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傲,你會相信我嗎?”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就後悔了,她居然問了這麼傻的問題。 最快更新她突然覺得害怕,害怕聽到他譏諷的回答。
還好,沈傲只是沉默。
“別再氣我了,至少是在今晚!”他將她擁的更緊,他不想在最後離去的幾天裡在聽到她說那些讓他抓狂的混賬話:“從明天開始,不要走出這個院子。哪裡都不要去,答應我!等我回來,我們從新開始!”
她渾身一顫,呆住了。
“你要走?”她脫口而出。
沈傲深吸了口氣,微微的鬆了鬆手。趁着月色低頭看她的臉,她的眼中帶着柔和的微光,像是映入眼眸的星光。他用下巴抵住她的額頭,說的小心翼翼,生怕她會做出什麼過激的反應:“安俊秀的人已經在武城紮營,這一戰在所難免。”她安靜的聽,這讓他剛纔還提着的心緩和了許多:“前仇舊怨就在此一戰,等我回來一切都結束了。留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
他說的胸有成竹,好似這一仗志在必得。
“沈傲…”她根本沒有聽到這句話裡的意思,推開了他一些距離。神情嚴肅的問他:“你就那麼確定,你以一定會打得過安俊秀嗎?”這麼說俊秀會親自帶兵,那這一仗,他們必定只能有一個人活着離開戰場上。
她並不是擔心俊秀,她怕的是他不能活着回來。
沈傲趴在她的耳邊低聲的耳語了幾句,然後衝着他點了點頭:“放心了吧,我一定會回來的!”他笑的很詭異,靈兒甚至看不懂他眼眸中的意思。
靈兒一直覺得自己很沒有骨氣,就因爲沈傲對她的這句話稍微帶算溫柔的話,她瞬間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沈傲將靈兒打橫抱起,他身上的酒氣讓她聞着都似乎微微發暈。她被他溫柔的放在牀上,他的脣毫無預兆的落下來。好像那些酒氣透過他的脣直接涌到她的腦子裡,她腦袋發暈,覺得一片空白。
沈傲的手,慢慢的滑下去解她的腰帶。靈兒渾身一顫,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死死的抓住他的手:“不要!”她聲音像是從胸腔發出來的。
“你幹什麼?”他已經停下所有的動作,他真的不高興了。一隻手撐在她的耳邊,皺着眉頭冷聲問她。
她微微撇過頭,不去看他那些帶着冰冷刀刺的眼眸。鼓足了勇氣:“髒”話一出口,她自己都驚了,她明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嫌棄!
沈傲立刻被激怒了:“髒?”他狠狠的一拳砸在她的耳邊:“我都還沒有嫌棄你!”他暴怒的神情,好像是要殺了她似得,她嚇的趕緊蜷縮起身子。
她渾身一顫,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一句話,將她置於死地。
她看着他眼睛驟然睜大,浮現出各種情緒。她在他的身下澀澀的發抖,瞪大了眼睛,任是忍住沒有讓眼淚流下來。她望着滿臉憤怒的他,他微眯的眼神打量着她。
看透了他的伎倆,她突然就不怕了。這種眼神讓她覺得陌生,她知道…他對她從心裡對她的鄙夷。她的眼神中只剩下一片空洞,她看着他,可是眼中卻在也沒有他的樣子。
他起身,腳步重重的往外走。他都願意放下那些事,她倒開始裝起聖人了,難道真的讓他跪在地上跟她道歉嗎?她居然會嫌棄他…
“沈傲!”她起身叫住他。
他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應該要離開的,可是卻怎麼也邁不動步子。他忍不住轉過身去看她,他以爲她又會哭。每一次她流淚的時候,他都心痛的要死。bsp;那樣傷痛酸楚的她,讓他如何在氣的起來。
藉着月色,她緩緩的走到他的身邊。她站在沈傲的面前,神色異常的平靜。她緩緩的解開自己的腰帶,一件件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寂靜的夜晚,只有她輕微解衣的聲音,和沈傲沉重的呼吸聲。
她突然覺得手上一陣痠痛,沈傲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就想要捏斷她的骨頭:“不想要,就不要勉強自己。”他發狠。
這具身體,這個女人的冷漠,她空洞的看着他的眼神,都讓他抓狂。他承認,他眷戀她的身體,但是他還有變態到要去勉強她。
他鬆開手,快速的去拉門。再多待一分鐘,他都會瘋的。
屋子裡突然亮了,是她點亮了剛纔被熄滅的燭光。燭臺的燈光照的她纖弱的身影,火光搖曳,她的影子也在微微晃動,有股難以言喻的孤立。
沈傲慢慢的轉過身,震得身子重重一顫,眉毛蹙在一起,腿一軟,往後踉蹌了不,靠在了身後的門上。
“你…”他低悶的發出最後一個音節,再也說不出任何話。
靈兒脫得只剩下一個能遮住羞處的肚兜,其實她跟沈傲早就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並不用掩蓋什麼。可是那些醜陋的疤痕,像是一個個在身上游動的蟲子。還有那個永遠烙印字身上的字,讓她無比的羞愧,她不用看都能想象的到沈傲現在的神情。
“這就是爲什麼我會說出那個字的原因”她苦笑了一聲,垂下眼瞼。明明心裡很酸,卻在也哭不出來:“這也就是爲什麼我不願意你碰我的原因!你嫌我髒,我何嘗不這樣覺得。沈傲,你覺得我背叛了你。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倚着我的性子,若是我真的心裡還有別人,若是我早就委身於他人,我怎麼可能還有臉站在你的面前。”
她只是不想他用那麼齷蹉的想法來想自己,她可以仍辱偷生,可以忍受他的嘲諷與譏誚,她甚至可以容忍他踐踏她的尊嚴。但是他絕對不能誤會她的不忠!
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些話的時候,比她哭鬧的時候更加讓人難受。
“這到底是誰弄的?”他撲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搖的她整個人都站不穩:“告訴我,是誰弄的?”他小心翼翼的撫摸着她身上的傷疤,雖然知道他們早已經不會在痛了,但是他還是輕而又輕的,他甚至覺得碰了一下,就像是在他的心上插一把刀。
“她已經死了!”她說出口的時候,看到沈傲眼中的疼惜之時,居然還笑了一下。殺了安俊成是她這輩子覺得做過最痛快的事情,就算是遍體鱗傷她都覺得值得。
“他們傷了你,你爲什麼會不告訴我?”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聲音中掩飾不住的哀痛。低低的那麼悲傷,她覺得後背有些微微發涼,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悲傷,然後滲進她的心裡。
她是他連碰一下都捨不得的女人,他們居然上了她!
靈兒沒有再說,也沒有再解釋。只要解釋清楚這就夠了,沈傲揹負的責任已經夠多了,她不想這些傷疤再讓他揹負那些沒必要的責任。她更不希望,是因爲這些讓他對她另眼相看,她不需要他的同情,她只是不想讓他繼續誤會她。
他看着她身上的烙印,那個“賤”字像是一個針,刺的他的眼睛睜不開。
白皙的皮膚上,那些凸起的醜陋的疤痕,再也消不下去。成爲她永恆的印記,她才十八歲,她還有那麼多的大好年華…他緊閉着眼睛,這一夜,他緊緊的擁着她,沒有在說話。任何的勸慰在此時都沒有任何意義,兩人默默無語相擁而臥。他聽見她慢慢均勻的呼吸聲,兩個人相互依偎着,他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需要她。
他閉上眼,心隱隱作痛。這個女人是自己的揭發妻子,他是她唯一的親人,可是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他突然睜開眼,胸口被手指在溫柔的挑撥,他低頭看她。她睜着大大眼睛,夜色中如墨色的深潭,盪漾着光澤。
她一筆一劃的在他的心上寫着她的名字,就像他們成親的那夜,她說過:我要把我的名字寫在你的心裡,讓你永遠都忘不了我。若是你做了傷害我的事情,我就躲起來,讓你再也找不到我。
他在也剋制不住,抓住她的手。聲音低沉帶着沉沉的哀傷:“靈兒…不要在寫了…”他緊抿着嘴脣將她的按在胸口。緊閉着眼睛,淚還是睡着臉頰流下。她從來都沒有從他的心裡走出去過!只是他害怕,害怕她在一次的背叛。
靈兒最終還是沒有告訴他其他的事情,如今是冰釋前嫌了嗎?她已經不在奢求他的原諒:“在我的心裡,只有沈寶言。可是我的眼睛告訴我,你是沈傲!”她的聲音沙啞,想被撕裂的一般。
這一夜,他還是給了她溫暖,她甚至有些感激他。
她希望他能夠完好無損的回來,就是算是沒有了她之後,還有好長好長的歲月…在這她的這短短一晚,他給與了曾經是沈寶言時給她的溫柔,她已經很知足了。
這一刻的溫柔,除了她誰都不會懂。
沈傲緊緊的擁着她,她靜靜的躺在他的懷抱裡。這一夜兩個人相擁到天亮,什麼都沒有做,他的脣緊緊的貼在她的額頭上。他甚至希望,天都永遠都不要在亮,這樣他就可以永遠的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