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在房中整理着東西,其實她根本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她,她無非只是一個曾經在這裡留宿過的路人甲。也是他生命中的絆腳石,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應該是求之不得的吧。
夜色越暗,月亮便會越耀眼。灑在塵世的每一處都像是披上了一層銀霜。
她問到了微微的酒氣,內心猛的顫了一下。她下意識的驚懼的一腿,撞到了身後的牆壁。
月光下,他緩步的向她走來。
靈兒整個人都有些瑟縮,他…不是應該跟着其他的女人在一起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難道?她搖了搖,他去哪裡都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情。
但是心情不知爲何有些輕鬆。身邊的酒氣更濃,她覺得胳膊傳來被禁錮的疼痛。驚恐的撞進了他冷冷的眼眸。她一怔,不是他?是誰?
“你是誰?”看清了來人的樣貌,驚恐比失落來的更加猛烈。
她害怕的想要尖叫,剛出生卻被一雙大手死死的摁在她的嘴上,嘴裡嗚咽的只能發出細小的聲音。這樣的聲音根本沒有辦法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男子用力將她往屏風後面拖,她沒有半點的抵抗能力。只能任由他隨意的拖行,身邊沒有一件能夠借力的東西,她的眼神絕望、驚恐、無力….
她用力的扳着那人的手,長長的指甲將他的手指挖出了道道血痕。
“別動,我並不是要害你。只要你答應我不叫,我就放開你!”
靈兒乖順的點了點頭,待那人鬆開手,她警惕的跟他拉開了一段距離。帶着敵意上下的打量着她,雖然他濃眉大眼的看起來還算正派,但是她完全不相信這個晚上能突然跑到她房間把她拉到屏風後面的男人是什麼好人。
“在下路飛,剛纔多有得罪,還請姑娘見諒。”路飛衝她拱了拱手,面容略帶歉意的低着頭。
“你想幹什麼?”她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剛問出來的話又覺得自己是在是多餘,這樣的情景,就算是他想幹什麼,她又能怎樣?
“剛纔殿下就在門外,我也是一時情急纔出此下策。”他頓了頓:“我知道你是水靈兒,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我來,就是要送你走。”
靈兒有些發暈:“什麼?你要送我走?”
“你是誰,你爲什麼要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是爲了太子殿下。實不相瞞,如果你還有印象,我們在天上雲海見過面。”
靈兒緊皺着眉,快速的回想着他剛纔說過的話。她一直久居深山,怎麼會跟他見過面。而且他說他是爲了安俊秀,她的思緒越來越混,實在是想不出在哪裡見過。
路飛面容驟然一冷:“當年太子因爲你身負重傷,我負責護送他回魏國。曾見過你。”
聽到當年俊秀因爲她身負重傷的時候,靈兒渾身一顫。原來所有人都以爲是她害了他,所以他也是這麼覺得的。這件事,她不怪任何人。當年的事情,她沒有跟任何人提過。因爲她不想他因爲愧疚而對怎樣。
“你就是當時那個領頭的人?”她已經確認了自己的判斷,當路飛說起的時候,她已經能肯定了。
“是”說起往事,他還是對她有芥蒂。所以語氣也變得冷冷的:“今天無論你願不願意,你都要離開這裡。無論太子對你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你都不要在抱有幻想。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靈兒擡起頭居然笑了,這句話說的冷漠,但是能離開這裡她心願足矣。
她的笑讓路飛一驚,沒想到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還能笑得出來。那個曾經追着他們車隊身後撕心裂肺喊着“俊秀哥哥”的女子真的是她嗎?聽到要讓她離開,竟然比剛纔他對她的挾持更要平靜。
“我想你弄錯了,我跟你們‘太子殿下’並無瓜葛,曾經沒有,現在更不會有。”熟悉了黑夜中她,眼前的男子樣貌漸漸的清晰:“若是你能幫我離開,請儘快。”
她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蝴蝶的事情、他絕情的面孔、他絕情的話、他摟着另一個女人的樣子,她都看夠了。看透了,貴爲太子的他只要他想要的,不費摧毀之力。只要他願意,大巴的女人可以任由他挑選。她只是用冷漠勾起了他的好奇而已,只要他覺得膩了,那她的命運,還是跟三年前一樣,又是新一輪痛苦的輪迴。
“那最好”路飛說着,一把將靈兒抱起,低聲道:“冒犯了。”
靈兒雖然不悅,但是以她的步子一定會拖慢形成,到時候若是被俊秀髮現了,她不知道他要怎麼面對她。她隱忍着,慌神的一瞬間已經出了後門。
她渾身僵硬,縮成一團,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你這樣放了我,那會不會受到責罰?”
他略有猶豫的看了她一眼:“你還是操心你自己吧!”他一把將靈兒塞進馬車裡:“記住我說的話,若是你在出現在太子的面前,我一定第一個殺了你。”
馬車一路疾馳,靈兒蜷縮在一角,在漆黑中長大了眼睛。一種孤寂感襲上心頭,音樂中,感到一種思亂如麻的情緒就像夜色一樣籠罩着她,若不是儘快逃離,恐怕將會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