千羽百褶扇,早就想領教了”
驚魂未定的花雕看看自己的左手邊,又看看自己的右手邊
起,起火了?!這……還沒怎麼地呢就先氣火了?!
“閻宿,別打,別打”
合歡刀的威力她是見過的,當初一刀刺穿刀疤霸天靈蓋的場景還是那麼的記憶猶新
“公主這是不信任本王的實力嘍?!”
看着她目光閃爍的樣子,聶冉遙慢悠悠的開口
我了個去的……花雕撓頭,還真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聶冉遙,你也別打,我跟你回去哈”你們都是牛人,我服了,服了行不行?!
“好,既然公主願意主動隨本王回去,本王倒也願意賣公主個薄面,息事寧人”
“好,好,息事寧人,世界和平……”
花雕笑的不能再狗腿的說
這眼看聶冉遙收回扇子,哪想順着正賠笑的她的耳邊,直接捲過一陣黑風,等她再次睜眼,只見一刀一扇都已經打到房頂上去了
刀光扇影,紫衣黑風
上面倆人打得不可開交,下面的花雕急得團團轉,喊停沒人理,想阻止又上不去,這麼高的牆,難道還能用爬的?!
爬?
花雕上前仔細看看,發現牆面並不是打磨平整的,再擡頭看看上面的倆個男人
牙一咬,裙一圍
爬!
奶奶個熊的,看我上去不剁了你們倆
眼看離目標越來越近,手都已經搭上房沿了,卻不知被他倆誰,把她搭上去的手狠狠的踩到腳底
花雕只感覺針扎的疼痛瞬間傳達神經,等上面的腳一鬆開,她也再使不出半點力氣,雙眼一黑,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