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小姐,我先回去了,有事你隨時找我。 ”蘇瑾生知道吳邪是來找鳳傾城的,他適時開口離開,臨走前鳳傾城將那本書交還給了他。

“那個……”吳邪突然支吾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道歉就不必了。”鳳傾城說道。

“傾城姐姐,”吳邪急了,他知道鳳傾城一般這麼說的時候就是拒人於千里之外,他不想她和自己拉開距離,“我知道我不好,我那天真的是一時衝動。”

“是一時衝動,還是謀劃已久?”鳳傾城微微側頭望着他,吳邪垂下眼,自己的心思很容易就被她看透,的確從幻明島踏上回青蕪城的那天起,他就暗暗發誓一定要讓慕千恩血債血償。

鳳傾城嘆了口氣,“好了,我剛剛說不必道歉的意思是,我和千恩都不怪你。”

“爲什麼?”吳邪疑惑,“可是我幾乎要殺了他……”

“嗬,”鳳傾城笑了,“你以爲你那兩下子可以對付得了他麼?再說了你替父報仇心切,又有誰會忍心怪責於你?”

“傾城姐姐,”吳邪拉着鳳傾城的手,一臉委屈,“剛剛蘇瑾生說的是真的麼?”

鳳傾城思索了下點頭,“我寧願相信,你呢?”

“我當然相信!”吳邪昂首,“我相信父皇那麼好的人不會死於非命!父皇還說過等我長大了要帶我四處遊歷,他不會食言的!”

鳳傾城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好,既然我們都相信,我們就不要這麼快下定論。”吳邪依偎在鳳傾城懷裡,就連一旁的冷歌都忍不住鼻子發酸。

“咳咳。”門外的青夜來了好久,不得不適時開口打斷了二人。

“臭蛇。”吳邪瞪了他一眼。

“吳邪,”鳳傾城知道他記恨青夜曾經要殺自己,“冷歌,帶他先回宮吧。”

“傾城姐姐,你要來找我。”吳邪癟着嘴,不情不願地離開。

知道青夜是來替自己注入毒液對抗黑暗之力的,所以鳳傾城自然而然回到牀邊坐下,青夜卻站定未動,鳳傾城擡眼,“怎麼?”

“你說給吳邪的那套你真的信?”青夜烏黑的眸子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內心。

鳳傾城嘴角一彎,“有古籍爲證,加上君北寒在死谷經歷過的真的很奇特,有什麼理由不信?”

“你信,是因爲你希望他沒死而已。”青夜不動聲色。

“你不信,難道是因爲你希望他死?”鳳傾城反問。

這下青夜良久都不再說話,只是以靈力替她注入青蟎神獸的毒液,鳳傾城也覺得自己剛剛說得有些過了,試探着開口,“對了,初塵先生這幾日在忙什麼?”

“他?”青夜收了靈力,“你怎麼關心起他來了?”

鳳傾城無語,“他是我的朋友。”

“只是朋友,”不待鳳傾城明白青夜的意思,青夜自己繼續說道,“你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黑暗之力被抑制住的那日,你必須能控制體內的暗靈元素,不然……”

“走火入魔,”鳳傾城神情嚴肅起來,她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能控制暗靈元素的後果,“大概還有多久?”

“最多一個月。”青夜轉身,行至門口時站定,“我希望你別讓他再爲你做無謂的犧牲了。”

鳳傾城凝視着青夜離去的背影,他對初塵先生的態度真的很奇怪,明明是爲他好,可這好卻有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在裡面,還有當初爲何他會親手殺了初塵先生深愛之人,這其中的到底有什麼糾葛?

“在想什麼?”慕千恩回來就看到鳳傾城眉頭緊鎖,他輕輕替她撫平,“青夜來過了?”

鳳傾城盯着慕千恩,這些日子因爲自己他也操勞了許多,一臉倦容,鳳傾城突然有種衝動,她想告訴慕千恩所有秘密,所有關於自己的事,“千恩……”

“嗯?”慕千恩見她欲言又止,目露疑惑坐下,“怎麼了?”

“我……”鳳傾城遲疑了下,搖頭,“君北寒有消息了麼?”

慕千恩嘆了口氣,“白狼還沒有回來,不過巴圖和阿爾斯楞也帶人去雪域找了。”

“千恩,如果將來我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鳳傾城聲音帶着哀傷。

“我不許你亂說,”慕千恩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不會有事,我不會讓你出事,如果你……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一定不會獨活!”

鳳傾城苦笑,“千恩,我是說如果……也許我們打贏了聖君呢?我只是說人終有一死,我不希望你一輩子活在回憶中。”其實鳳傾城也不知道爲何自己會這麼說,這些日子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是卻很模糊,她怕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那你呢?”慕千恩反問?

“我?”

“我被聖君控制的時候,你爲什麼不走?你明知道留下來要面對的危險、你明知道我會讓你傷心,爲什麼不走?”慕千恩逼視着她,鳳傾城眸色一滯,是啊,自己要以什麼樣的立場勸說慕千恩呢?即便是自己都做不到。

“傾城,”慕千恩聲音柔和了些,“我知道你爲了我好,但是你知道麼,你和我是一起的,我們離了誰都不能獨活,所以我們要一起努力活下去,越久越好。”

“一起努力……”鳳傾城呢喃着。

“我不會離開你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慕千恩將鳳傾城擁入懷中,鳳傾城有些倦頓,輕輕闔上眼……

翌日一早,鳳傾城是被院內的吵雜聲鬧醒的,她揉了揉有些痛的頭,坐了起來。

剛穿好衣服慕千恩就快步走了進來,反手關上門。

“怎麼了?”鳳傾城疑惑。

“傾城,”慕千恩神色略有些嚴肅,“血翎回來了。”

“血翎?”自從東陽國一別,鳳傾城很久都沒有再見過血翎,即便是雪域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他也蹤跡全無,鳳傾城一度懷疑他是不是已經離開了北荒國,不曾想他竟然回來了?

“他受了重傷,陸鏡鸞和玉面蜂正在替他醫治。”慕千恩扳過鳳傾城的肩,“傾城,還有一件事……”

“說。”鳳傾城明白慕千恩如此緊張定然有其他的原因。

“他的臉上跟君北寒一樣……”

慕千恩話未說完鳳傾城的身影已經衝了出去,慕千恩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眼下一切跟君北寒有關的事她都會緊張,他也知道這一切都無關於感情,只是因爲她對君北寒心懷愧疚,她明白一日未找到君北寒的下落她都不會放棄,況且,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他怎麼樣!”鳳傾城來到陸鏡鸞的院子,鬼鬼、凌鮫和風鳶站在外面。

“還不知道,剛剛擡進去的時候已經昏過去了。”鬼鬼搖頭,“風鳶今日本來要出城去打探下無面者的下落,剛剛到了城外就遇上了他,就帶了回來。”

“你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昏過去了?”鳳傾城扭頭問風鳶。

“那倒沒有,”風鳶想了想,“我見到他的時候似乎他還很正常,他還問了我關於青蕪城的現狀,可是沒說幾句他就暈倒了,而且臉上開始浮現出一些青黑色的印記,我就只得把他先帶回來了。”

“嘎吱”屋門打開,陸鏡鸞邁步出來。

“傾城,你怎麼來了?”陸鏡鸞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釋然,一定是她知道了血翎的遭遇。

“跟君北寒的……真的一樣?”鳳傾城試探着問。

“嗯,”陸鏡鸞點頭,“如果沒猜錯的話,他應該也是從死谷出來的,他的靈力受到重創,看得出之前跟人有過惡戰。”

“他是神獸啊,”鬼鬼插話道,“還有人能傷了他?”

“你忘了還有聖君和滅魔麼?”緊隨鳳傾城而來的慕千恩眉頭緊鎖,“也許,他在雪域遇到了他們,這纔是他一直未出現的原因。”

“他有沒有遇到聖君和滅魔我不知道,”鳳傾城輕聲開口,“但是他一定也是遇到了龍族。”

“嘶——”凌鮫倒吸一口涼氣,“你是說……靈域的龍族?”

“沒錯,”鳳傾城點頭,“瑾生在幻明島的禁地內找到一本古籍,上面記載了君北寒面上的,的確是龍族的頂級秘術之一,追蹤印記,如果他的也是……那意味着他也遇到了龍族。”

風鳶問道,“如果是龍族,爲何他會受傷?”

鳳傾城蹙眉,聖君要抓自己對抗龍族,可如果龍族傷了血翎,這又是爲什麼呢?

“等他醒了,問問便知。”慕千恩安慰鳳傾城。

鳳傾城點了點頭,“我先去看看他。”說罷邁步進了屋。

“慕王爺,暫時沒有發現無面尊者和任何無面者的下落。”風鳶望向慕千恩,“所以也許短時間內聖君的人並不會真的做什麼。”

“好。”慕千恩點頭,“你去告訴拂風,暫時確保青蕪城的安全即可,傾城畢竟還未能控制暗靈元素,我們不易過於張揚。”

“那依蘭城呢?”鬼鬼插話,“扈拔山月將依蘭城的人都帶來了,駐紮在青蕪城外。”

“他畢竟是北荒國的人,”慕千恩思索了下,“你去告訴吳邪,讓他做決定。”

“好。”鬼鬼點頭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