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慕王爺真的可靠麼?”暖桑依然很擔心。

辰慕望着慕千恩離去的背影點頭,他知道慕千恩看傾城的眼神不一樣,慕千恩的眼底有的是無盡的溫柔和保護欲,這些跟君北寒的佔有不同,而且慕千恩遇事冷靜,只要有他在傾城就不會出事。

一路無事衆人抵達鹽城。

“傾城,你們先隨拂風去驛站休息,明日我們就出海。”慕千恩對鳳傾城說道。

“你呢?”

“我去碼頭看看。”慕千恩衝她笑道,“總得有人檢查下吧?”

“嗯。”鳳傾城點頭放下車簾,拂風帶着他們入了城。

“主子……”拈花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

“主子,此去幻明島可謂是生死難卜,如果你不放心傾城,我們陪她去便是,你不必……”

“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呢?”慕千恩目送鳳傾城的馬車入城,掃了眼拈花、影月和沐雪,“你們跟隨我多年,這點都不明白麼?”

“主子,你貴爲王爺,而且眼下無面者在東陽境內橫行,我們也是擔心你離開京城的話會出事。”影月開口道。

“皇上之所以派紫陌前去北荒國,一是幫君北寒平定依蘭叛亂,二是與北荒國締盟,皇上此舉旨在集東陽北荒之力對付無面者,可是你們不也很清楚這些肉眼凡胎之人連無面者都識破不了,又如何對付他們?”慕千恩搖頭,“前往幻明島勢在必行,所以不必再說。”

“可是……”拈花還想說什麼,沐雪衝他搖了搖頭,他只得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當慕千恩檢查完船隻回到驛站時已經臨近傍晚,鳳傾城讓人特意準備了酒菜等他,慕千恩很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麼,當晚衆人早早就休息了,侍衛都沒有注意到驛站內一閃而過的一個身影……

“傾城,如果準備好了就出發了。”站在船頭,慕千恩看了眼鳳傾城。

“嗯。”鳳傾城點頭,慕千恩使了個眼色給拂風,拂風擡手示意大船駛離碼頭,漸行漸遠。

鳳傾城望向一望無際的燼逝之海,眼底神色凝重,說實話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以身犯險東渡燼逝之海,關於這片魔鬼般的海域有着種種恐怖的傳說,據說曾經有人貪圖海中豐盛的漁產駕船出海,結果回到碼頭的就只剩下空蕩蕩的船,每每到了夜晚,若有人經過碼頭總能聽到淒厲的嘯聲。

“不用擔心,這船很結實。”慕千恩微微一笑安慰她。

“我有什麼好怕的,”鳳傾城一挑眉,“倒是你,你會游水麼?別到時候要我救你就行了。”慕千恩被她如此搶白有些無奈但早已習慣。

“你是什麼人!”突然,一陣斷喝從船艙下方傳來,鳳傾城和慕千恩對望了一眼,二人邁步朝着船艙的入口而去。

“稟王爺,我們抓到了一個擅自偷上船的傢伙。”侍衛上了樓梯衝慕千恩一抱拳。

“帶上來。”慕千恩心下狐疑。

“你們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被抓住的人一臉不服。

“吳邪?!”鳳傾城看着面前的吳邪一臉詫異,“你不是在游龍金閣麼?”

“傾城姐姐,對不起,”吳邪癟着嘴走到鳳傾城面前,“你罵我吧,是我用藥迷暈了茉莉姐姐和修舞哥哥,然後偷偷一路跟着你們到了驛站,昨天晚上潛上船的。可是……可是我實在不想跟你分開,你不要留我一個人在京城。”

“胡鬧!”鳳傾城有些生氣,“你以爲我這是去遊山玩水的麼?上次你就從游龍金閣跑走,這次居然變本加厲了麼?”

“傾城姐姐,我……”

“你給我下船!”鳳傾城扭頭看向慕千恩,“慕王爺,麻煩把他送走。”

“這……”慕千恩看了眼吳邪難過的樣子,又看向早已變得模糊的鹽城碼頭,“傾城,船開出太遠了,現在若想送他回去只能用小船了。”

“那就用小船。”鳳傾城絲毫不退讓。

“可以,只不過燼逝之海下面的形勢複雜,小船不一定能夠駛出多遠,而且可能會有翻船的危險,”慕千恩頓了頓,“不過他靈力不錯,應該可以抵禦,拂風,去命人放船。”

“是,慕王爺。”拂風聽出慕千恩擺明了是想幫吳邪,故意磨蹭着不走。

“傾城,他這麼下去萬一出事怎麼辦?”鬼鬼也幫腔說話。

“……”鳳傾城不想說話,她那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

“傾城姐姐,我保證不給你添亂,我一路上都會乖乖的。”吳邪繞到她面前,可憐兮兮地望着她。

“你有聽話過麼?”鳳傾城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不如這樣,我看着他總行了吧?”慕千恩嘴角微微彎了彎,“吳邪,你可願意聽本王的話?”

“願意。”吳邪見慕千恩肯幫忙,連連點頭,“傾城姐姐,我聽他的話,我留在船上絕對不搗亂,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

鳳傾城深吸了一口氣,慕千恩笑道,“好了,船上這麼多高手,我讓拈花貼身保護他就是了,你也別太擔心了。”

“你們互相包庇,我還能怎麼說?”鳳傾城瞪了眼慕千恩,真不知道自己如此心軟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太好啦!”吳邪高興地抱着鳳傾城的胳膊,“傾城姐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你捨不得我去餵魚呢。”

“噗哧”鳳傾城忍不住被他逗樂了,擡手戳了下他的腦袋,“你呀,下次再不聽話,我就真拿你去餵魚,看你還鬧騰不。”

“拈花,你帶他去你房間,好生照顧,他若是不聽話就扔下海餵魚。”慕千恩輕咳一聲吩咐道,拈花聞言也笑了,“可惜這肉少了點,怕是魚還不樂意吃呢。”

“你說誰肉少,小心我先把你扔下海。”吳邪瞪了眼拈花。

“吳邪?”鳳傾城聲音帶着幾分壓迫,這小子一見可以留下就得寸進尺,自己可不能給他留下這種想法。

“哦,”吳邪知道鳳傾城不高興了,只得點了點頭,跟着拈花下了船艙。

“你也先休息會兒吧,如果有事我通知你。”慕千恩衝鳳傾城說道,“二層盡頭那間,我知道你怕吵,我就在你隔壁。”

鳳傾城點頭,下了船艙徑自往二層盡頭走去,快走到時路過一間屋子她停了下來。

“想說什麼?”屋內負手而立背對着門的初塵先生輕聲開口。

鳳傾城猶豫了下邁步進屋,“你……還習慣麼?”她知道今天一早初塵先生和青夜就率先離開驛站上了船,他們這一路都悄無聲息地跟着,彷彿不存在一樣。

“嗯。”初塵先生轉過身在屋內僅有的一張桌子前坐下。

“青夜呢?”見不到那個鬧騰的青夜,鳳傾城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他應該去船上某個地方看海了吧。”初塵先生淡淡開口。

“那個,你知道幻明島有多遠嗎?”雖然看過地圖,但是鳳傾城對比例尺的把握不是很精準,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有一搭沒一搭的找他說話。

“如果風向對,快則五六日,慢則日,到時候就會看到幻明島的西邊陸地。”初塵先生似乎在說一件漫不經心的事兒。

“你……”鳳傾城愣住,她沒想到他居然知道得一清二楚,“你既然知道爲什麼當初不告訴我,讓我自己去找地圖?”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初塵先生擡頭反問道。

鳳傾城甫一接觸到他的目光,有幾分被其中的指責震到,說實話初塵先生的性子的確大可以不管此事,“嗬,”鳳傾城低頭輕笑,“我倒是我那個了,你本來就不問世事。”

“你不是更希望自己找到麼?”初塵先生察覺到自己的語氣的確有些過,也稍微緩和了些。

“好吧。”鳳傾城覺得自己跟他有些聊不下去,可是想到他畢竟瞭解幻明島,於是強忍着耐性,“幻明島上的情況呢?你知道多少?可以說多少?”

初塵先生並沒有開口,而是目不轉睛地打量着鳳傾城。

“你看我幹嘛?”鳳傾城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沒有花兒。”

“你想知道,我便告訴你。”

“說吧。”鳳傾城也不客氣,乾脆在他對面坐下。

“幻明島上的聽風者都沒看不到東西,這個你應該知道了。”初塵先生頓了頓,鳳傾城點頭他這才繼續,“最早聽風者其實是與大陸有往來,但是後來因爲他們本身的缺陷受人歧視,往來減少到最後就乾脆離羣索居在幻明島上,島上的聽風者不願與外界聯繫。”

鳳傾城很想問他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後來想了想問了他也不會說索性作罷,“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找到他們,他們也不會幫忙囉?”

“前提是你能找到他們。”初塵先生搖頭苦笑,“燼逝之海下形勢詭譎莫測,能不能平安抵達都成問題。況且……”

“況且什麼?”見他似乎有些遲疑鳳傾城追問道。

“況且聽風者勢力分派嚴重,任何外來的人都有可能造成這種平衡勢力被打破,所以他們是否會幫你實在不好說。”初塵先生倒了杯茶遞給鳳傾城,“只能說你既然願意試,那就姑且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