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她?
若水簡直又好氣又好笑。
這拓跋嬌的性格也太古怪了吧。
前一刻還恨不得要她的命,後一刻,居然說喜歡她?
小七的臉色一沉,看到拓跋嬌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若水看個沒完,他不動聲色地身形一晃,擋在若水身前。
拓跋嬌眨了眨眼,視線移到小七的臉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呀!剛纔沒有注意看,你原來長得這麼好看,竟然不比我大哥哥差呢,而且你的武功還那麼好,我也喜歡你!”
剛纔只是黑了一半臉的小七,現在整張臉全黑了!
這是從哪裡來的瘋丫頭,剛纔還喊打喊殺的,現在卻變臉一樣的對每個人都說喜歡?
小七的眉不由皺了起來,想起了那個莫名其妙纏上自己的南越公主,和這眼前的玉瓏公主都一樣的莫名其妙!
他不着痕跡地退後了兩步,離得拓跋嬌遠遠的,生怕她也像那個南越公主一樣,衝上來親吻自己的衣袖。
他再也不想惹上這樣的麻煩!
拓跋嬌看到小七眼神中流露出的戒備之色,頗有些受傷,自己長得有這麼嚇人嗎?爲什麼這個高貴冷漠的少年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條毒蛇?
若水自然明白小七的心裡在想什麼,不由抿着脣一笑。
“嬌兒,你前幾天在大街上打傷了人,父王不是罰你禁足一個月嗎?你怎麼出來了?還屢教不改的在鬧市街頭縱馬?”
拓跋小王爺瞪着拓跋嬌,沒好氣地道。
這個惹禍精,偏偏這個時候衝了出來,就知道給他添麻煩。
拓跋嬌對着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這次可不是我偷偷溜出宮來的哦,是父王讓我來找你的,他讓你立刻進宮見他,說有急事!”
拓跋小王子皺了皺眉頭:“什麼急事?”
拓跋嬌搖搖頭:“大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父王也不會讓我知道的!”她不滿地噘了噘嘴:“父王就知道偏心盈香姐姐,什麼事情都跟她說,什麼事情都避着我!”
“那能怪誰?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都是些什麼事!不是去騎兵營搗亂,就算縱馬在街上狂奔踢壞別人的菜棚子,前幾天還自己把別人的骨頭都抽斷了……你這種性子,只會闖禍,父王能跟你說什麼重要的事情?你能安安分分地待幾天,別惹麻煩嗎?”
拓跋小王爺氣惱地一甩袖子,摔掉了她拉住自己衣袖的手。
對這個妹妹,拓跋小王子真是一肚子的無奈。
這丫頭從長相到性子,和父王以及她的母妃都不像,跟其他兄弟姐妹就更不像了。
偏偏父王又特別寵愛她,去年發生了恬娜的事情,讓她受了些刺激,每個人都憐惜她、讓着她,讓她越發無法無天起來。
“拓跋小王爺,既然你有要事,就趕緊進宮吧。我們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
若水看出了拓跋小王爺臉上的難色,開口說道。
老實說,拓跋小王爺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她和小七,反而讓她覺得十分不自在。
小七就更不用說了,他只想和若水待在一起,至於其他什麼拓跋小王爺,玉瓏公主之類的無關人士,最好全部消失不見。
拓跋小王爺卻皺着眉,沉吟未答。
“對的對的,大哥哥,你放心的進宮去見父王吧,你的客人,就交給我來招待吧!放心,我一定會讓他們感覺到咱們南越國人的熱情的!”
拓跋嬌卻很是興奮,對跟在若水他們身後的騎兵們喝道:“喂,你們也可以回去了,你們這一大隊人馬跟着算什麼?知道的人覺得我們是重視客人,熱情待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們是在押解犯人呢!”
拓跋小王爺身後的騎兵們卻一動不動。
“喂,我說的話你們沒有聽見嗎?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走?”
拓跋嬌挑高了眉梢,頤指氣使地對那騎兵隊長喝道。
那騎兵隊長在馬背上對拓跋嬌微微躬身,一雙眼睛卻看向拓跋小王爺。
“你們先回去吧!”拓跋小王子對騎兵隊長點點頭。
騎兵隊長對着拓跋小王爺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一揮手,調轉馬頭而去,其他騎兵們也進退有序的跟在他的後面離去。
小七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目光緊盯着那騎兵隊長的背影。
若水突覺小七的掌心一熱,心知有異,擡頭看向小七,又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那個背影。
小七卻收回了視線,對着她微微一笑。
若水卻沒看到,她若有所思地看着馬背上的身影,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又捉摸不到。
倒是自己遺漏了些什麼呢?
若水有些困惑。
她正琢磨着,就聽到拓跋小王爺的聲音。
“走,我先帶你們去這幾天休息的地方看看!”拓跋小王子上馬,對若水做了個請的姿勢。
“大哥哥,你不進宮去見父王嗎?我說過,你的客人讓我招待就可以了,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嗎?”拓跋嬌拉住他握繮的手,仰起臉說道。
拓跋小王爺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直截了當地答道:“的確不放心!”
他對這個小妹妹的性格太瞭解了,尤其是讓她面對若水,他一百個不放心。
拓跋嬌氣的噘起了嘴巴,拓跋小王爺卻理也不理,一抖馬繮,走在前面。
她見哥哥不理自己,眼珠轉了轉,突然回過身,走向若水的馬前,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我叫拓跋嬌,是南越國的玉瓏公主,這位姐姐,你可以和我的大哥哥一樣叫我嬌兒,也可以叫我玉瓏!”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面對這樣的一張笑顏,若水也沒辦法繼續板起臉來,便對她淡淡一笑。
“這位姐姐,我該怎麼稱呼你呢?”拓跋嬌笑得更燦爛了。
“她叫若水,你可以叫她若水姐姐。”走在前面的拓跋小王爺突然拔轉馬頭回了轉來,插口說道,同時瞪了拓跋嬌一眼,目光中含有警示之意。
“大哥哥,你好像很緊張若水姐姐啊?你放心,你說過,她不是恬娜,我肯定不會再找她的麻煩。”拓跋嬌心直口快地說道。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今天又闖了禍,趕緊回宮去,否則我就把今天的事告訴父王,讓他再禁足你一個月。”
拓跋小王爺沒想到自己的心事居然連這個不懂事的妹妹也看了出來,神色略有些尷尬。
他看着那匹倒在地上撲通四肢的火紅色駿馬,臉上又浮現怒色。
“以後不許你擅自騎火玲瓏!因爲你惹的禍,累得它的臀骨都被抽裂了,不修養個半年都好不了,哼!”說完,他的目光冷冷地掠過小七的臉。
看着地上的火玲瓏,拓跋嬌露出愧疚的表情。
“我知道了,大哥哥,以後不會我隨便動你的馬的。”
拓跋小王子點點頭,對若水和小七說道:“走吧,去看看我給兩位安排的住處,希望能夠讓兩位感到滿意!”
說着,他昂着頭,意氣風發的走在了前面。
看着眼前那座精美華貴的大帳篷,若水和小七對視一眼。
“太子殿下,這座帳篷就是您的住處,是我特意爲太子殿下準備的,裡面的每一樣飾物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和您的地位身份匹配得很。”
拓跋小王爺笑得很是得意,對小七說道。
“我南越國待客的規律,就是客人的身份越是尊貴,帳篷越要配得上客人的身份。您是太子殿下,這帳篷就是爲您一個人獨享準備的。岡拉梅朵,你跟我來,我另外也給你準備了一個住處。”
什麼意思?
拓跋小王爺這樣的舉動分明是想把二人分開!
若水對他這種略帶幼稚的行爲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她不用去看小七的臉色也知道,那一定是黑的!
果然,下一刻就聽到小七的聲音冷冷響了起來。
“不必了,多謝拓跋小王爺的好意,我的妻子,自然和我住在一起。”
拓跋小王爺像是早就知道小七會這麼說,挑了挑眉。
“太子殿下,您是想天下人都笑話我南越國待客不周嗎?讓每一位客人得到最好的享受,纔是我們的待客之道。太子殿下,您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們一起來看看,我爲岡拉梅朵準備的往處,是否合她的心意。”
說完,他不再理小七的反應,轉過身,大步向前。
小七卻站在原地,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拓跋小王爺的背影。
他忽然笑了,就像是一縷陽光穿透了陰暗的雲層,讓整個天空都變得明亮起來。
這個拓跋小王爺,有趣,真有趣!
他既然這麼迫不及待地想分開二人,那自己也不妨暫時讓他滿足一下。
很快,他就會回敬給這個癡心妄想的小王爺一份大禮。
他拉住若水的手,對滿懷不解的若水使了個眼色,便跟在拓跋小王爺身後,向前走去。
不得不說,拓跋小王爺言下無虛。
他爲若水準備的這個帳篷雖然外表看上去,遠不及爲小七準備的華麗精美,卻讓人一看之下,眼前爲之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