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喜對自己的眼力是很有信心的,可有時候,誘惑兩個字他卻是無法抵擋。
看見阿光下了樓,他也是在房間裡面好好的準備了一番,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笑眯眯的帶上了自己的地主帽就向着樓下而去。
黃雀四人坐在桌子前,剛舒坦的喝了一壺熱茶,就看見老喜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這老小子,臉上依然是掛着那種膩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用黃雀的話說,這就是不折不扣的‘奸笑’。
“各位,辛苦了!”
老喜迎了上來,說着話,眼睛不由自主的就往小丟身旁的那個大袋子裡面瞟,一看之下,就有些怦然心動了。
“不辛苦,該辛苦的是你們啊,這西山旅館,可是解決了我們這些人不少的衣食住行問題啊。”劉金銀心情也算不錯,就跟老喜侃了起來。
“哎呀,那是我們該做的,對了,幾位今天吃點什麼?”
黃雀已經是第二次來這個西山的三星級飯店吃飯了,笑着說道:“老闆,上次的那個虎骨來一盤!”
“小哥真會吃,這虎骨,那可是我們西山的招牌菜,不是我吹,大城市,那是絕對吃不到的。”
說着話,又看着季峰,“這位爺,你吃點什麼?”
季峰不冷不熱,“隨便吃點就行,大晚上的,吃多了不舒服!”
“也是,吃清淡一點,山中老野菜,味道一流啊!”
老喜,對誰的話,不管是冷,是熱,那都是能夠聊的上來的。
接着,劉金銀跟小丟又點了四個菜,老喜一個個記好,又說等下會上一壺好酒,就踩着小輕步去到了廚房。
老喜的身影剛一消失,季峰就皺起了眉頭,說道:“劉老弟,這店,不乾淨,待會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點。”
“早就知道了,這個老喜,怎麼看那都不是好人啊!不過,這地方燒的菜倒是不錯。”
劉金銀點燃了一根菸。
季峰點點頭,“曾聽江湖上不少朋友說,西山這地方,黑的很啊,每年來西山撞大運的人,那可真是不少,不過,很少有人單獨而來,最少也是三人同行,怕的就是這種黑店,殺人越貨,屍體往山林中一丟,過不了一個上午就會被野狼叼走,那真可謂是純天然的毀屍滅跡啊。”
說完,季峰笑了起來。
黃雀見兩人談的甚歡,不由的插了一句,“難道沒人管嗎?”
“管?西山三不管,人不管,鬼不管,神,更加不管!”劉金銀看着黃雀,帶着一點教導的語氣,說道:“雀仔啊,江湖事江湖了,只要你進了這個江湖,有很多東西,那就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斷,殺了人,報案,笑話,江湖人沒有報案的,受欺負了,打官司,那更是荒唐,江湖上,靠的那是手段跟實力,是這樣說吧,季兄?”
季峰笑了笑,“劉老弟說的極是,小雀啊,我也算是在江湖闖蕩了大半輩子的人,以後你真遇到了麻煩擺不平的話,可以報上我的名字,我想,還是有人會賣給我一些面子的。”
季峰現在千方百計的是想博取到黃雀的好感了,第一,怕自己跟日本人合作的事情說出去,第二嘛,還是有些欣賞這小子的實力,或許有一天,這小子就能一飛沖天,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呵呵......”黃雀笑了起來,雖然知道季峰的話中話,倒也是不點破,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季峰既然願意讓自己靠,那自己就靠唄,以後真有那麼一天,自己要找他幫忙也是說不定的呢?
老喜走進了廚房,正在忙活的阿光頓時跑了過來,“老闆,點子踩的如何?”
老喜不理會這個傢伙,反而是看着那個端着大鐵鍋燒菜的廚子,問道:“老鐵,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老鐵回過頭,笑了笑,“老闆,放心好了,作料都放了,絕對夠味。”說完,又是一把掂起了鐵鍋,爐竈裡面頓時火光沖天,映出了那張半塊刀疤的臉。
老喜微笑的點了點頭,將剛剛寫好的菜單往案板上一丟,“好好燒,今天,可要拿出你們的絕活!”
“老闆,你就放心吧!”
廚房裡面的一干傢伙興致勃勃的說道。
這羣人,做這種事情有時候可真不是爲了錢,而是爲了在這種邊荒之地尋找一種刺激,在他們看來,這個古鎮,那就是他們說了算,就跟阿光這個混蛋一樣,只要在西山古鎮見到女人,他就敢說那是他阿光的。
野蠻,驕狂,天高皇帝遠,無法無天,這,就是西山!
今天的西山旅館,依舊不是很忙,所以,上菜的速度很快,看着這四五個剛上桌的美味佳餚,衆人再也忍耐不住,狼吞虎嚥了起來,老喜坐在櫃檯,看着這一幕,笑容撲面,在西山,沒人能夠抵擋的了美食,再說了,整個西山,也就他這裡可以吃可以喝,你,根本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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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喝足,老喜又細心的給衆人準備好了房間,西山旅館的房間似乎永遠都是那樣滿,就只有一間,四個人,湊合着睡吧。
可老喜心知肚明,那裡是沒有房間啊,他這樣做,根本是省的費事,一網打盡不是更舒坦麼?
酒意濃濃,季峰跟劉金銀都有些高了,小丟喝的比較少,吃的卻是很多,而對於黃雀來說,酒這種東西,已經是不能將他撂倒了。
四個人,一個扶着一個,向着樓上而去。
將劉金銀跟季峰放下之後,黃雀跟小丟也是和衣躺在牀上,黃雀在這種鬼地方,根本睡不着,想着好好的堅持着一晚,再過幾天回到十月楓,那絕對是要閉關修煉的好好睡上三天三夜的。
西山古鎮,恢復了平靜,只有那十五瓦的所謂路燈在昏黃的發着亮光,死寂沉沉。
“老闆,差不多了吧?”
午夜12點,阿光手上拽着片刀,跟幾個手下已經在廚房裡面集合着。
老喜將手探入懷中,取出一塊金色的懷錶,這懷錶聽說以前是個老軍閥的,年數挺久,還是黃金打造,老喜得到之後,因爲喜歡,就沒有再出手,而是一直放在身邊,他看了看,點點頭,說道:“差不多了,我現在倒想看看,這羣人到底還能有多少力氣站起來!”
說完,一揮手,廚房中的四五個人一起狠辣着眼神,齊刷刷的向着樓上而去,這種事情,他們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老喜一點都不擔心,中了‘百花釀’毒性的人,那是能軟到成一灘泥的。
衆人上了樓,踩着木製的地板,發出一聲聲嘎吱嘎吱的聲音。
老喜走在最後,再次揮了揮手,這幾個傢伙躡手躡腳,快步就往黃雀等人所在的房間一把衝了過去,阿光打頭,率先踢開了房門,亮起了手中的油燈,往桌子上一放,“該起牀了!”
其他幾個人魚貫而入,老喜,點燃了一根菸,最後進入。
黃雀一直都沒有睡着,房門突然被人踢開,頓時一驚,再一看,好傢伙,老喜,阿光,還有廚子老鐵,以及殺豬宰羊的老屠,打雜的鴨子,一股腦兒的出現在了衆人的眼前,只不過跟以往的熱情不一樣,現在的他們可是一個個凶神惡煞舉着武器的。
“幹什麼?”黃雀大吼一聲!
老喜皮笑肉不笑,“各位,不好意思,該起牀了!”
這個時候,劉金銀跟季峰還有小丟也都醒了過來。
“娘,的,你這傢伙果然不是好人!怎麼?打主意打到我們頭上來了?”劉金銀大怒。
老喜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在這西山,我們說了算!”
“放肆!”季峰也怒了,像季峰是何須人也,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陰陽手,以前都是別人尊敬膜拜的份,現在呢,先是被黃雀等人所救,現在竟然被這西山的黑店老闆所威脅,那心中的怒火可是一下就爆發了出來。
可他剛一發怒,頓時就感覺不對勁,不由的說道:“不好,我們中毒了!”
果然,他的話剛一說完,劉金銀也感覺身上提不起力氣,就只能是癱在牀上。
黃雀心中一動,不由的試了試自己的身體,還好,一切正常,看來,百毒不侵就是百毒不侵。他緩緩的將手放入了牀板的邊沿,那個地方,正放着斷喉匕。
老喜笑了起來,“諸位,你們喝的竹葉青,還有晚上的那些菜,都放了美味的百花釀,別費力氣了。”
“你這個老東西!你找死!”季峰還在大言不慚,習慣了做人上人的生活,他實在不喜歡屋檐下低頭。
“老東西,你膽子還真不小!”劉金銀辱罵着,卻是無濟於事,因爲老喜的臉上依舊保持着那種笑容。
“小丟!”黃雀叫喚了一句。
小丟咬着牙,死死的撐着手臂,看的出來,他也中毒了。
黃雀一愣,看來,要脫險就只能靠自己了。
“阿光,看看他們有什麼好貨!”
老喜一聲令下,阿光提着刀頓時走了過去,拿起了小丟揹着的那個袋子,一股腦兒的倒了出來,這裡面的東西全部都是劉金銀跟黃雀從柳皮溝的村民那裡收過來的,大部分都比較值錢,卻不能跟極品掛上鉤。
老喜一看,不禁有些失望了,本來以爲這幫人肯定能弄回一些無價之寶,可不曾想到就是這樣一些玩意,在西山久了,一般的東西已經不能吊起這個老混蛋的胃口了。
“就這些?說,還有東西呢?”老喜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東西,什麼東西?”劉金銀可不是裝傻。
不過在老喜看來,他跟裝傻沒什麼區別,聽劉金銀反問,不由冷笑,“來這西山,就弄這些東西,你騙鬼呢?阿光,給他們一點顏色。”
老喜話還沒有說完,阿光就已經動了,這個傢伙早就對黃雀等人恨之入骨,他總以爲是這些人弄走了那個嬌滴滴的女人,所以,這一次,也算是公報私仇了。
阿光提着刀,一臉獰笑的走向了衆人,左看右看,就將眼光放在了黃雀的身上,笑道:“小子,你的皮最嫩,就讓爺爺我開開葷!”
說着,一把對着黃雀的小腿就砍了過去,這混蛋,當真是兇狠到了極點。
黃雀心中早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等着這個混蛋靠近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呢?見阿光發難,身子猛的翻身,手中斷喉匕瞬間劃出,砍斷了阿光手中的片刀,雙腿一蹬,頓時就將這個傢伙踢的人仰馬翻。
老喜眼睛都鼓出來了,竟然還有人,能動?
可讓他更加驚訝的還在後頭,一躍而起的黃雀猶如神助一般,光着腳丫就竄下了牀,身影一晃,連番攻擊着其他人,老喜只聽見三聲慘叫聲響起,還沒來得及反應,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再看其他手下,一個個抱着手臂哀嚎,帶來的武器呢,全掉在了地上。
身後,傳來了黃雀惡狠狠的聲音,“老東西,還敢害我們?解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