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韓昆胸有成竹的樣子,吉猜這個混蛋更加的期待了,能讓自己都出不起價的東西,那該是何等的讓人眼饞,吉猜知道韓昆的眼力,他既然如此一說,那所謂的盒子就定然有它的玄妙不尋常之處了。
稀世珍寶這種東西還常常被人們說成是無價之寶,而吉猜最最想做的就是用錢這種數據來買到這種既無價又無市的東西。
外界傳言,韓昆對這盒子隻字不提,隱藏極深,這就更加加深了吉猜的好奇,所以這才趁着這一次的機會,胡攪蠻纏一番,爲的就是看一看這盒子到底爲何物,真要是那種千百年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那香爐,吉猜倒還真不放在心上。
黃雀躲在屋外,倒也有些期待,十月楓說是當鋪,其實做的最多的還是那種古玩之類的生意,每一件東西的背後多多少少都有一個甚至更多驚心動魄的故事,讓人着迷,所以,黃雀也希望自己在這輩子能夠多看到一些被稱爲寶物的東西。
劉金銀就說了,女人有女人的魅力,古玩有古玩的魅力,真要讓他做一個選擇,他恐怕真會放棄女人,要知道,探尋一個東西背後跌宕起伏的故事跟價值遠比一個光溜溜的漂亮女人躺在牀上有誘惑力多了,這個老色鬼平時說話沒個正經,可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正正經經。
“什麼盒子這麼神秘,我都出不起價?”吉猜反問了一句。
韓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做出一番深不可測的樣子,將頭湊了過來,說道:“這盒子,是我韓昆這輩子見過的最動心的東西,吉猜先生,它能動心到我都不捨得賣的地步,你說它好不好?”
韓昆可是一個商人,是個唯利是圖的傢伙,他眼中有的只是錢,什麼國寶流失,什麼民族尊嚴,什麼歷史的罪人,他統統不管,經他手倒賣出去的文物那可真是不計其數,他手上有多少東西,他就想換多少鈔票,永遠滿足不了,就他,還有不捨得賣的東西?吉猜聽的都想笑了。
“說的太誇張點了吧?”
吉猜不屑的說了一句。
韓昆搖搖頭,“吉猜先生,你剛纔也說了,五千年的文明古國,有多少東西是不爲人知的?那些衆人都知曉的,能用價碼來衡量,可有的東西,那就是無價之寶。”
“既然如此,我倒想見識一番這個無價之寶了,昆爺,怎麼樣?”
吉猜此時此刻也不知道這個韓昆到底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確有此寶了。
韓昆顯得有些爲難,房中一片寂靜,待到將那根菸抽完,才似乎下了一個艱難的決定,說道:“吉猜先生,這是你,要是換成別人,我是絕對不會拿出來的,你稍等!”
說完,自己走了出去,能讓韓昆自己親自出馬去拿的東西,還真是第一次,吉猜似乎也覺得這傢伙不是刻意爲之了。
七八分鐘之後,韓昆重新返回,雙手捧着一個用紅布包裹的東西而來,放在桌子之上,立馬將衆人的眼光全部吸引了過去,就算是屋外的黃雀都忍不住死死的湊近了木板的縫隙,想看個真真切切。
打開三層包裹的紅布,終於露出了這個盒子的真身。
盒子四四方方,漆黑透亮,渾然天成,規則無比,長寬高似乎均等,大略二十公分左右,上面雕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圖案,每一個面都不一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到底何爲前何爲後。
古樸,神秘,耐人尋味,讓人琢磨不透,至於是不是真的絕世珍寶,誰都不敢斷言。
“就這盒子?”說着話,吉猜趕緊湊了過來,伸出雙手就待研究一番,可還沒到跟前呢,韓昆卻是猛的用紅布包住,隨即從手下的手中拿出兩雙手套,“吉猜先生,這東西是神物,可不能被我們這雙塵世之手給玷污了。”
說完,自己也帶上了手套,再次揭開了紅布,還真是謹慎到可以,彷彿只要一摸,那盒子就煙消雲散了。
吉猜雙手緩緩的觸碰到了盒子質地之上,頓時感覺一陣冰涼,透過手套直入心扉,讓人精神爲之一振。
吉猜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高倍鏡,最先映入他眼簾的盒子一面雕刻着一幅圖案,一個人首蛇身的裸.體女子右手高舉,託着一黑石,衝向雲端,周圍霧氣籠罩,在她尾部的下方是崇山峻嶺,深海長河。
女子雕刻的惟妙惟肖,身體凹凸有致,長髮隨風擺動,臉上表情嚴峻無比,尾部彎曲伸張,似乎在忍受着極大的壓力,那尾部的鱗片也一塊塊的被雕刻出來,細小而均勻,在黑色質地的映襯之下,發着讓人驚歎的光芒。
“女媧補天?”
吉猜喃喃的說了一句,所謂,做一行,專一行,吉猜要在這一行混的風生水起,就要自己去接觸,去了解,這個混蛋雖然是個泰國人,可對於中國的文化,卻真的不亞於那些深宮內院的老教授老學究。
韓昆不作聲,點了點頭,雙手捧着盒子,再次的轉過一面,這一面雖然沒有女媧來的那樣驚世駭俗,卻是雕刻了不下一百人,有的赤.裸上身腰圍獸皮,手持長矛,有的高舉火把,高聲吶喊,還有的齊力撲殺山中野獸,場面壯觀,到了畫面的中間,則是粗布麻衣,養蠶織布,勞作田間,牛上犁,馬奔躍,雞鴨成羣於院,畫面的最右邊,則是一座正在建造的宮殿,在宮殿前,一大堆的工人在工作忙碌着着,或搬,或擡,或用鋸,或用鑿,或用墨斗,或用尺子,十個人有十個人的工具,五十人,則有五十人的不同。
畫面雕刻的很小,可每一個人在高倍鏡的放大之下都顯得是那樣的生動,有血有肉,面對野獸的驚駭跟興奮,勞作田間的喜悅跟期盼,還有夫妻捧着小孩的眉開眼笑,以及所有工人的努力跟汗水似乎都能夠顯現出來,讓人感覺到一陣驚歎。
從古到今,從蠻荒到智慧,一副畫,直接過渡了歷史的千年。
“這是……五千文明?”吉猜聲音都開始有了一絲髮顫。
“對!”韓昆也是認真的說道,接着將紅布包裹了起來,不讓吉猜再往下看了。
“昆爺,你這是……”吉猜有些失望。
韓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吉猜先生,看了兩面你還不知足啊,這要是別人,我還真不願意。”
說着話,繼續手上的動作,將這個不知道能不能被稱作盒子的東西認真無比包裹的一絲不苟。
韓昆越是這樣,吉猜越是感覺心癢難耐,忍不住問道:“昆爺,你這東西,你可願出手?”
剛剛受了吉猜的一頓冤枉氣,現在看這個傢伙對這盒子入迷了,韓昆倒也算是心裡狠狠的報復了一把,皮笑肉不笑隨意無比的說道:“多少?”
吉猜伸出一根手指,“一千萬!”
“一千萬?”韓昆笑了起來,笑的前俯後仰。
“三千萬!”吉猜漲紅了臉,有些憋屈無比了。
韓昆擺擺手。
“五千萬!”
吉猜不淡定了,就想用錢將韓昆壓死,可隨即,韓昆就停止了笑容,說道:“吉猜先生,你先別忙着出價,今天吧,既然盒子都給你看了,那我也不妨再多透露一些東西給你,這盒子是很多年前被人從慈禧老女人的墓中挖出來的,聽別人說啊,慈禧死的時候手中還緊緊的抱着這東西呢,八國聯軍顛沛流離食不果腹,那老女人即便是命都不要,都捨不得這東西,你想,慈禧一輩子見過多少好東西,就她都不捨得放下,你說該有多珍貴,這一點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哎,也不知道我韓昆是那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能夠擁有它,我這輩子沒白活啊!”
“昆爺,既然不讓看,那給我解答一個疑惑如何?”吉猜死命讓自己平靜了下來,說道。
“你說!”韓昆有些得意了。
“這東西真是一個盒子?能打開?”吉猜顫聲說道。
韓昆笑了笑,將盒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說道:“吉猜先生,虧你還說了解我們中國的文化呢,要知道,我們老祖宗的東西真可謂是博大精深,這東西當然叫盒子,它裡面當然也裝有東西,至於到底裝了什麼,誰都不知道,而要開啓這盒子,卻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開啓的過程當中,只要有一個步驟錯誤,就會讓這個盒子灰飛煙滅,先不說這盒子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就是那六副雕刻,每一副都是價值連城,我記得前段時間倫敦拍賣過一幅‘千絲圖’,也是一東方雕刻,上面是一個絕色女子,栩栩如生,聽說價格是這樣算的,一根頭髮一萬塊,這事,你聽說過吧。”
吉猜點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在心中試問一下,這盒子上的雕刻比起那‘千絲圖’來如何?是不是更精細,更生動,更加讓人愛不釋手?這盒子非金非銀,非銅非鐵,像木頭,又不像木頭,光是這份材質的神秘就可以讓人探索一輩子了,還有那裡面的東西,能配的起這盒子的,能是俗物?”
韓昆說的有些多了,可他完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那種心情,就他以前見過的寶物跟這盒子比,那就是垃圾,垃圾中的垃圾。
雖然知道財不外露,寶物不炫耀的處事低調之行,可在吉猜的詢問之下,他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全部說了出來,至於有多少秘密是還沒有探知出來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吉猜無法平靜自己的心情了。材質神秘,雕刻神秘,還有那裡面裝的東西也處處透着神秘,光是外表這些,已經是價值連城,加上那裡面的不可估摸,那就跟一個賭徒在看牌的一瞬間,充滿了忐忑跟興奮。
而此時此刻在屋外的黃雀呢,卻是聽的迷迷糊糊,想相信,又不敢相信,不過可以肯定,這絕對是件好東西,只不過離的遠,看的不是太清楚,吉猜是泰國人,會不會被韓昆給騙了呢,或者說,這東西雖然是件好東西,卻根本沒有韓昆說的那樣玄那樣神乎其神。
黃雀的思路從盒子上轉移了一些,繼而再次的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瘸老七,他的身子一顫一顫,肯定沒死,不過再拖下去,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要救,就要趁快,在這個沒信號的地方想等二叔的幫忙,那絕對是一絲希望沒有。
突然,一個大膽的念頭涌上了黃雀的心頭,他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小丟,用眼神死死的看着桌子上的盒子,然後用嘴型說着話,加上一些小動作,那意思倒也很明白:小丟,我先去前面吸引他們的注意,你有沒有把握搶到那盒子,只要盒子在手,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
先前損失了一香爐,一旦讓自己控制住了盒子,難道韓昆就不怕自己用石頭給砸了?這種打擊他可傷不起。
就這個距離,小丟突然破窗而進,要搶奪那香爐倒不是件難事。
小丟看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猛然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