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濃,海城的一處院落密室。
火離若低頭站着,他的對面坐着一名氣質狂野,身子挺拔的中年男子,正是紋火大帝。
“離兒,虞清淺手上那玉片是通往幽禁大陸的鑰匙,你一定要趁機奪下,明白了嗎?”紋火大帝的身影隱在燈光下忽明忽暗,聲音帶着幾分強勢。
火離若低着頭的眸子裡看不清神色,沒有回話,一直處於沉默之中。
“離兒,你對虞清淺動了情,這沒什麼,感情的事情是世間最難把控的。”紋火大帝道:“可是你不應該爲了感情的事情,放棄信仰和大計。”
過了片刻,火離若聲音略微有些沙啞的說:“我不知道什麼信仰和大計,爲什麼就不能和平下去呢?”
“啪!”一個巴掌聲在安靜的密室裡尤爲突出。
火離若低着的頭也偏到了一邊,不過他卻依然站着沒有動作,神色隱晦。
“離兒,你讓爲父很失望。”
火離若提了提脣角,聲音暗沉帶着幾分自嘲,“我從小到大就沒讓你期望過吧,從始至終都只是個棋子而已,要不是我命大,早就死在繼後和那些兄弟們的手裡了。”
雖然知道紋火大帝旁觀是爲了磨礪自己,那份心中的孺慕也未曾改變,可火離若此時就是覺得委屈,像是壓抑了多年要爆發一樣。
“離兒,你就是這麼看爲父的?”紋火大帝的聲音帶着幾分怒火,“這麼多年來,我對你的培養和教育都喂狗了。”
火離若沒有再說話,沉默以對。
見火離若這般,紋火大帝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晶石打造的桌子瞬間化爲粉末。
“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搶還是不搶。”
“我不會對她動手的。”火離若倔強的說。
紋火大帝氣急而笑,“很好,不愧是本帝的兒子,你出去吧。”
火離若猶豫了下,雙手握了握又鬆開,最後還是轉身準備離去。
只是在剛走到密室門時,突然一個黑影出現在他身後,他心有所感一轉身,一道血紅的光芒突然沒入眉心。
隨即他眼神恍惚,最後昏迷在地上,整個人蜷縮着,像是在經歷什麼痛苦的事情。
紋火大帝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眼中陰鷙無比的看着那黑影,“你揶揄了。”
“他的記憶終歸有要打開的一天,紋火真正揶揄的是你。”黑影的聲音帶着幾分深沉,“這十多年來,你不會真將他當作兒子了吧,你膽子還真大。”
“他身上留着我骨血的事實是不會改變的。”紋火大帝有些頹敗和痛苦的杵着頭,過了很久才道:“從今以後,我會擺正自己的心態。”
他知道一旦記憶開啓迴歸,自己的兒子就不再是那個火離若了。
“很好,希望你懂得尊卑,扇耳光這樣的事情我不希望再見到第二次。”黑影警告道。
紋火大帝不知道在自嘲,還是在諷刺,“你認爲甦醒之後,他還會讓我扇耳光?我從此刻起已經不再是他的父親,更沒有資格再管教他了。”
“你明白就好,剩下的事情相信甦醒之後,他自會決斷,你不要再插手了。”
黑影頓了頓嘆了口氣:“畢竟精心的養了那麼多年,你還是儘快將那父子感情驅除吧,否則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知道了。”紋火大帝過了很久纔回了一句,此時的黑影已經消失。
一座華麗的宮殿,一名看不清容貌的紅衣青年緩緩的睜開眼睛,同一時間,火離若也從昏迷中突然醒來。
再次睜開眼睛時,他眸中只是一片複雜和冷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