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格林吩咐完了巴克之後,似乎還不死心,他再次撥打了一通趙道途的電話,提示還是關機。
老格林氣急敗壞,“中國人,太狡猾了!”
老格林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在他看來,趙道途跟李二兩個傢伙當初在海天城的哪個晚上根本就是窮途末路,他們已經是遭到了十月楓的那幫人的追殺,所以,趙道途跟李二隻能是依附自己,難道事情真的跟自己兒子布魯說的一樣,這兩個混蛋在海枯石爛匙出現線索的那一刻就將一些東西給隱瞞了?然後自己跑到中國找尋林家的後人去將軍冢破解機關?
這個可能不是沒有。
老格林被氣壞了,點燃了雪茄,死死的盯着窗外的烈日驕陽,即便是在開着空調的房間,卻依然能夠感受到外面的炙熱狂躁,老格林一拳頭砸在落地玻璃上,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怒火更是達到了頂峰。
這一次漠北黃沙是死神領地的逆轉之戰,老格林已經是豁出去了,他心中打定主意,就是趙道途李二不跟自己合作,他也絕對不能讓那些進入到漠北黃沙的人好過。
孤注一擲,釜底抽薪。
漠北黃沙,所有人的精神狀態都逐漸的開始萎靡,天氣的燥熱,即便是悍馬車內開着空調,卻依舊讓人有些受不了。
李二揉着自己的後脖子,他已經是腰痠背痛了,悍馬車後排座上的慕容朗已經昏昏欲睡,他也被逼着開了八個小時的車程,趙道途雖然不用開車,可也好不到那裡去,李二開車的時候他才能休息一番,而慕容朗開車的時候,他活生生的就要死死的盯着了。
已經開了三天多了,中途休息了七次,吃飯,上廁所,都算在裡面,趙道途盯着悍馬車內的衛星導航,不由擡起頭看了看前面,喃喃的說道:“李二,你不會走錯地方了吧,這都開到哪裡了啊,怎麼一點將軍冢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車外,都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滾滾黃沙漫天都是,而那寶藏的所在,卻似乎永遠不想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李二此時心裡也有些亂,說道:“按照海枯石爛匙上面的座標,應該是沒有錯的,趙老,大漠都這個樣子,我以前聽別人說過,大漠這種地方開車,越開越心慌,很多人不是被渴死的,而是被混亂導致瘋掉的,因爲你永遠看不到目的地,也永遠沒有了退路,我想了想,這跟我們現在的情況還真是相似,我們現在不就是如此麼?沒有退路!”
趙道途點點頭,“是啊,我們現在根本沒有退路。”
趙道途說完,似乎又感覺到不對,回過頭看着李二,又問了一句,“李二,當初你知道海枯石爛匙秘密的時候,你師傅應該還對你不錯吧?”
“爲什麼這樣問?”李二有些奇怪。
趙道途笑了笑,“我在想,如果當初張青陽一開始就知道你有反骨,他會不會故意將海枯石爛匙的秘密說假的給你聽呢?”
李二的手一抖,一絲冷汗從額頭上冒了出來,隨即看着趙道途,“趙老,別開玩笑了,這種可能性應該不大吧?”
“我也希望這種可能性不大,要不然,我這條老命也就陪着你一起下黃泉了!”趙道途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李二咬着牙,心裡也在想着這個問題,不過,他似乎覺得這種可能性真的不大,當初張青陽.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以後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李二打起了精神,繼續開着車,就在這個時候,導航儀上開始輕聲的響了幾下。
李二趕緊將盯着儀表,隨即快速的按了幾下,然後將悍馬車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高的沙堆之上,拿出瞭望遠鏡,一看之下,大叫一聲,“趙老,趙老,你看,你看。”
趙道途趕緊搶過了望遠鏡,一看之下,也是欣喜萬分,因爲在望遠鏡的觀看之下,大漠的遠處已經出現了一絲的輪廓,那是一座破敗的古城池。
“不會錯了,就是哪了!”
李二十分的興奮。
趙道途也是點點頭,這一切都跟老格林說的一模一樣,而趙道途也相信,如果不是幾天前的那場沙塵暴,就憑凱斯跟帕克幾個人,估計是找不到將軍冢的所在的。
七十年前,將軍冢出現漠北黃沙,那個時候估計只出現了一部分,而根本沒有出現整座城池的全貌,而這一次,卻比七十年前出現的要多太多,看來,這的確就是一種運氣。
“趙老,果然不虛此行啊!現在怎麼辦?”
現在的李二,百分百的以趙道途馬首是瞻了。
趙道途放下了望遠鏡,“我們也該好好的休息休息了,等待黃雀他們的到來。”
“我們不過去?”
李二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趙道途搖搖頭,“現在那邊,估計有兩批人,一批是老格林的,一批是財神爺的,我們現在過去,將會十分的尷尬,當然了,也存在危險,他們可不是黃雀,我們手中的慕容朗對他們來說根本不能算棋子,一旦出現了問題,那就前功盡棄了,不忙,我們就在這等,等到黃雀等人的到來,那纔是我們出發的黃金時間。”
三輛悍馬車緊跟在趙道途幾百公里以外的地方,風馳電掣,帶着漠北黃沙的特有滾燙黃沙,向着目的地而來。
這一次的路程,衆人都好不到那裡去,黃雀沒怎麼來到這麼惡劣的環境,身上的衣服溼了幹,幹了溼,那其中的難受味道就別提了,王炮一臉的煞黃,有些營養不良的感覺,兩個女孩相對好一些,不過後來聽小妖一說,黃雀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丫頭給自己跟慕容晴開了小竈,利用蠱毒之術讓身體的抗熱功能提升了不少,王炮叫嚷着讓小妖也給自己改善改善體質,小妖神秘的一笑,說下次吧,等你去了泰國回來以後再說。
王炮好半天才弄明白,敢情這改造的玩意只適合於女人啊。
小丟還是比較強悍的,驢卸磨的變態小子別說這小小的漠北黃沙了,就是刀山火海他也根本不在話下。
至於身邊的財神爺,就不用說了,這個肥胖的傢伙此時就跟死了半條命沒什麼兩樣,不過臉上卻始終掛着微笑,一路上,給黃雀講述了不少關於江湖道好玩好笑的事情,經過這一路的感情培養,黃雀跟這個傢伙的友情更加的深厚了,而財神爺這一次之所以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險跟黃雀而來,其實也最看重這一點,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感覺,黃雀的身上有着很多讓人捉摸不透的地方,也有情有義,這種人,值得自己爲他交心一次,而交心,勢必就要付出代價,現在的財神爺就在付出代價,財神爺幾個小時以前曾經調笑了一番,說他這一次漠北之行,最少要減肥30斤。
30斤,那絕對是一個瘋狂的數字。
悍馬車強勁有力,而悍馬車內的人,卻感覺有些昏天黑地了,天,慢慢的黑了下來,衆人的心情終於好了不少,爲了節省能源,待到白天的酷熱退去,三輛悍馬就全部將車窗打開並排而行,這樣的話,不至於後面的人吃着前面的灰,晚上,是悍馬車奔行的最佳時機,雖然視線比不上白天,不過有衛星導航,在漠北黃沙這種地方,倒是根本不用擔心太多,一輪月亮掛在夜空,讓人心情爲之一爽。
黃雀愣愣的看着那輪圓月,腦海中突然一愣。
月亮,剛纔的那個月亮不算很圓,不過,再差一點點的月牙,它就變成一輪圓月了。
黃雀再次記起了七十多年前的那個故事,七十年前,漠北黃沙,天玄地妙,將軍冢,正是因爲有了月亮的幫助,在那個月圓之夜慕容飛雪跟林厚天兩位前輩才能夠打開將軍冢的地宮之門,而過兩天,又是月圓之夜,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
黃雀擡起頭,看着月亮,他想了很多,以前的他不封建不迷信,可現在,他也算不上信,只不過,他的世界裡有着太多讓人捉摸不透的東西,他身上發生的事情也一件比一件詭異,
黃雀又想到了二叔的死亡,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多麼希望這是一場永遠醒不了的夢。
凱斯跟帕克再次清點了一番悍馬車內的食物,他們已經有些惴惴不安了,凱斯點燃了一根菸,抽了一口,“帕克,問一下,老闆到底什麼時候到,我們堅持不了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只能等死。”
帕克心中也是十分的氣惱,看着凱斯,一字一句,“凱斯,我敢跟你發誓,從此以後,我再也不來這種鬼地方了,這種地方,會死人的。”
帕克看了不遠處的一具屍體,確切的來說,那是一條漠北特有的響尾蛇的屍體,只要一滴毒液就能夠毒翻五頭大象,剛剛要不是帕克反應快,他幾乎就要死在這條蛇的口中了,而就在一天前,帕克親眼看見自己的一個同伴被古城池的一條響尾蛇咬傷,三秒就倒在了地上,十秒就徹底的沒有了呼吸。
帕克感覺這座古城池有一個詛咒,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
接通了高頻率無線電,布魯格林的聲音立馬傳了過來,“凱斯,帕克,你們趕緊從將軍城撤退,從原路返回,我們都被騙了,現在,我們要反擊。”
“到底出什麼事了?”
帕克一愣,趕緊問道。
小格林布魯將趙道途的事情說了一遍,接着說道:“那幫中國人太過狡猾,現在,我們就將這個地方讓給他們,凱斯,帕克,你們聽好了,你們的身邊不遠處,估計就有黃泉鬼都的人,所以,你們撤退千萬要小心,你們馬上返回,我父親現在已經從漠北出發,到時候你們會碰上的,中國有句古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這一次就做一回黃雀,等到他們將紅顏玉弄出來了,我們就在半路堵截,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乖乖的交到我們手上的。”
凱斯跟帕克聽完了全部的事情,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不過,能夠離開這個鬼地方,帕克還是很高興的。
凱斯當即打點了一下,然後召集了所有人,乘着夜色,五輛悍馬車快速的駛離了將軍城。
黑暗之中,黑風拿起了夜視望遠鏡,一陣呢喃,“這幫傢伙,怎麼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