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老鬼，你居然還活着！”上月長老滿臉驚喜。
“哈哈哈，你這傢伙，若不是重回靈域，我都不知道你居然化作這丫頭的師尊守着，當初沒在天臨大陸見到你真是可惜啊。”雲天長老仰天大笑，似乎全然不在乎被困在龍淵的折磨。
鳳傾城掃過他身上纏繞着的鎖鏈，目光落在綠煞身上，“放開我外公。”
“妖王，他是龍族長老。”綠煞看出鳳傾城不悅，不過並沒有動。
“他是我外公。”鳳傾城一字一句道。
“咳咳，”上月長老拍了拍綠煞，“你不想死得很難看的話，就最好照辦。”
綠煞和墨影對望了一眼，衝他點了點頭，墨影這才撤了困住雲天長老的鎖鏈，雲天長老飛身而起，及至鳳傾城身邊時卻腿一軟，單膝跪地，鳳傾城連忙攙扶起他，“外公，怎麼了？”
“嗨，沒事，就是這把老骨頭有的時候有些不中用啦。”雲天長老擺擺手笑道，他的目光不曾離開過鳳傾城，眼底滿是疼惜，“傾城丫頭，你受苦了。”
就是這一句話，鳳傾城差點落淚，她不喜歡上月長老騙她，也不喜歡青夜和婉游龍瞞她，但是獨獨是外公，因她而死，而且他之前也並不知道自己是龍族長老，外公對她所作的一點一滴她都打從心底裡珍視，最初在寒射城替自己撐腰，到後來甚至將驚鴻城交給自己掌管，不管他是不是龍族長老，他對自己的恩情是真真正正不摻雜質的。
“哎呀，傾城丫頭，眼睛怎麼紅了。”雲天長老整了整自己略有些凌亂的衣衫，“外公這不是好好的嘛。”
鳳傾城抹了抹眼淚，“外公，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嗯。”雲天長老嘆了口氣，“傾城丫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萬一有朝一日你發現我是龍族，而你是妖王時，你會……”
“不會，”鳳傾城搖頭，“外公對我的好，我一直銘記在心。”
“好，好。”雲天長老一臉寬慰，看得上月長老很是不滿，“憑什麼他也是龍族，你就區別對待。”
“因爲外公從來沒有利用過我。”鳳傾城瞪了他一眼。
“妖王……”綠煞見鳳傾城與雲天長老相聚，這才試探着開口，“可否暫時留在龍淵，關於前往靈殿一事，我們可以再商量。”
鳳傾城看了眼雲天長老，剛剛只是稍用靈力他就身體難承，看來自己現在走對他的身體恢復很不利，“要我留下也可以，但是我有個條件。”
“放心，我會讓墨影替雲天長老療傷。”不待鳳傾城開口綠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鳳傾城微微挑眉，他倒是還挺聰明。
“好了好了，皆大歡喜。”上月長老撫掌而笑，“那我們就可以喘口氣了。”
“你再吵我就讓他們把你關起來。”鳳傾城依然對上月長老不滿。
“是是是。”上月長老連連點頭，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雲天長老一臉狐疑，什麼時候上月這傢伙居然對傾城丫頭如此俯首聽命了？
索性有墨影在，雲天長老的傷並無大礙，稍事休息幾日就可以，鳳傾城意外與他重聚，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她打發了鬼鬼和綠煞他們單獨跟雲天長老聊天，並將翩驚鴻死後的事悉數講給他聽。
“傾城丫頭，這麼說青夜、婉老頭還在和慕千恩想辦法來靈域？”雲天長老眸中滿是憂色。
“嗯，”鳳傾城點頭，“不過倒也不用擔心，因爲他們來不了。”
“這你怕是還真說錯了。”雲天長老搖頭，“靈域並不只是聖君開門這一個方式可以進入……”
“什麼？”鳳傾城眸色一緊，“難道玉面蜂研製的藥劑真的可以從天坑之下……”
“沒錯。”雲天長老點頭，“我重歸靈域後曾經意外復生在靈殿內，當時潛伏在那兒偷聽到滅魔和無面尊者的對話，他們說起過天坑的岩漿池，似乎那兒有什麼很重要的作用，我懷疑很有可能就是靈域的另一個入口。”
鳳傾城秀眉緊鎖，手不由自主撫上隆起的腹部，雲天長老盯着她，“這孩子即將誕生，你真的打算在這之前先行對付聖君？”
“外公，你覺得我還有別的選擇麼？”鳳傾城苦笑，“如果我這麼拖下去，就算將來贏了聖君，迴天臨大陸時千恩已經老態龍鍾了，而且這孩子初初降生，我也不一定有能力可以保護他，聖君的目的就是他，我怕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可是眼下你並未恢復妖王的全部靈力，而且悉數依靠暗靈元素怕是會有害。”雲天長老嘆了口氣，“可惜我不能幫你太多，不過你放心，只要我還活着，定然不會讓聖君的人傷你和我的寶貝曾孫。”
“多謝外公。”鳳傾城感激地看着他。
“對了，傾城丫頭，還有件事，我在靈殿還見過一個人……”雲天長老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蘇晚晴？”鳳傾城心中一動。
“你怎麼知道？”這下輪到雲天長老意外了，“你見過她？”
“嗯，不止見過，其實我們還打過交道。”鳳傾城想起之前在青蕪城雪域的事，“外公，怎麼會好端端提起她來？”
“她現在效命於聖君，我只是好奇她不死了嗎？”雲天長老喃喃自語，卻忽然醒悟過來，“傾城丫頭，外公不是有意害你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
“外公，你誤會了，我剛剛不是在想這個。”鳳傾城微微搖頭，卻憶起當初在閻界看到的帝王冊，猶豫了下她還是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只是她並不喜歡吳邪，所以我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罷了。”
“妖王，”正在此時，綠煞的聲音在屋外響起，“龍淵外有人要見你。”
鳳傾城示意他進來，“是龍族嗎？”她以爲是龍野和龍姝趕來了。
“不是，”綠煞搖頭，“是個女子，並不是龍族。”
“女子……”鳳傾城狐疑，自己在靈域還認識什麼女子？突然她明白過來，轉向雲天長老，“是蘇晚晴！”
“哦？”雲天長老疑惑，“她來找你定然沒好事，依我看你最好將她先拿下再細細審問。”
鳳傾城略一思索吩咐綠煞，“你和墨影將她帶來，小心避開跟蹤。”
“是。”綠煞領命而去，待他出去鳳傾城忽然笑了。
“怎麼了？”雲天長老問道。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我竟然這麼快就習慣了妖王的身份，使喚起他們來絲毫都不遲疑。”鳳傾城不由得撇撇嘴。
“傾城丫頭，”雲天長老神色微微一頓，“其實，即便上一世你是妖王，也從未做過什麼壞事……”
“外公，許多龍族因我而死。”鳳傾城並不介意之前的妖王做了什麼，只是她不希望看到雲天長老因此內疚。
“不，並不怪你，你與初塵本就是兩情相悅，只可惜身份差別太大，”雲天長老嘆了口氣，“只能說有緣無份啊。”
鳳傾城心中思緒萬千，其實初塵先生和妖王這一對未免也真的太可憐了……
鳳傾城原以爲至少聖君會派人暗中趕着蘇晚晴，可當綠煞稟告說蘇晚晴的確是隻身一人前來龍淵時，就連鳳傾城都有些意外，要知道蘇晚晴並無靈力，聖君到底緣何會讓她來，莫非說她是自己要來的？
“你不妨見見她？”上月長老提議。
“不可，”雲天長老搖頭，“那蘇晚晴跟君北寒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能讓傾城丫頭冒這個風險，眼下她懷有身孕，萬一蘇晚晴沒安好心就糟了。”
鳳傾城感激地看向他，即便是身爲龍族長老，外公依然將自己的安危置於第一位，“外公，要不我讓鬼鬼跟我一起去，這樣你就可以放心了。”
“你真的要見她？”雲天長老皺眉，“那個女人如果真如你所說，利用君北寒又陷害他，我怕她的心計可不止這點……”
“嗯，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善類，所以外公不必如此擔心。”鳳傾城笑道，綠煞和墨影不由得對望了一眼，什麼時候妖王居然也會自嘲自己不是善類，這一世她真的跟之前不一樣了。
鳳傾城原打算只帶着鬼鬼去見蘇晚晴，可是綠煞放心不下，堵着門口追着鳳傾城一定要跟着，鳳傾城知道他有心將功補過，索性也就由着他了。
待來到關押蘇晚晴的屋內時，鳳傾城注意到似乎她並不擔心被抓，反而悠閒自得地品茶。
“鳳傾城，好久不見。”蘇晚晴聽到腳步聲，站起身看着鳳傾城，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狠戾。
“嗖”一道綠光朝着蘇晚晴的臉直射而去。
“啊！”蘇晚晴驚呼一聲，伸手一摸臉上竟然流了血，“你……”
“敢打妖王的主意，下次就不只是流點血的事兒了。”綠煞沉着臉說道。
鳳傾城微微挑眉，若不是之前他的行爲，自己倒是想將他收入麾下的，畢竟他的作風挺合自己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