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回在鏡子中端詳着自己的樣子,她也喜歡自己的容顏。安靜的時候就如一朵溫室的永生花!她本來可以永遠都只是做一朵花,無論風霜雪雨她都不用害怕。沈寶言就是那倒屏障,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人”打亂了…
安俊秀不是喜歡這張臉嗎?那她就讓他的命也消散在這張臉之下。
她彎起嘴角,眼神勾魂攝人魂魄,眼睛慢慢轉到一側立刻閃過一絲光影。
她回過神,把所有的東西攏起來,就那樣一個小包袱,看着那個小小一包,心裡突然有些酸。畢竟是個沒有家的人,生活總是會遺棄她,卻又固執的讓她活着!
一路行知宮門處,守門的侍衛看到她並沒有阻攔。竟然還破例在離開宮門的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讓她出去,本來她還想着要如何才能安然的走出楚過宮門,如何跟那些侍衛們周旋。她自嘲,自己又想多了!
侍衛爲什麼如此豪爽,她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大搖大擺的踏出出國宮殿,她不想去細想。
天邊剛泛魚肚白,天空從深藍漸變成一抹潔白!她有一絲驚訝,清晨太陽剛起,很多人還沒有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家買早點的店鋪和幾個趕早來的小販在緊忙的張羅着收拾東西,準備迎接一會就要忙碌的生意。可就是因爲清晨的寂靜,才現在大路寬敞,壯闊繁華的高閣樓宇被白雪覆蓋,像是一張絢麗豪闊的畫卷在眼前突然打開。縱橫交錯的路上到處都是商鋪,這是她第一見到楚國都城。
她知道是蘇秦救得她,但是等她醒來的時候早已經在出國宮殿裡。如此盛世,她卻從見到過。
她並不着急,閒庭遊步的往前走。出了楚國皇城,才覺得片刻的輕鬆。
靈兒隨意坐到一個小攤上,老闆大概四十出頭的樣子,穿着的雖然粗布麻衣,但是有些歲月的臉上依舊是笑臉盈盈,見靈兒落座忙彈了彈桌子上的灰塵。其實這大概是他一貫的姿勢,因爲本來這些看似陳舊的桌椅,實則很乾淨。
靈兒本來只是想着隨便坐一會,等到天在稍微亮一些,到店鋪裡用僅有的東西換些銀子好去買一匹馬來代步。但是看着老闆一臉懇切的臉,她又實在不忍說出那句話。只能隨口問了一句,有什麼吃的?
老闆卑謙的一邊彎腰衝着靈兒笑,一邊指了指冒着白煙的籠屜,隨着老闆指引的方向望去,她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肉香味,頓時也覺得有些餓了!她笑着想老闆要了四個包子,吃了一個剩下的三個打包準備帶在路上吃。
說實話,只是一個小小的包子,但是她卻覺得無比的美味,這是這麼就久以來她覺得吃的最踏實,最安慰的一次。老闆給她端來一碗米粥,不似平常吃的那些白米粥。她看着裡面紅紅綠綠的,好奇的端起來聞了聞,只覺得香甜,還有淡淡的米香味。她從來沒有見過粥裡可以放入這麼多的東西!隨意拿着調羹播了兩下,紅豆、綠豆、蓮子、桂圓、紅棗…還有一些她沒有見過的東西,吃起來酸酸甜甜、齒頰留香。她眼睛放出亮光,豪不吝嗇的衝着老闆豎起大拇指。
老闆衝她自豪的一笑,這種笑簡單純樸。自從她走出天上雲海,也有很多人衝她,她見過各色的臉,那種笑容之下隱藏的卻是把把利刃,彷彿只要笑容消散,它們就會無情的刺破你的心臟。
她也衝着老闆淺淺一笑,老闆呆愣了的看着她。靈兒實在是被看的不在自在,輕咳了兩聲。
老闆這纔回過神,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街上的人慢慢多起來,時間也差不多。很多的商鋪都已經店門打開,她起身準備付錢,但是老闆怎麼都不肯手。後來在靈兒堅定之下,從她手中只是拿了一個銅錢意思一下。靈兒實在也不在推辭,也不想大街上過於惹眼,只是向老闆再次道了謝,匆匆的尋找能夠兌換銀子的地方。
她的那些舊衣服根本值不得幾個錢,身上的又沒有首飾。當鋪老闆說什麼也不肯賒賬給她,她又是求又是請,最後老闆實在受不了靈兒的軟磨硬泡,在她位數不多的東西里隨便挑了了些給了她一點銅錢。又聽說她是要還了錢是要用來買去魏國的代步工具——馬!
本來勢利眼的老闆瞬間臉色一白,說是讓靈兒在店裡稍微等一會。然後迅速走到了店鋪的後院,靈兒等的無聊!半天的都不見老闆回來,她怕事情有詐,剛準備離開。老闆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一臉的諂媚笑容從屋內掀開簾子出來。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看,簾子後的人點了一下頭,兩人交換了一個寓意非常的眼神。老闆笑的更加猥瑣,一面忙讓夥計給靈兒倒茶,一面請靈兒坐!
靈兒並沒有接過夥計遞過來的茶杯,只是接住後隨手放在了一旁。再去看當鋪老闆,他一臉不自在的站在一側搓着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靈兒不知道這個人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但是覺得一切的都很反常。她拿起包袱:“既然沒有其他的事情,那我就先走了!”她衝着老闆行了個禮,迅速的往門口走!
當鋪老闆迅速上前兩步擋住了她的去路:“等等!”
靈兒立刻警惕起來,臉上是掩不住的厭惡之情。她伸手打開當不老闆擋在身前的手:“你這裡可是當鋪,我賣你買。怎麼?還想綁架我?”
老闆立刻嚇得臉色蒼白,急忙解釋:“姑娘誤會了,姑娘誤會了!”夥計將一匹白色的駿馬牽制店鋪前,老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伸手才發現出了一頭的:“姑娘要買馬,我有又多餘的馬,既然如此,我將我的馬買個姑娘變好!”他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靈兒隨着他走到白馬前。
她剛一伸手碰到馬頸,白馬前掌騰空發出一聲長嘯。落地後,靈兒覺得地都微微顫了顫。
“這馬?”她疑惑的去看店鋪老闆:“買給我?”
老闆猛地點頭,一邊講馬繮往靈兒手裡塞。
“你是不是弄錯了,我根本買不起!”她雖然不懂行,但是但從此馬身形健壯,吐氣有力,看似就不是一般不同人家的買得起的。她轉過頭,剛好看到老闆在擦汗。她擡頭望了望,明明是冬天,她哪來的那麼多汗!
她斜睨這眼睛看當鋪老闆,老闆很是給靈兒賠笑臉,打着哈哈:“不瞞姑娘,剛纔我拿了你的衣服進去,我老婆子很是喜歡。說是裙子樣式好,質地柔軟。”他撓着頭呵呵的笑着:“我是個粗人,不懂得哄老婆。但是第一次見到她笑的那麼開心!”
他掃了一眼白馬,又擡起下巴朝着店鋪裡點了點:“只要她喜歡,我就高興。這馬,我們也沒有什麼用,就當是拿了姑娘的衣服換的!”他說的懇切,手卻抖的不停。還好天氣嚴寒,手縮在袖子裡,纔不至於被靈兒發現。
靈兒半信半疑的朝着店鋪裡看,卻實見到一個女子手中拿着她剛纔當掉的衣服,掀開了簾子的一角衝着她笑。她回以笑意,當鋪老闆當即笑盈盈的將剛放入靈兒手中的錢又拿了回來,又催促靈兒快些上路。
靈兒心裡滿是感激,剛當鋪老闆躬身下去行禮,想好好的感謝他一下。不料店鋪老闆迅速的閃開,還擔憂的朝着一側的拐角望去。
靈兒起身,他又是那一臉燦笑。她再次道謝,飛身上馬。這匹馬毛色油光發亮,跑起路來腳步安穩,她身後順了順馬的鬃毛。只用幾件舊衣服換來的馬,雖然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這馬確實非常的合適她,很溫順、也不剽悍,高度對她來說也很合適。
她心中又閃過一絲怪異的想法。轉頭,看到店鋪老闆正準備回店裡,一步踏空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出城的路上她走的很慢,一大清早路上的行人也少。幾乎一路都很順利,她會騎馬,但是並不是擅長,更何況她其實根本不認識路。
一路上邊走邊問,到了晌午也只是走到離楚國都城不遠的臨安。一個揹着長劍的年輕男人輕鬆的超過了她,無心回頭看了一眼,旋即勒馬停住,含笑問她:“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呀?”
靈兒對這種搭訕的方式就很反感,擡眼白了他一眼。原來討厭分很多種,對這種假溫和和輕浮的口氣,由衷的不想理會。
對於靈兒沉默男子絲毫不覺得突兀,也不惱,反而更加殷勤的說:“天氣這麼冷,又到了午時,前面就是臨安鎮,不如我請姑娘吃頓飯可好?”
靈兒忍了忍怒氣,又冷了男子一眼。
男子看靈兒沒有理他,雖然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不答應。便喋喋不休開始說,他是哪裡的人,見識過那裡的事情,家族企業有多龐大…簡直將自己吹噓的地上有天上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