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溪羽閉了閉雙眼,吐了口氣,睜眼,換上了冷靜的微笑:“舒將軍爲何總是針對冷川?”
舒承無奈的朝着崇溪羽跨出了一步,將她逼得向後退了一步:“你難道不知道冷川是什麼身份嗎?你別說你不知道她殺手的身份!”
崇溪羽失笑:“我當然知道,但是,她也沒有威脅到任何人!”
舒承目光一厲,又向前一步:“你如何知道她沒有威脅到!你可知道錦於閣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崇溪羽眨了眨眼,好像是的,冷川似乎沒有說過關於錦於閣的太多事……目光一冷,卻冷哼着:“我只知道錦於閣似乎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危險吧,別以爲我不知道宮中的人利用錦於閣幹出過什麼事。”
舒承皺眉,沉聲道:“你說什麼?”
崇溪羽勾了勾嘴角,轉身,朝着東宮方向走去:“本宮倦了,要睡了,還麻煩舒將軍將本宮送回東宮吧。”
舒承面色鐵青,咬牙道:“臣遵旨。”
舒承默然的跟在崇溪羽身邊,一路無話。崇溪羽回到了東宮的時候,舒承也將御醫找了過來,將她送至門口,轉身,卻頓住了腳步:“對這件事,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崇溪羽冷笑:“你便試試好了。”說着,讓宮女關上了東宮大門。
砰的一聲,餘音久久迴盪。
崇溪羽感覺全身好像沒有了力氣一樣,虛脫在了牀上,方纔說的那句話,真的是用上了全部勇氣,宮裡人利用錦於閣幹了什麼,她其實並不知情,可是看舒承的表情,似乎……事情不少吧……
御醫給崇溪羽開了藥便匆匆退去了,竇桐急忙跑上來,給崇溪羽褪下衣服,卻看見了崇溪羽肩頭的血跡:“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崇溪羽吐了口氣,閉着眼睛皺緊了眉頭:“本宮要沐浴,快些準備。”
竇桐卻大驚失色:“小姐,傷口會感染的。”
“快去!”崇溪羽皺眉,望着她。
竇桐嚥了口口水,忙低頭跑去吩咐了。
崇溪羽攥了攥拳頭,眼淚順着眼角汩汩流淌,拿過石頭的那隻手現在正在顫抖着,腦海中不停的出現着剛纔那侍衛震驚的表情:“他死了!”
窒息了一般的,崇溪羽伸手使勁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張大嘴呼吸。冷川……你安全離開了沒有?眼淚順着眼角流淌,冷川,我該怎麼守護你們這些最重要的人……
葉弘文拖着一身疲憊,推開了東宮大門時候,就看見崇溪羽躺在牀上流眼淚,蒼白着臉,使勁兒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心中一陣疼惜,急忙跑過去將崇溪羽的手拉住,將她抱在懷裡:“溪羽,你在幹什麼,你怎麼了告訴我。”
崇溪羽卻不說話,將頭埋在葉弘文懷裡,失聲痛哭,哭的全身不住的顫抖。
“唉,外面這怎麼了這麼吵啊……”卻見子桑千妙又搖晃着自己妖嬈的身段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出了偏殿。
葉弘文卻轉頭怒瞪了她一眼:“沒你什麼事,給本宮退下!”
子桑千妙被突然的一聲怒吼嚇得眼圈通紅,朝後退了幾步,卻看見葉弘文抱着崇溪羽,而崇溪羽正失聲痛哭的樣子,嘴角勾了勾,又快速的恢復了一臉擔憂
:“姐姐怎麼了?哭的好生傷心的樣子。”
葉弘文眼神更冷,轉頭看了她一眼,嚇得她呼吸一窒,抿了抿嘴,眼淚順着臉頰就流了下來,然後轉身跑出了主殿,空中還回蕩着她嚶嚶的哭聲。
葉弘文嘆了口氣,低頭看着崇溪羽,皺着眉頭,滿眼的擔憂:“溪羽,有什麼事情,便告訴我吧,別這樣。”
崇溪羽深深吸了口氣,終於漸漸止住了自己的哭聲,鬆開葉弘文的胳膊,擡頭望着他,微微一笑:“沒事了殿下。”
葉弘文心疼的擦了擦她的眼淚:“你看眼睛都哭腫了,明天出去還不得被其他人笑死了。”
崇溪羽低頭破涕而笑:“殿下不笑話我就行了。”
“嗯。”葉弘文深情的看着崇溪羽,輕輕吻了吻她的脣:“怎麼會笑你。”
可是……可是我殺人了……
崇溪羽感覺全身都發冷,腦海中不斷迴盪着那個侍衛的臉和小太監死去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了。
“小姐,您可以去沐浴了……”竇桐的聲音陡然出現在了身側,卻引得葉弘文眉頭一皺,冷冷的目光突然看了過去。
竇桐臉一紅,急忙轉過身去:“請……請殿下恕罪!奴婢不是,不是有意看到的……”
葉弘文低頭溫柔的看了看崇溪羽,將她抱起,起身朝着宮外走去:“本宮與你一起沐浴……”
一句話說的宮中的宮女們臉上皆佈滿了紅暈,崇溪羽也羞紅了臉埋在葉弘文的胸口:“幹嘛說出來啊。”
葉弘文微微一笑,低頭深深的吻了崇溪羽的脣:“有何不可?”
崇溪羽擡起頭來,紅紅的鼻頭紅紅的雙眼讓葉弘文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第二日,崇溪羽便臥病在牀,讓一衆御醫焦頭爛額,長時間心裡積壓的事情再加上夜晚風涼,肩上的傷口惡化,崇溪羽低燒不斷,昏迷不醒。
葉弘文焦急的在東宮中踱來踱去。
一個老御醫躬身來到了葉弘文身邊,恭聲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今日可能是感染了風寒再加上傷口惡化,還請殿下不要心急,老臣已經爲太子妃開了藥,今日服下兩副低燒應該就
退下了,然後慢慢調養着,不出半月,太子妃的身體就能痊癒了。”
葉弘文聽聞此話,終於吐了口氣,幾步走到了崇溪羽的牀邊,握着崇溪羽的手。
傍晚,冷川又來到了寧芝的小酒館,點了一桌好菜。
寧芝提着一壺好酒就坐到了冷川身邊,拿起酒杯準備給冷川倒酒,笑着:“妹妹難得來我這裡,正好姐姐這裡今日沒多少人,就陪你喝酒吧。”
冷川卻擡手,將杯子扣在了桌子上,低頭,沉默片刻:“一會兒還有任務執行,不方便飲酒……”
寧芝眨了眨眼,歪頭朝着冷川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妹妹是做什麼的?”
冷川擡頭,看着寧芝微笑溫柔的臉,恍惚了一下,吸了口氣低下頭來,拿着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裡:“殺手……”
寧芝整個人都怔在了那裡,好半天,好像是聽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樣掩嘴笑了起來:“妹妹當真是可愛呢,如此美麗的姑娘怎麼會做殺手呢?”
冷川
擡眼,看了看寧芝笑的開心的臉,嘴角勾了勾:“姐姐不信嗎?”
寧芝溫柔的低下頭,拿起筷子給冷川夾了一塊肉放在了她碗裡:“妹妹難道不是在開玩笑嗎?殺手怎麼會告訴別人自己是殺手呢。”
冷川抿了抿嘴:“原來姐姐真的不信啊。”
寧芝噗嗤一聲笑了,轉頭看向窗外,夕陽正好打在她臉上,入眼一片溫柔。
冷川嘆了口氣,夾了兩口菜,細細品嚼着。
寧芝環顧四周,這才發現不知怎麼今日這麼早就已經沒有人了,有些訝異:“好奇怪啊,平日裡不會這麼早就沒人了啊,今日怎麼……”
冷川微笑,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舒承將軍今日也會來這裡吧?”
寧芝卻驚喜的看着冷川:“你認識他啊?”
“嗯。”冷川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兩口,放下杯子:“是仇人呢。”
寧芝不禁抿嘴而笑:“舒承人這麼老實,怎麼會有仇人呢。”
“你愛他?”冷川擡眼,看向寧芝。
“愛。”寧芝的眼中是滿滿的愛意,低下頭來,臉色微紅。
冷川抿嘴,半晌:“他也愛你?”
“嗯。”寧芝低頭用手捂了捂臉:“幹嘛問人家這麼不好意思的問題--”聲音戛然而止,感覺到脖子上有什麼散發着寒氣,擡頭看向對面,沒人了!
耳邊突然傳來冷川淡淡的聲音:“對不住了姐姐……”冷川眯了眯眼,左手將寧芝的雙手扣在了身後,將匕首抵在了寧芝的腰上:“起來。”
寧芝眼睛睜得老大,一臉的不可置信,只得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全身僵硬的不敢亂動:“妹妹……你……”
冷川將寧芝向前推了一下,伸手入懷掏出一張寫着字的紙放在了桌上。
匕首好像刺破了寧芝後背上的衣服,刀尖貼到了寧芝的後背,涼颼颼的,寧芝深吸了一口氣,乖乖的朝着樓下走去,眼中蓄滿了淚水:“妹妹,你想要什麼,姐姐都給你……”
冷川低頭,喃喃着:“說了,我跟舒承是仇人。”
寧芝臉色慢慢變白:“那……舒承會死嗎……”
冷川皺眉,轉頭看了看周圍,已經有不少錦於閣的人在周圍接應了,皆衝她點頭。冷川嘆了口氣:“自己的命不擔心,還要擔心他?”
寧芝眼圈一紅,順從的朝前走着,低頭委屈道:“我知道妹妹不會殺我的。”
冷川挑眉:“如何這麼認爲……”
寧芝不禁眯起眼來露出一個帶着淚的笑容:“因爲妹妹不是那樣的人。”
冷川不禁冷笑:“姐姐真是太單純了。”
一輛馬車幾乎飛馳着朝着兩人而來,在四周錦於閣殺手的掩護下,飛速上了馬車,那馬車也沒有停留,飛速朝着前方跑去。
冷川看着坐在身邊臉色慘白的寧芝,心情有些沉重:“對不起……”
寧芝轉頭,看向冷川,眼中含着淚,卻只是笑着搖頭:“妹妹肯定也是有苦衷的對吧,肯定是舒承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
冷川默然,沒有出聲,只是坐着,匕首握在手裡。
“妹妹,如果……”寧芝欲言又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