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只是靜靜的立在那兒,看着剛被宮人們扶起來的裴鈺兒,眼神裡帶着幾分寒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若是太后娘娘當真認爲我做事囂張不可理喻,那我也沒什麼好辯白的。”
“但這個裴鈺兒,還當真不是我要下手去害的,若是我想要害她,剛剛便是刺進了她的心口,而不是肩膀。”
莫離說完這話,就朝着太后行了禮,轉身便要離開。
辰太后只覺得這莫離實在是囂張的不成體統。
她如今已經是太后,需要的自然是所有人都尊着她讓這她,可這裴鈺兒不但不讓着,還做出這麼一副讓人厭煩的姿態。
“安昭儀,哀家讓你跪下!”辰太后也是急了。
如是今日讓衆人都知道了,她在這個莫離面前如此的沒有威信,往後還如何在宮中說話做事,打理六宮。
想到這裡,辰太后面上就滿是寒意。
莫離停下腳步,轉身朝着辰太后福身,“這件事,我沒有錯,所以我不跪,若是太后娘娘覺得是我做的不對,大可以去和皇上說,直接讓皇上廢了我。”
語罷,莫離頭也不回的進了內殿,連看都沒有再看外頭的這鬧劇一眼。
辰太后是氣得咬牙切齒,卻一個字都罵不出來了。
畢竟眼前這個人,如今是朝中重臣,輔佐着皇上做事,在宮裡又是生下了唯一一個皇子,獨得皇上寵愛的嬪妃。
而她不過剛剛從太妃成了生母皇太后,手中沒有半點實權,最多的權力便是管管後宮這些個瑣事,壓根就不能和這莫離抗衡。
想到這兒,辰太后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寒意,她略顯鄙夷的瞥了一副虛弱模樣的裴鈺兒,但很快就收斂了面上的神色,換成關心的模樣。
“鈺兒啊,現在就傳太醫,這安昭儀太過囂張,到時候哀家一定讓皇上好好的處置她。”
聞言,裴鈺兒連連點頭,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樣。
回了自己的寢宮後,辰太后來回在宮裡踱步,只覺得不應該這麼放過那莫離,今日此舉,實在是給那莫離助長囂張氣焰。
跟在她身邊的王嬤嬤面上帶了幾分討好的笑意,“太后娘娘,您彆着急啊。”
“那鳳印在您的手裡,您既然可以一紙詔書讓裴鈺兒成了裴昭儀,自然也可以一紙詔書廢了那安昭儀。”
“雖然那安昭儀是大皇子生母,不能做得這麼過分,但到底也是可以讓她禁足,吃點苦頭的。”
聞言,辰太妃連連點頭,只覺得這王嬤嬤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合她的心意。
“就這麼辦,去拿了紙筆來,哀家就不信了,還治不住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人。”
聞言,王嬤嬤面上的笑意更加燦爛,她趕緊應了一聲,便去準備紙筆了。
當天夜裡,滿宮的人都知道了,剛從太妃被冊封爲太后沒多久的辰太后,直接將滿宮裡最爲受寵的安昭儀給禁足了。
而這件事,皇上去幹涉了也沒有用,因着辰太后只要一哭訴,就連皇上都沒有任何辦法。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平日裡莫離站着的地方空出了一個位置,正當衆人覺得昨日的那個流言蜚語是真的的時候。
就見莫離一身朝服緩步而出,淡淡的望着衆人。
“這是怎麼了,這麼不想讓我上早朝?”莫離掃了一眼議論紛紛的衆人,嬌俏的面容上滿是寒意。
見狀,那些個大臣一個個的閉嘴不言,一副不敢得罪莫離的心虛模樣。
朝堂上有官員提出了,古曜國入侵大秦一事,葉凜風便望向了正面無表情立在不遠處的莫離。
“莫大夫,這件事你怎麼看?”
聞言,莫離眼神裡涌動出幾分雀躍,若是她可以領兵前去東海抗敵,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至少她就可以暫時的躲開太后和那裴鈺兒。
若非她今日早晨提着劍創出了連玥閣,恐怕到了現在,還被辰太后派來的人拘禁在連玥閣呢。
……
下朝後,莫離才行出沒幾步,就見王公公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哎喲,莫大夫,您留步啊,皇上有事找您詳談呢。”王公公面上帶着笑容。
聞言,莫離淡淡的應了一聲,“何事?”
下一瞬,莫離就被人一把扯出了手腕,直接帶進了一旁的屏風後。
“莫離,你就這麼的生朕的氣?”葉凜風語氣裡滿是無奈。
莫離冷笑着抽出手來。
她被禁足的事情,葉凜風不是不知道,但葉凜風即便是去了太后休養的宮殿,卻也沒有一出來就讓人解了她的禁足吧。
“我不生氣,你覺得我應不應該生氣,這件事,完全就是那裴鈺兒自己在做戲,你分明知道我的性子,也知道裴鈺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說着,莫離的語氣裡已經帶了怒意。
聞言,葉凜風面上滿是無奈,他昨日不是沒有去和太后交涉。
可是如今的辰太后不是原先那個養母,而是他的生母,他無論如何都要多尊重幾分。
明明他是好言好語的相談,卻沒有想到他的母后直接就叫嚷着要懸樑自盡,認定葉凜風被之前的陳太后養了數年後心裡沒有她這個生母。
就是被這麼鬧了一通,葉凜風才無奈回了蓬萊殿。
原本葉凜風想的就是今日一早就把莫離給放出來,誰知道莫離自己提着劍出來了。
“莫離,我原本就是想着在上朝前去接着你,一塊兒上朝,誰知道你自己先來了。”葉凜風低聲解釋。
他原本所想,就是讓莫離禁足一個晚上,這樣也算是全了辰太后的顏面,又沒有傷着莫離。
聞言,莫離面上的怒意盡顯,“讓我禁足一晚,你可知道,昨夜小糰子一直在咳嗽,我生生抱着他一晚上沒有闔眼。”
“今日我一大早便要去請太醫,但那些個侍衛卻用着我禁足的名頭,太醫也不讓我去請。”
“若非我提劍威脅,醫鬼到現在都還進不了連玥閣。”說着,莫離的眼神裡已經帶了幾分殺意。
若非顧忌到實在宮裡,到底要講幾分規矩,莫離只恨不得今日早晨便砍了那幾個不讓太醫進來的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