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馳轎車以一種彪悍的速度遊蕩在曼谷的城市街道之中,披頭冷着臉穩穩的扶着方向盤。
電話的震動之聲從披頭的懷中傳了過來。
是將軍的電話。
披頭將藍牙耳機塞進了耳朵。
“披頭,別說話,聽我說!”
將軍率先說話,他並不想讓車上的其他兩人知道這個電話是他打來的。
披頭點了點頭,繼續開着奔馳往前面走。
“披頭,將阮天送去醫院,然後去車站接人,記住,是接人,不是讓你去抓人,除了那五個中國人,還有沈力,一個不剩的將他們接到我的別墅,別出亂子!”
奔馳發出一聲尖叫,披頭一腳剎車踩了上去,後面的阮天跟金剛頓時一個踉蹌。
“泰國佬,你怎麼開的車!”
金剛大叫。
披頭沒有說話,他心裡的疑惑達到了極點,剛剛還要好好對付的幾個人,怎麼一下子好像變成上賓了?還有沈力,沈力難道也在火車上,跟那幫中國人是一起的?送阮天去醫院,披頭知道,這就是刻意要隱瞞於他。
將軍這一系列的出牌讓披頭不得不震驚,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披頭放開了剎車,奔馳再次兇狠的衝擊了出去。
“我知道你現在心中肯定有很多問題,不用多問,一切等你回來就會明白,按照我說的去做!”
“我明白!”
披頭掛斷了電話,不管將軍的目的是什麼,他肯定有着自己的理由,對於這一點,披頭是絲毫沒有懷疑的。
“出什麼事了?”
待到披頭掛斷了電話,阮天也是不由的一問,他這個人比較心細,從披頭緊張的踩剎車,他就預感到了什麼。
披頭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私事,還要問嗎?”
阮天不說話了。
披頭繼續說道:“對了,到了曼谷,我送你去醫院,你的手不能耽擱了。”
“不礙事!”
“你不礙事,我們可礙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個大哥的脾氣,要是他知道你受傷我們還不送你去醫院,我想,他以後都要跟我們翻臉了,對吧,大個子!”
披頭不冷不熱的說道。
金剛冷冷的盯着這個變態,卻也是看了看阮天的手腕,此時一條毛巾都已經被纏的血紅。
“天哥,到了曼谷,我們去醫院,要不然你這手還真是麻煩。”
“殺害阿洪的兇手都沒有找到,我不去!”
披頭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你放心,到了曼谷,他們要是還跑了,我披頭割下頭來給你當足球,行了吧?”
“就憑你?”
金剛有些不服氣。
披頭冷冷一笑,“怎麼?大個子,不服氣?不服氣改天我們單練!”
“我等着這一天!”
金剛很看不慣眼前的這個傢伙,他更是有恃無恐,兩邊的人都心知肚明,現在的將軍可是要好好的拍着阮氏兄弟的馬屁,不爲別的,就爲那批美國貨。
奔馳直接開到了曼谷的中心醫院,阮天還是想抓住小丟等人再說,不過,金剛一番勸說之後,終於是答應了下來,披頭這邊留下三人照顧阮天之後,就快速的調轉車頭向着曼谷火車站而去。
這個時候,從美功鎮開過來的火車也是剛剛的到達。
沈力帶着衆人緩緩的走出了火車站,站口,披頭滿臉不甘的迎面走了過來。
“阮天沒來?”
沈力笑着問道。
披頭咬着牙,“沈老二,你好本事啊!”
“一般一般,對付你們,足夠了!”
“行,我倒想看看你們能玩出什麼花樣!”披頭轉身,隨即跟來的其他兩輛車一起拉來了車門。
“各位,上車了!”
沈力哈哈大笑,帶着衆人坐上了一系列的奔馳。
他掏出電話,直接撥通了沈武。
“喂,大哥!”
“怎麼樣?”
“還不錯,已經在將軍的車上了,哎,比火車爽多了。”
“我沒說錯吧?”
“你說錯了!”沈力笑道。
“怎麼說?”
“你不是說將軍會派瑪莎拉蒂來接我們的嗎?現在,我可只看見奔馳。”
“你小子!”沈武說着話,不由的笑了起來。
“哈哈......”
“老二,曼谷那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放心,有這兩百挺美國貨在,將軍他是不敢造次的。”
沈力點點頭,惡狠狠咬牙道:“大哥,你放心,這一次,我要讓阮浩跟阮天一起下去見他們的兄弟!”
奔馳一路疾馳的到達了將軍的別墅,衆人下了車,將軍這個老傢伙親自站在門口相迎。
他的表情有些複雜,剛剛還將他折騰的半死的這些人,現在,卻要自己以禮相待,尤其是披頭,在美功鎮鐵路集市他可是吃了不少虧,被滅了不少的威風,可現在,卻也是要親自去火車站將沈力等人接來。
沈力跟這幫人竟然是一夥的,這是披頭心中最爲奇怪的地方。
“都說你們中國人狡詐,看來,的確如此!”將軍坐在沙發上,看着旁邊坐着的六個人。
小丟,他是最先知道的,阮洪就是被他給送去了西天,至於黃雀,剛剛披頭已經透露這也是個硬點子,至於趙道途跟尚關,一個微微顫顫,一個斯文有禮,一時之間倒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本事,再看小妖,那簡直純情的就跟高中小女生一般,可就是這五個人,加上沈力這個傢伙,將整個曼谷搞的雞犬不寧。
至少將軍現在是頭疼無比。
“將軍,這叫着聰明,你知道嗎?”沈力笑呵呵的端起了面前的一杯茶。
“聰明,或許也可以這樣說吧!沈力,說說看,這一次到底要怎樣?”將軍緊緊的盯着他。
沈力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的三點。
“阮浩還有幾個小時能到?”
將軍思索一番,“三四個小時,應該就要到了。”
“嗯,不錯,那個時候天已經亮了,將軍,兩百挺美國貨,我們都會按照進價給你,而且這次之後,你還能保持跟我們的長期合作關係,這就叫着化干戈爲玉帛。”沈力說道。
化干戈爲玉帛,將軍怎麼聽都感覺是那樣的彆扭,那樣的諷刺。
“看來,我沒的選擇了!”將軍臉色很不好。
沈力放下了茶杯,“將軍,你不虧,最近幾年,你在阮氏兄弟那裡的生意我們都知道,他們可比我們要黑,這一次的兩百挺美國貨,那可不是個小數目,進價給你,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你要我怎樣做?”
“怎樣做?”沈力一把靠上了沙發,一字一句,“阮浩跟阮天,我要讓他們一起留在曼谷,永遠都回不去。”
“你動手?”
“不,我們兩個,一人一個,你沒有意見吧?”沈力冷冷的看着將軍,這個老東西臉上一絲陰霾絲毫逃不過他的眼睛。
阮氏兄弟老巢被端,這一次百分百就完了,可將軍還要活,還要繼續的生存下去,他根本沒的選擇,他有一種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覺,可沒有辦法,這就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阮氏兄弟死的會很冤,可誰讓他們有一個不爭氣的三弟呢?
“沈力,你們兩兄弟,夠狠!我要先拿貨!”
“不急,我們人都在你的手上了,你還怕我大哥不給你們東西?”沈力笑了笑,繼續說道:“除了這些,你還要幫我這些朋友一個忙!”
“還有條件?”將軍不滿了,被掐住咽喉,還要被人狠狠的敲詐一番,這感覺,真的不爽,將軍可沒怎麼過過這樣的日子。
“沈力,你們不要得寸進尺!”披頭已經從談話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一甩頭髮,一臉陰氣的看着沈力。
將軍不說話,只是死死的盯着這個算計自己的人。
“一個小忙而已,對你來說,輕而易舉!”
“說說看!”將軍極其不樂意的應付着。
“帶我們去地下競標場!”
“地下競標場?”將軍十分的意外,“你們也想做文物生意?”
“我說了,不是我,是我這幫朋友!”
在來到曼谷的火車上,衆人就已經商議,本打算藉助將軍的勢力找到吉猜,不過隨即一想,這個方法根本不行,因爲韓昆現在還在烏穆圖,要是吉猜出了事,只要有一絲的風吹草動,這個混蛋估計就會察覺,要找到黃海林,吉猜是一個線索,可最最重要的線索還是要在韓昆的身上,畢竟他纔是那個盒子的主人,而現在,那個盒子肯定還在韓昆的手上。
“地下競標場!”將軍點燃了一根菸,突然笑了起來,“沈力,這個忙,我幫了,不過,你別以爲誰都能進那個地方,要進去,得靠實力,這個,我可說不準,你們可要好好的掂量掂量。”
曼谷的地下競標場,一直是個神秘的所在,即便是沈家兄弟都不得而知,將軍雖然在曼谷混的好,可他還是不能一手遮天,這一點,沈力懂。
“進去,需要什麼條件?”
“條件倒是不需要,不過要拿到入場券,需要實力。”將軍將眼光掃到了小丟的身上,繼續笑道:“或許你們真的能行!”
漆黑的夜空之下,一輛越野車正風馳電掣的開往曼谷的方向,阮浩喃喃自語,“阿洪,大哥馬上就要給你報仇了,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