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鮫人是妖孽啊,您怎麼能把她留下。”
“她分明就是會妖術,定是她存了暗害皇上的心思,不然皇上好端端的怎會受傷!”
“那關在天牢裡的,定然就是她的幫兇!”丞相高聲喊着,一副全然是爲了皇帝着想的樣子。
葉凜風緩步走回機案前,隨手將選秀名單抽了出來。
只見那丞相之女林玖儀的名字赫然就排在第一位。
丞相哪裡是害怕那鮫人族的莫離是妖孽害了他這個皇帝,分明是害怕莫離的存在,會讓自己的女兒做不成一國之母吧。
只是這丞相應當是被人當槍使了,不然宮裡的事情,他一個外男又如何知曉,只是可笑,這丞相是越老越糊塗了。
這麼明顯是有人有心要利用他,竟然也沒有發現?
丞相依舊喋喋不休的在外頭喊着,意圖把葉凜風引出去。
卻不知此時葉凜風直接從蓬萊殿後院離開了,徑直去了他口中“妖女”所住的連玥閣。
徐雯音在寢宮裡等了半天,還是沒有等到葉凜風有要處置莫離的消息。
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心下愈發的煩躁,也愈發的想要直接要了那鮫人的性命。
她也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女,原本來到宮裡,就是要享盡榮華富貴成爲人上人。
卻被這個莫離擋了所有的寵愛,以至於家裡出事的時候,她一點忙都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家裡落敗。
若是這莫離再一次留了下來,她怕是此生都沒有出頭之日了!
“陳煒彤去了太后娘娘那兒嗎?”
徐雯音抿了一口已經冷了的茶水,壓下心中的煩悶。
一旁的大宮女榮兒點頭,“去是去了,只是太后娘娘壓根就不見。”
“那陳婉容本就是個不能吃苦吃虧的性子,見太后娘娘不見,她竟然就自己回來了,也不在那兒多等一等。”
“聽說陳婉容離開的時候,太后娘娘已經心軟,讓莊嬤嬤去開殿門讓她進來呢。”
“誰知道纔開了殿門,就連陳婉容的影子都瞧不見了。”榮兒說着,語調裡也有幾分鄙夷和不滿。
自家主子一直在拼命籌劃着,反倒是這個陳婉容,不知好歹也就算了,一點忙都幫不上。
聽了這話,徐雯音也覺得無奈,她是萬萬沒想到,這個陳煒彤竟然是這麼的不中用。
分明該說的該教會她的,她都說了,可是這人卻是個腦子不靈光還自以爲是的!
以至於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平白拖累她了!
思及此,徐雯音直接起身去尋了太后。
天牢。
葉蕙珏一身鴉青色的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頭上帶着帷帽,薄紗遮掩住了她的面容。
她將太后的令牌拿出,給那幾個侍衛看,那幾人見是太后娘娘的人,哪裡敢攔着,趕緊請葉蕙珏進去了。
只是一進門,葉蕙珏的眉頭就緊緊皺在一處了。
這哪裡是人待的地方!
她的白珺洺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受苦!
想着,葉蕙珏眼中的恨意更甚,更加的恨那莫離了,一切都是因着這個女人而起。
她渾然忘記了,若非是她往白珺洺身上下了蠱蟲,催促着白珺洺入宮去殺莫離,才導致白珺洺給關進了天牢。
“白,懷瑾。”
葉蕙珏一下子險些叫錯了性命,她低聲輕喚。對着牆坐着的人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這表情看在葉蕙珏眼中,只覺得一陣心痛,她可是費盡心思才從母后手裡弄來了令牌要放他出去。
可是這白珺洺,顯然並不領情啊!
“你可還好?”葉蕙珏揮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將門打開。
但那侍衛卻躊躇着不敢上前開門,誰人不知這人是想要行刺皇帝的刺客啊!
就這麼把門打開了,豈不是對皇上不敬!
那侍衛搖頭,“若非您是太后娘娘的人,怕是連這個行刺皇帝的罪人都見不着啊。”
言下之意,便是讓葉蕙珏看一眼就趕緊走得了,別想着還能進去說話。
葉蕙珏一下子就往那侍衛臉上甩了一巴掌。
“你是怎麼說話的,既然知曉我是太后娘娘的人,就應該知道,我是不會做出對皇帝不利的事情的。”
“今日過來,也是爲了好好的查一查,看看這人行刺皇帝是不是有人主使。”
“何須你多言!”葉蕙珏冷聲發問。
那侍衛聽了葉蕙珏這話,哆嗦了一下,雖然很是猶豫,但還是上前去開了牢房的門。
“退下吧。”葉蕙珏冷聲說了一句。
那侍衛嚇得不敢動彈,什麼叫做退下啊,這門都開了,萬一那死刑犯跑了呢!
他剛想喊上幾個人來,一同看着這兒,就感覺到脖頸處一涼。
“你這人,實在是太過麻煩了。”
下一瞬,呼救聲還沒有喊出口,鮮血便從那侍衛的脖頸處噴涌而出。
那高大的身子就這麼癱倒在了地上,沒了聲息。
懷瑾看得眉頭微蹙,眼前這個女子他已經猜出是何人了,只是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不見,這人已經不僅僅是嬌縱跋扈了。
還心狠手辣到了極致,竟然能這麼果斷的就要了一個無辜之人的性命。
“出來吧。”葉蕙珏恢復了溫柔的語調,隔着帷帽那層紗幔,不然那能沁出水的目光就會直接落在懷瑾身上了。
“我可是好不容易纔得了太后娘娘的令牌呢。”葉蕙珏緩聲說着,上前就要拉懷瑾的手。
卻被懷瑾閃身躲開。
這幾日,他時不時的頭痛,神智一直在清明和混沌中來回變化,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碰巧在葉蕙珏來之前,他的神智恢復了清醒,便繼續思索在宮中發生的事情。
如今見着了一個能知道消息的人,他忍不住就想詢問莫離的狀況。
“宮裡頭可有人逝世?”懷瑾冷聲詢問。
聽了這話,葉蕙珏眼中閃過失落,她搖頭,“沒有,都還活着。”
聽了葉蕙珏那滿是恨意的話,懷瑾放下心來,總歸莫離沒事就好。
“你問這個話,不會是在擔心那個賤人吧?”
葉蕙珏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的質問。
她分明已經下蠱,只要白珺洺想起了莫離,便會頭痛欲裂,神志不清。
懷瑾看出葉蕙珏神色不對,眼神一暗。
“我應該擔心誰?”
聞言,葉蕙珏鬆了口氣,她就知道,這好不容易纔尋來的南疆毒蠱,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清除的。
“我們離開這兒吧,我今日來就是爲了救你出來,到時候你住在我的院子裡,這些人不敢搜查。”
葉蕙珏笑盈盈的開了口,卻不知道她的笑容讓懷瑾看着就覺得反胃。
若是從前的葉蕙珏,他還能分出三分憐憫,但現如今這個手段兇惡的女人,他是連看都不願意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