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快來,有好吃的了!”
林子姜在屋裡加了兩聲,果然一個圓滾滾的白球就不知從哪竄了出來,圍着她的腿直打轉。
她將手上的碗放在地上,小白就立刻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趁着小白在吃飯,林子姜順了順它身上的毛,抱怨道:“哎呀……你現在也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肯來我這兒了。也不想想當初是誰把你撿回來的,現在跟某人睡了幾夜,完全都不向着我了。真是隻忘恩負義的貓!”
說罷,林子姜拿眼神撇了撇楚越。對方卻悠悠地坐在一旁品茶,根本不理會她。
“對了。”林子姜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走到楚越面前道,“王爺,你怎麼會知道我今天的生辰啊?”
聞言,楚越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沉默了片刻,眼神有些閃爍道:“本王是……偶然看到了你的合婚庚帖,纔不小心知道的。”
“合婚庚帖?你把那留着幹嘛?”林子姜微眯着眼道,“還記得你當時成親的時候,那個一臉的不樂意……我還以爲你把跟我有關的東西都扔了呢。”
“咳咳!其他的東西的確是扔了,只是本王恰好……忘記扔這個。”楚越故意表現得不在乎她。
“呵……果然是那個又高冷又不可一世的越王啊,怎麼會願意跟我這個醜女沾上關係?”林子姜用諷刺的語氣道。她也不知怎的,聽到他以前那樣嫌棄自己,心裡覺得很不是滋味。
見她有些不高興,楚越有些後悔自己嘴硬,便想要重新解釋一下:“其實……”
“算了!”林子姜打斷他,“以你的條件,當初掀開蓋頭,見到我這麼一個糟心的新娘,有那種反應也是正常。男人嘛,以貌取人我也能理解。”
“不過我投靠你以後,你對我也算是不錯。尤其是今天,不但記得我的生日,還送了那麼多‘滿月’給我,算你有點良心。”林子姜拍了拍楚越的肩膀,“你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啊?到時候我還你個人情。”
聞言,楚越的表情卻突然冷了下來:“本王……沒有生辰,也從不過生辰。”
“不會吧。我讀的書可不少,你別想蒙我!”林子姜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你小時候難道沒有過生日嗎?皇子生辰是多大的事啊,怎麼也得擺個幾百桌慶祝吧。就算皇帝記不得,那還有太妃呢?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是把自己的兒子當寶貝似的疼,殷太妃她怎麼可能沒有幫你過過生日啊?”
聞言,楚越的眼中閃過一陣失落:“本王說沒有,就是沒有!”
看他的表情,林子姜覺得他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不開心的事了。相處這麼久了,林子姜經常看他生氣,卻很少捕捉到他眼中的落寞。覺得可能是自己這個問題引起的,她便想安慰他一下。
“沒有就沒有吧!其實生日這個東西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活了這麼二十幾年,也沒有過過生日,不是照樣好好的嗎?”
聞言,楚越的眼中閃
過一絲疑惑:“你不是今日才滿十八歲嗎?哪來的什麼二十幾年?”
林子姜這才意識到自己算成了現代的年齡,連忙解釋道;“額……是我算錯了,是十八……反正不管多少年,我
都是這麼一個人過來的。不去想生日這個東西,就不必那麼看重它了。”
“一個人?你不是還有父母姐妹嗎?他們難道不記得你的生辰嗎?”楚越疑惑道。
“他們?呵……連我自己都不記得。”林子姜的表情也低落下來。就算今日,也只是那個死去的林子姜的生辰,不是她自己。
然而,楚越卻十分不信:“又對本王說謊!若無人記得,那你庚帖上的生辰又是誰寫的?”
見他這麼苦苦逼問,林子姜反駁道:“那你呢?你說你沒有生辰,那把合婚庚帖拿出來看看。那上面的生日是誰的?”
果然,聽她這樣說,楚越只張了張嘴,卻沒辦法回答。
“看吧,大家都有自己的難處和難言之隱,我都沒懷疑你,你幹嘛老是懷疑我啊?”林子姜斜了他一眼。
聞言,楚越只好妥協道:“那好吧,扯平了。”
“對嘛!今天可是我第一次過生日,都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呢?”林子姜傻笑道。
“本王……也不知道。”
“那好吧,那就按照我家鄉的習俗來。我看那些小孩子過生日,都要吃生日蛋糕,還要唱生日歌呢!”說着,林子姜眼中露出一絲羨慕的神情。就好像小時候她在某快餐店的櫥窗前,巴巴地看着裡面那些小孩子過生日一樣。
“生日蛋……那是什麼?”楚越迷惑道。
“是一種奶油和麪粉做的甜品,在我們家鄉過生日都要吃的。其實我覺得不好吃,不過它的樣子很漂亮,上面有各種花和小動物。可惜這裡沒有。”
林子姜此刻的眼神中流露出孩子沒有得到心愛玩具般的失落,看得楚越心中生起一股憐惜。
“那你把樣子畫出來,本王明天讓膳房照着做。”
“算了吧,他們做不出來的。再說明天過了時間,也沒意義了。你就給我唱首生日歌就行了……”林子姜嘴角隱隱露出一絲壞笑。
“唱……唱歌?”楚越的表情有些難爲情,“本王不會。”
看着他尷尬的樣子,林子姜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算了吧。我逗你的。真難想象,像你這麼酷會怎麼唱生日歌哎,哈哈……”
林子姜抱着肚子笑個不停,卻瞥見楚越正幽幽地看着自己。她知道在再笑下去他可能會冒火了,於是連忙收了笑容,正色道:“我說真的,你就跟我說聲生日快樂就行了。”
說罷,林子姜一臉期待地看着他。可是等了半天楚越都還是沒開口,她的臉越看越近,都快觸到楚越的臉上了。
隨即,楚越伸出右手,毫不客氣地推開林子姜的臉:“別拿臉離本王這麼近,你自己不知道
有多恐怖嗎?”
“你不是說你不怕嗎?”林子姜滿臉不悅地撇撇嘴,站起身來道,“不說算了,我要睡了。”
說着,她便轉身準備去拿棉絮。
“生辰快樂!”
話剛出口,楚越連忙不自在地將眼光移向別處。這幾個剛纔憋在喉嚨裡的字,他終於是說出來了。
聞言,林子姜忍不住勾起嘴角,臉上洋溢着笑容。她轉過身,向着楚越伸出雙手:“禮物呢?”
“什麼禮物?”
“生日禮物啊?我們家鄉的習俗,過生日都要送禮物的。”林子姜繼續向他伸着手。
“你們家鄉的過個生辰怎麼那麼多事啊?”楚越的語氣帶着不滿,剛纔說出那四個字對他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
“哎喲,不要這樣嘛,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環節了。這可是我過的第一個生日哎,你作爲見證人和我的boss,就送個禮物表示一下嘛。”林子姜拉了拉楚越的袖子,一臉懇求的表情道。
看着她這個樣子,楚越忍不住語氣軟了下來:“本王沒有準備,你說吧,你要什麼?”
“是不是我要什麼,你都能給啊?”林子姜的眼中閃着光亮。
“不是。本王要先聽聽。”楚越防備地看着她。
林子姜不爽地撇撇嘴,故意說道:“不會吧,連送個禮物你都要防着我。既然你這麼不情願,那不如不要送好了。”
聞言,楚越退了一步:“你說吧,本王儘量。’
“那好。”林子姜聽到他鬆口立刻眉開眼笑,將早就想好的要求說了出來,“我要三天的自由。”
“三天自由?”
“沒錯,接下來的三天,我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和交代。有時候可能會回來的比較晚,我希望你不要干涉我。”林子姜說道。
“你要做什麼?”楚越問道。
“我……我現在還不能說。不過我答應你,會在最後一天告訴你的。拜託你,也答應我這個要求好嗎?”林子姜再次懇求道。
看着林子姜的眼睛,楚越知道自己不能拒絕她,即使他已經猜到了這三天她會去找誰。其實拒絕也沒有用,就算自己已經警告過她,她不還是私下跟他見面嗎?只是,他裝作不知道而已。答應她,也許還能博得一絲好感。畢竟,這是她在開口向自己要生日禮物。
“好吧。”
“真的?謝謝你,王爺。”林子姜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下她就有足夠的時間,給身邊的所有人一個交代了。她沒有告訴楚越,也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中毒的事,因爲她沒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死訊。
今天小靈子的話,讓她受了啓發。她受不了矯情,所以不想要哭哭啼啼地告別。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卻突然闖進了這麼多人的生活,甚至還成了小軒和小靈子的依靠。那麼如果她只是突然的失蹤,小靈子他們至少也不至於絕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