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昏暗的叫人昏昏欲睡
逐漸靠近傾城的聶冉遙,除了他眉心的那顆硃紅依舊如血滴般的奪目和他纏繞在自己脖子上如同毛絨披肩般的那條尾巴引人眼球,剩下得大部分身體都籠罩着一層灰黑色的陰影
他舉着純然媚態的微笑一步一步的靠近牀邊,撩人心絃的同時又帶着一種嫵媚驚心的詭異
蛇蠍美人……
這是傾城的第一感覺
美麗危險,嫵媚勾人,傾城相貌,蛇蠍心腸,這不是曲墨白告訴她得蛇蠍美人是什麼?
當然,她不可否認眼前的人和曲墨白描述的還是有些出入的,不過也不是很大,因爲唯一的區別緊緊在於他的上面是平的下面是突的而已
“怎麼?傻掉了麼……”來到牀邊的聶冉遙探出一根手指擡起傾城的下巴,彎下腰身對着她的臉蛋兒吐着熱氣“還是太過春心蕩漾心臟承受不起了?”
“盪漾是很盪漾”傾城看着這張近在咫尺幾乎美得可以忽視掉性別的見面“只不過不是春心,是驚心”
“恩?你的答案真讓人傷心啊~”聶冉遙靈活的舌頭順着紅脣探出,粉嫩的舌尖輕掃着自己的脣畔,說不出的迷人媚惑
“別”雙手橫舉將他那壓迫人心臟的氣息隔絕在一臂開外“你先告訴我你身後的尾巴是怎麼來的,再傷心也不晚”
“這個?”聶冉遙擺了擺身後毛茸茸的尾巴靠着傾城坐下,無所謂的說道“你也看見了,你我本是一窩的~”
“你也是狐狸——!?”這個答案讓傾城震驚不已,不免提高了音量,不是她大驚小怪,這實在是……
要知道,遇見熟人可能正常,遇見同鄉也可能正常,可她一個百年的狐狸都遇到同類了,就有些不正常了
不說別的,就說這種人不人,妖不妖的種類,就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到的,更別說還同樣是狐狸了
更何況,她無論是做狐狸還是當人,這麼多年了,她可是從沒遇到過和她相似的,哪怕就是她自己的親人她都不沒見過
她有時候總是認爲,如果當初不是那個老爺爺,她可能到現在還是一隻都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的野狐狸
“難道你覺得我這條尾巴像是別的動物身上的?”聶冉遙反問,當然,他更想問的是大腦如此簡單的她是如何能平安無事的活了這麼久的
“那倒不是”傾城撓了撓有些打結的頭髮“只是覺得不可能而已”
“這個亂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起身將桌上還在冒着熱氣的蔘湯塞到她的手裡,聶冉遙一向淡薄嫵媚的眸子裡充斥着某種宣泄的認真“就好比上天都能允許你我這樣的物種存活於在世上不管不問,所以你還覺得有什麼是不可能在這亂世裡發生的?”
“有啊”喝進一口蔘湯,哭得傾城直皺眉,不過她還是不服氣的反駁“就像是我現在在你這裡別人都不知道”
“恩”忍着某種程度上的笑意,聶冉遙敲了敲她的碗邊兒“你現在喝的這碗苦到你皺眉的蔘湯,就是謹帝派人送來我府上的”
“噗——!”傾城華麗的噴灑
“哎,可惜了謹帝的一番心意了~”聶冉遙涼涼的說道
擦拭着脣邊殘餘的湯汁,傾城嚇得手都抖了,早上那老太太只不過看到她穿了他的衣服就把自己折磨到半死,這要是讓虞緋堯知道了她現在和他在一起,那明兒出升的太陽,她還能不能見到了?
“怎麼麼~”聶冉遙忽視掉傾城可以擠出苦水的小臉,眯着眼精很滿足的說道“和你在一起其實挺愉快的,放心~我不會讓你還我的救命之恩的~”
“你是愉快了”傾城無精打采的嘆氣“我就不知了,能不能健在都是個問題了……”
“放心~你會活的很健康的~”最起碼現在是,聶冉遙在心裡把話說完,至於她丟了玉佩的事情他並不打算告訴她,因爲就她現在的一條神經,可能告訴了她,只會讓她死的更快
垂眼打量着獨自唉聲嘆氣的傾城,他深知,現在的她已經不再只是他用來還欠下曲墨白債的交易品了
她救活師傅,救活自己,就憑着這兩份命債,他就必須要拼了自己性命的保得她的周全
曾經,他算出她將會是謹帝的剋星,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她同樣也是自己的剋星
只不過,謹帝對於剋星是要除之,而他對於剋星是要保之
“放心,謹帝不會責罰你們也不會告訴老太后的”聶冉遙打斷了她自言自語的上百種可能,用肯定的語氣告訴她,放心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去說,難道你很瞭解他?”傾城不信,因爲那明晃晃的前車之鑑還在身上火燒火燎的疼痛
“不是我瞭解他~是他了解我~”
“瞭解你什麼?”
“瞭解我不喜歡女子麼~”
“你還真是兔子?!”傾城眉角一跳“不過這和我會不會捱打有什麼關係?”
什麼叫對牛彈琴,什麼叫和石頭說情,聶冉咋算是徹底領會了,他現在不單單覺得她是單純了,他現在完全確定,就在她單純的後面,絕對是少根筋
“你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麼~我可不想長夜漫漫的只在這裡和你浪費口水~”聶冉遙眼神勾轉,漂亮的狐狸眼閃着誘人的光亮
“好吧”聽着他逐漸又在高起的抖音,收起打破沙鍋問到底態度的傾城快速贊同點頭,她也不想掉一個晚上的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