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下屬都低下頭,沉默不語,低氣壓的錦於閣,在透不進光芒來的大堂中。
似乎是在默哀。
“不如。”長老的聲音已經蒼老異常,帶着無奈和妥協:“不如錦於閣的各位就此別過吧。”
在場的所有殺手全都震驚的擡起頭來,看着長老:“萬萬不可啊!長老!”
在場的人全都一片喧譁。
“夠了!”長老一拍桌子,怒喝:“錦於閣從今日開始就不存在了!”
全場人都默不作聲,卻 低頭不語,也沒有人離開。
長老環顧四周,看着底下的人,心中一陣苦澀,這些人全都是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被錦於閣的人收養,花費大量精力價格這些人培養出來,平日裡,錦於閣就像是自己的家一樣。
不知道是誰哽咽了一聲,居然有人低聲哭了起來,這些冰冷無情的殺手,在錦於閣中,都好像是孩子一樣,表達出最真實的感情。
站在前面的長老,看着面前的情況,不禁笑了笑,嘆息道:“我只是說錦於閣不存在了,又沒說讓你們也離開。”
全場頓時一片愕然,都齊齊擡頭,看着長老,一臉驚訝。
“錦於閣從此,再也不能任朝廷欺凌了。”長老的眼中一片通紅,他經歷了兩代閣主的死亡,冷澤初的死亡,就是因爲對於葉志遠的仁慈,而冷川,也是對於葉弘文的心慈手軟。
長老攥緊了拳頭,眼中的光芒漸漸狠厲,看着下面的衆人,道:“今日起,錦於閣對外宣佈解散,然後,我們繼續以黑獄之名繼續行動,總有一日,要報兩任閣主被殺之仇!”
“誓死追隨長老!”
所有人有開始興奮激動了起來,紛紛舉拳高呼。
“易光熙,你出來。”長老指着一個人。
“是,長老。”一個年齡並不大的少年,從殺手中走出來,他的臉上稚氣未脫,眼神中卻已經滿是冰冷,沒有分毫的表情。
“易光熙,從今天起,你要作爲黑獄的首領,帶領黑獄,一步步朝着我們需要的方向走去,你聽懂了嗎?”長老淡淡的說。
“是,長老!”易光熙低頭拱手稱是,轉頭看着錦於閣的這些人,淡淡道:“爲閣主報仇,義不容辭!”
邀月樓白天並沒有多少人,葉弘文順利的就到達了半月樓中,將房門打開。
柯正傑站在那裡,端着酒杯,轉頭笑着看着他:“太子殿下,您來了?”
“你快告訴我,臘月初八的那個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葉弘文伸手拉住了柯正傑的胳膊,焦急的問着。
點了點頭,柯正傑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臘月初八的那個消息,當然是真的,我聽風閣的消息,怎麼會有假。”
急忙坐在了柯正傑的面前,葉弘文看着柯正傑:“那你告訴我,所有一切的細節,我要全部知道!”
“那我能得到什麼?” 柯正傑挑眉看着葉弘文笑。
卻見葉弘文一拍桌子,怒道:“現在事關國家安危,你居然還在想你得到什麼?”
聽聞此話,柯正傑不禁眼神一冷,輕笑出聲,言語中都是輕蔑
:“國家安危?國家安危與我何干?我爲何要管。”
“風辰!你真是不識大體!”葉弘文指着柯正傑大聲喊着。
“我不識大體?”風辰眯眼,突然走過來,伸手一把拎起了葉弘文的領子,將他拽起來,眼神冰冷:“我不識大體我也不會讓一個女人死在我的面前而不去相救,我不識大體我也不會就放任殺人兇手離開而不去抓,你都做了什麼?你自私的爲了自己你認爲你就是大公無私的人嗎?”
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裡,葉弘文發誓,冷川離開這件事情,恐怕會成爲他這一輩子的噩夢。
“你,你爲什麼這麼激動。”葉弘文皺着眉頭看着柯正傑。
“我爲什麼激動?”柯正傑氣笑了,一把將臉上的面具拿下來,看着葉弘文,怒喝道:“你說我爲什麼激動!”
掄起一拳砸在了葉弘文的臉上,葉弘文被帶的飛了起來,摔倒在地上,嘴角一片青紫了。
“我今日就來告訴你我爲何激動!”柯正傑將葉弘文的領子抓住,看着葉弘文,眼神通紅冰冷,咬牙道:“我這麼多年對你如何?你告訴我我對你如何?”
心中震驚萬分,指着柯正傑:“爲何你會在這裡?”
“我?”柯正傑冷笑:“我就是聽風閣閣主!”揮起一拳打在葉弘文的臉上,怒喝道:“我管你是太子還是皇上,我管你國家還是江山!你害死了我最愛的女人!”
確實對柯正傑和冷川心中有愧,葉弘文長嘆了口氣,讓他出氣吧,出氣了就好了。
“你打吧,只要能讓你解氣,你就打吧。”葉弘文閉上眼睛,打算不還手任憑柯正傑打罵,可是卻良久沒有感受到拳頭打在身上的感覺。
葉弘文覺得有些奇怪,睜開眼睛,卻看見柯正傑一臉冷笑的站在自己面前,道:“打你怎麼能夠解氣呢?”鬆開了葉弘文的領子,笑道:“你毀了我最愛的東西,我就也毀了你最愛的東西!”柯正傑甩袖,朝着樓下走去。
深深吸了兩口氣,葉弘文痛苦的皺緊眉頭,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最好的兄弟如今也要變成敵人了,到底應該怎麼辦?
不過來此倒是證實了前面的傳言都是真的了,葉弘文擦了擦嘴角的血漬,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要儘快稟報父皇。
衝出邀月樓,駕馬朝着皇宮中飛馳而去,他要告訴父皇這樣天大的事情。
又是一場噩夢,崇溪羽在夢中,看着冷川的血浸溼了自己的衣服,冷川衝着自己笑,可是崇溪羽卻根本沒辦法救她,看着她漸漸沒了氣息,軟在了自己懷中,鮮紅的血染紅了自己的手,她感覺自己的淚水也變得鮮紅,失聲痛哭,大喊救命,卻根本沒有人來救她們。
睜開雙眼,一身冷汗。
卻發現自己躺在熟悉的環境中,還是幼時的擺設,幼時的裝扮,這是自己的閨房,嘆了口氣,坐起來,一晚上的噩夢讓她筋疲力竭,揉了揉額頭,外面已經有人敲門了。
“小姐您醒了嗎?”外面的小婢女推門走了進來,端着洗漱的東西還有衣服,笑着說:“夫人看您在家中的衣服已經小了,所以特意讓奴婢出去又給您置辦了一身,所以您趕快換上吧
。”
崇溪羽笑着點頭,門後就走進來了兩三個小婢女,伺候着崇溪羽換洗。
“小姐,您不知道,這一晚上,您一直在做噩夢,夫人在這裡守着您直到天亮之前才離開。”
鼻頭一酸,崇溪羽眼圈瞬間通紅,果然在困難之時,還是家人才對自己一直都好。
梳洗打扮好了,外面已經有小婢女叫自己去吃飯了,急忙收拾好,出了臥室。
飯桌上卻沒有看見爹孃的身影,於是好奇地問身邊的小婢女:“我爹孃呢?”
一個小婢女衝着崇溪羽作了個揖,低頭道:“夫人昨夜一晚沒睡,所以早上的時候回屋睡下了,老爺今日一早便上朝去了。”
恍然大悟,對呀,跟爹說好了,這一次的事情一定要爹自己應下來,低頭小口吃着飯,崇溪羽低頭沉思着,也不知道柯正傑有沒有將這件事情讓皇上知道。
而在議政殿中,整個殿中都沸騰了。
“此話當真?”葉志遠皺緊眉頭,一臉嚴肅的看着葉弘文。
“不知父皇可知道一個江湖門派叫做聽風閣?”葉弘文拱手,低頭對葉志遠說,生怕葉志遠看見自己臉上的青紫:“此事就是聽風閣閣主風辰,親自告訴我的。”
葉志遠這時候才嚴肅起來,聽風閣的名聲自己也聽了不少,這樣的事情,如果是從聽風閣口中傳出來的,那自然不可不信,低頭看看葉弘文,卻又皺起眉頭:“葉修清如今氣數已盡,他爲何還要冒此風險?”
“陛下!”下面有朝臣走上前來,大聲道:“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聽信風言風語的,雖然這個組織的可信度較高,但是我們是朝廷中人,自然不能輕信這些江湖門派,什麼事情,還是由朝廷中人親自調查比較好。”
葉弘文心中氣憤,轉頭一臉怒火的看着朝臣:“你說這種話,萬一在我們沒有準備之時,葉修清真的將軍隊打了過來,這責任你可擔待的起?”
那大臣咳嗽了兩聲,尷尬的退了下去。
“父皇,兒臣以爲,此事不能置之不理,所以,兒臣希望可以將這件事重視起來。”葉弘文四處看了看,周圍的大臣們都沒有再多說什麼。
“陛下。”衆大臣中,一個年老的身影突然走出了人羣,站在了葉志遠的面前,低頭。
一眼就認出來是崇溪羽的爹,崇百文大將軍,葉弘文心中一喜,看着崇拜文。
“陛下,老臣認爲,此時既然被提出來了,不如就在臘月初八當天由老臣派兵看守着城池,如果有任何異動,老臣也好隨機應變。”崇百文說着,心中卻想,不知道此事是否屬實,但是總歸女兒是不會害自己的,心下一橫,擡頭看向葉志遠,大聲道:“爲了國中安危,還請陛下同意。”
一席話,頓時說的議政殿中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這樣的情況,着實讓大家爲難,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聽信這種傳言。
“這樣也好。”葉志遠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如此,崇大將軍德高望重,我相信你可以勝任這一次的任務的。”轉頭看向葉弘文,皺眉道:“今日所說之事,如果要是沒有發生,我就要定你亂傳是非之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