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圍極其熱烈的場景,唐木生眉眼都帶着笑意,心想場面越大越好,過了今天,孔二少爲了討女人歡心一擲千金買石頭,到最後卻竹籃子打水一場空,反而輸給了他的消息,就會火速傳遍整個京城。
你孔二不是一向囂張嗎?看你這次的臉面往哪放?丟盡了孔家顏面的你,你爺爺還會像以前一樣護着你嗎?
在唐木生眼中看重的東西,未必是孔二少看重的,不能當飯吃的面子,在他眼裡,簡直是連狗屎都不如,所以註定要讓姓唐的失望了。
蔡億娜看着場中正在切石的蘇青,嘴角彎起一抹冷笑。
現在已經快到正午,頭頂的日頭正毒,雖然還沒有進入酷暑,但在太陽底下待久了,還是會燥熱難耐的。
廣場上並沒有遮陰的樹木,剛開始解石那會兒,太陽還不怎麼烈,所以,並沒有讓人搭建遮陽的棚子,這會兒,忙活的蘇青,額頭上幾乎都是汗水。
而孔銘揚不知從哪搞來了一盆冰水,在蘇青忙活的間隙,忙着用滲着冰水的毛巾給她擦汗祛暑。
同時心中也在不住地後悔,早知就不與那姓唐的置氣了,害的他家蘇青在太陽底下受苦。
可心疼死二爺了!
蘇青並沒有注意到,孔二少看向她的眼神是滿滿的疼惜,她所有的注意力已經全部放在了眼前的毛料上。
這塊毛料有一張四方的木桌子那般大小,裡面的翡翠靠近中間,蘇青只能從邊上下刀,這時的天很熱,蘇青的心裡也是燥熱一片。
電源插上,直接一刀就切了下去,然後旁邊的夥計,就忙着上前澆水。
在蘇青切下這一刀之後,周圍的人也往前湊,想看看這一刀下去之後切面的情況。
“從這白霧的顯示來看,估計翡翠就在下面不遠,丫頭不能再切了,還是擦吧。”那位時會長上前看了一會兒之後,對蘇青說道。
蘇青聞言,心裡也很是佩服,這人光憑着切面上的白霧就能推測出翡翠的位置,確實有真本事,不服不行啊,哪像她,若不是擁有養靈功法,她也是兩眼一抹黑,抓瞎。
“你老說的是。”蘇青對他恭敬地點了點頭,將手中冰涼的毛巾遞給一旁的孔銘揚,蹲下開始一點一點地擦石。
時會長看蘇青的眼神,已經不是剛開始那種猶如看瞎胡鬧的黃毛丫頭了,反而透着一種欣賞。
時會長這麼一說,周圍的氣氛又沸騰起來,因爲裡面情況的好壞,可直接關係着這些下了賭注的人最後的輸贏,怎麼能不上心?
“時會長,這下面的翡翠怎麼樣?會是極品翡翠嗎?會賭漲嗎?”不時有人問時會長。
“這個不好說,看白霧的走向,下面應該有翡翠,但到底什麼情況,還要解開才能知道。”像時會長這種在賭石界闖蕩這麼多年的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稀奇古怪沒見過,話自然不會說的太滿。
旁人聽了雖然有點失望,但也能理解,賭石這玩意就是不缺奇蹟,結果沒出來,誰也說不準。
在蘇青擦了十分鐘後,切面上終於出綠了,瓶蓋那麼大小,在太陽的照耀下尤其耀眼鮮豔,晶瑩剔透,上面似乎還飄着幾絲亮麗的藍色。
“果然有翡翠,看這種水至少也是冰種吧,時會長你來看看。”有人看了之後,往後讓開個位子,讓頗有威望的時會長給堅定下。
時會長看了半天后,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這種水幾乎達到高冰種了,可真是難得,尤其上面還飄着藍花,有白霧的形狀和走向估計下面都是這樣的翡翠,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塊石頭有可能大漲啊。”
冰種翡翠一般多爲無色,算是高檔翡翠,可若是帶色的,那價格就直往上走,若是兩色的更是少見稀有,價值幾乎可以與玻璃種持平。
剛纔時會長說到高冰種,那更是難得了,高冰種飄藍,已經算是高檔中的高檔了,若真像他說的,下面全是的話那就大漲特漲了。
很多買了孔銘揚賠的人,聽到時會長這麼一說,頓時蔫了,媽啊,還真漲啊!不是說那有異能的女孩都看過了嗎,必定賭垮嗎?
在很多人沮喪的時候,杜翰東樂了,他今天沒買上毛料,又被孔二少逼着給他家蘇青助威,帶來的錢全壓漲了,本來以爲爲了兄弟,打水漂就打水漂了。可誰知現在峰迴路轉,柳岸花明,居然要漲了,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
很多買了唐少贏的人,都向唐木生望去,卻疑惑的發現,人家嘴角含笑依舊不動聲色。
頓時哀怨不已,人家背景深厚,有那個資本,你說你手欠個什麼,買什麼賭注,這不是找着死嗎?
蘇青繼續解石,在衆人熱切的目光關注下,下面果然都是這種高冰種飄花的翡翠,有些人的心裡頓時沉了下來,都以爲這次賠定了。
旁邊澆水的夥計已經換成了時會長,看着蘇青解石,眉頭卻越皺越緊。
“丫頭,好像不對啊……”
蘇青聞言,暗暗吃驚,這老頭的眼力勁可真夠毒辣的,白色團裝物還沒出現,他居然已經看出了端倪了。
不過,她沒說什麼,依舊不停地忙活,直到將整個翡翠剝離開來,方纔停手。
看到整塊翡翠的衆人真可謂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啊,剛纔還蔫了吧唧的人,已經生龍活虎,獸血沸騰了,幾乎就差大呼大叫起來,不過看了看孔二少,都極力忍住了。
時會長此時已經蹲在了地上,看着那塊剛出爐的翡翠唉聲嘆氣,不住地嘟囔:“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那塊翡翠在光線的直射下,鮮亮無比,晶瑩剔透,綠的純粹,藍的亮麗,晶體細緻圓潤,真是漂亮極了,在珠寶市場也是極爲少見的。
既然這翡翠的質量這麼好,那爲什麼時會長還唉聲嘆氣,一直吵着可惜呢?
事物沒有十全十美就是這麼回事,總有那麼一處瑕疵的地方。才顯得老天爺是公平的。
這一切皆是因爲,在翡翠的中間剛好有一塊白色的拳頭大小的白色結晶體樣的東西。
大家都知道翡翠裡面若是白棉雜質那價錢可是下降幾倍,更何況這中間這麼大一塊。
就好比說本可以打個鐲子的,反而只能做掛墜了,你說這翡翠別的地方再漂亮又有什麼用。
本來大漲的東西,卻硬是被這一團白色結晶給搞成了賭垮。
唐木生和蔡億娜此時,走上前來,狀似很痛惜的神情,“好好的一塊翡翠,竟然有了這麼一塊瑕疵,這要是在旁邊還好,剛好處在中間,這不是明顯的膈應人嗎?”這話說的是翡翠,又好像意有所指。
蘇青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就低頭喝水去了。
孔銘揚似乎像是沒看到那塊賭垮了的翡翠一般,依舊搖着尾巴湊在蘇青身邊。
唐木生沒有看到孔銘揚氣急敗壞的神情,很是不甘心地說,“孔二少,要不我們賭注還是算了,這翡翠至少還能賣點錢,你也可以少賠一點。”
孔銘揚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你這不是放屁嗎?難道一直以來你都是耍着二爺玩的?你這一個堂堂的唐家大少爺,不至於這樣沒品吧?
你把二爺看成什麼人了?二爺那是一諾千金,一口唾沫一個丁的人,答應與你賭,即使傾家蕩產那是在所不惜,既然敢賭,就要拿出賭的勇氣,即使輸了也是輸得起。”
周圍的衆人剛開始聽這活閻王出言不遜,還當他是好心反被當成驢肝肺。
認爲唐大少都放手了,你怎麼還咬着不放呢?你這不是上趕着找不自在嗎?可繼續聽下去,瞬間就被這孔二爺的人格魅力給深深地折服了。
這孔二少說的太好了,既然敢賭,即使傾家蕩產也認了?聽聽!輸就要輸得起,這纔是男人,像有些做生意賠了傾家蕩產,承受不住跳樓的人,就應該學學人家孔二少,這纔是男人氣概。
這麼一比,大家頓時覺得,這孔二少雖然囂張狂妄,但人家做事坦坦蕩蕩,就讓人覺得明朗舒服。
可再看這唐木生,只要有眼睛的人,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人一開始就打好了算盤,準備陰這孔二少嗎,估計那蔡小姐早就看出來裡面翡翠的情況,故意設套讓孔二少往裡鑽。
此時大家看孔二少的眼神,那叫一個同情。
人人往往都會同情弱者,此時的孔銘揚在大家的心中就是那個被人欺負陷害了的弱者的一方。
不得不說孔二少的演技又上漲了幾個水準。
看得蘇青的嘴角猛地抽動,若說他不知道里面有貓膩,打死她,她都不信。
唐木生此時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臉色陰沉了幾分,“既然孔二少不識擡舉,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億娜拿着這塊翡翠我們走。”
周圍的人雖然同情孔銘揚這邊,但人家都硬氣成這樣了,也是無話可說,覺得這場賭局已成定局,趁着還有時間,還是趕快買幾塊石頭去吧,被這麼一攪合,來賭石大會的目的都快要忘記了。
戲即將落幕,大家準備散場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卻打住了他們離去的腳步。
“我這解石工作還沒做完,怎麼就要將翡翠拿走呢?”
“還沒解完?”止住腳步的衆人聽得是雲裡霧裡。不明其所以然,這翡翠都解出來,怎麼叫還沒解完?難道你還要雕刻成成品纔算完事?
而一旁的時會長反應最快,聽蘇青這麼說,嘴巴頓時張的合不攏,指着翡翠中央的白色團裝物,“你……你是說……它……”想來已經知道了蘇青的用意。
蘇青點了點頭。
唐木生臉色變了幾變,“蘇小姐,孔二少家底殷實,損失這點錢真不算什麼,你不必這樣。”意思是孔二少都說輸要輸得起了,你也要接受事實才行。
唐木生想直接拿了翡翠走人,不想再糾纏下去,反正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可孔銘揚卻不會讓他如意,“二爺剛纔已經說了,既然賭就要賭得起,現在賭局還沒結束,就想拿着翡翠走路,着急什麼啊!”
唐木生臉黑了下來,“這話怎麼說的?翡翠都解出來,還要怎麼結束?分明是你們糾纏不清,輸不起,輸不起就說一聲,在下不缺那點錢。”
“你缺不缺錢,給我們沒關係,我們關心的是這翡翠,裡面還有一塊白色結晶物,還沒解出來怎麼叫完?”
不但唐木生吃驚,周圍的衆人也是震撼了一把,也覺得蘇青有點頭腦不清了。
蔡億娜嘲笑道,“這裡面都是白色的結晶物,你莫不是異想天開,認爲裡面有翡翠?這可真是稀奇了,千百年來估計也沒出現過玉中玉的情況。”
蘇青還沒回答,就聽一直呆愣的時會長,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我曾在一部古書上,看到過這種例子,當時也以爲是瞎編亂造,現在老夫倒也想弄明白,究竟有沒有玉中玉。”
若是蘇青說這番話,估計大家肯定嗤之以鼻,可從時會長口中說出來,那分量就不一樣了,這可是賭石界的泰山北斗般的人物,能胡亂瞎說嗎?
大傢伙也被勾起了好奇心,紛紛要求解開。
“人家說的也沒錯啊,這裡面確實還有一塊石頭沒解開,賭局自然沒有結束。”
那些買孔銘揚贏的人這時也嚷嚷開了,以杜翰東的嗓門最大,“當然要解開了,即使輸,我們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唐木生此時已經是無可奈何,這麼多人在看着,只得同意蘇青繼續解下去。
蘇青將翡翠切開,小心翼翼地從中取出那塊白色團裝物。
這塊白色團狀物,成人拳頭大小,不像是石頭,結晶顆粒似乎比石頭要緻密結實幾分。
等蘇青慢慢將其擦開時,剛擦破一層皮,頓時從裡面放射出一道妖豔的血紅色光芒,極其的耀眼,像火燒雲般燦爛亮麗。
同時她也感覺到裡面雄渾活躍的靈氣,心中頓時忍不住興奮起來,激動地雙手都在顫抖。
此時周圍的衆人已經呈石化了般,寂靜一片,目瞪口呆的樣子。
唐木生臉色也是呈現震撼之極的神色,等反應過來,就扭頭看向也是一臉震驚的蔡億娜,“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必定賭垮嗎?”
蔡億娜被那火燒雲般的紅色刺激的眼睛一片通紅,仰頭閉了閉雙眼,才一臉不可置信地說道:“我感覺到的確實是白色石塊樣的結晶顆粒,好像似乎比石頭硬些,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唐木生見狀,也明白她沒有說謊,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真是佛珠顯靈了?
等蘇青將外面包着的石質樣的東西擦掉,一個猶如小孩拳頭大小的散發着紅色光芒的結晶體呈現在大家面前,晶瑩透明,細緻圓潤。
尤其是那熱烈妖豔的紅色,很是純粹,不含一點雜色,也沒有一點雜質,簡直太完美了。
“這纔是真正的紅翡,冰種的紅翡已經是極爲稀少,極品中的極品了,更何況還是達到玻璃種的紅翡,真是千百年來難得一見的寶貝,今天老夫算是開眼了,在賭石界闖蕩這麼多年也算是值了。”
時會長拿着蘇青遞給他的翡翠,神情激動不已,眼中滿是欣賞和讚歎,卻不含一絲貪慾。
孔銘揚見識過的好東西自然不少,可看到這樣的翡翠也免不了激動,心中感嘆,他家蘇青真是太能幹了,不過,心中卻生出一絲哀怨,媳婦太能幹了,危急感有木有?
不用大家明說,這翡翠已經是天價,唐木生逆轉成了輸家,衆目睽睽之下也只能硬着頭皮極其狼狽地付了九千萬,就準備走人,這次丟人可是丟大發了。
可就在這時,蘇青感覺到一股凌厲異常的無形力道突然向她襲來,下意識地迅速調動靈力將其化解。
這種無聲的交手,別人並沒有發現,不過,自然逃不過孔銘揚的眼睛,順着蘇青銳利地目光看去,卻是一臉兇狠不甘心的蔡億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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