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個白天,還是沒有一點收穫,這對於柳皮溝的這幫年輕小夥子來說,多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劉金銀一點都沒有放棄,他知道,該來的,肯定要來。
劉金銀抽着煙,坐在柴草根家的門口。
“銀叔,都三天了,那幫日本人怎麼還沒有來?”
柴大豹這個小子跟劉金銀已經很是熟悉了,這幾天忙忙碌碌了好一陣子,前天還抓了一批三流盜墓賊,讓他好好的舒坦了一次,這兩天,別說人了,山上的野東西都沒有捉到一隻,心中自然就有些沉不住氣了。
“怎麼?急了?”
劉金銀斜着眼睛,看着這個傻小子。
“肯定急了,怎麼可能不急,我聽我爺爺說過,天下最狠的就是日本人了,他們殺人都不眨眼的。”
說着話,他湊近了劉金銀,說道:“那天晚上四個人就是例子,死的多慘。”
“那你不怕?”
劉金銀笑道。
柴大豹趕緊搖了搖頭,伸手往後面一指,“有高手在,怕啥!”
後面不遠處站着的,正是驢卸磨的變態小子曹小丟。
劉金銀看着這柴大豹,這小子,倒也是心中雪亮,有驢卸磨的這個瘋魔般的人物在,日本人來了又何妨?再說了,現在的黃雀不也正一步步的向着變態在發展嗎?
吃過中飯,老村長跟柴草根也都問起了關於日本人什麼時候要來的事情,劉金銀也知道,兩個老傢伙,也都急了,山裡人,樸實,忠厚,那都沒錯,但是對於骨子裡的那種仇恨,早已經是根深蒂固了的,所以,在他們的心中,現在還真就盼望日本人能夠早點來。
黃雀上午去了籃子山,再一次佈置好了那些陷阱,大樹底下以及雜草叢中,不但設有獵獸用的夾子,獸網,就連強弩都用上了,爲的就是防止對方來的人太多。
“銀叔,第三天了,這幫日本人還真沉得住氣?”
黃雀遞過去一根菸,看着劉金銀,說道。
劉金銀點燃了起來,細細的琢磨了一番,問道:“雀仔,你不急?”
“急是急,不過,我更相信,這幫日本人早晚會出現。”
“爲什麼?”
“七十多年,他們都不曾放棄,現在,難道就會放棄,除非那地方是假穴。”
“季峰這傢伙看中的地方,不會錯,不過話說回來,敵國玉是何等的寶物,而關於沈萬三這個人,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關於他墓葬的發現,這一次的逆龍穴會不會同樣是他普通的一個虛墓,那就不得而知了。”
“你的意思是,這地方是沈萬三弄的,但是敵國玉不一定在裡面。”
劉金銀點點頭,“這種可能,肯定是有的。”
黃雀也覺得有道理,但是,日本人七十多年都沒有放棄,那怕只是一絲一毫的線索,估計他們都不會善罷甘休。
“銀叔,按你的想法,這幫人什麼時候會出現?”
劉金銀悠悠然的抽了一口煙,說道:“一般吧,事不過三,我想,今天晚上,應該出現了。”
“真的?”
黃雀有些激動。
劉金銀突然笑了,“我說的是一般,要是事情有個特別的,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不管對方出現沒有,白天一關,晚上一關,你跟小丟都要把握好,柳皮溝的這些人,關鍵時候能起到作用,不過需要一個前提,那就是必須要讓人引導,要不然,就憑他們,肯定要出亂子的。”
“這個我懂!”
黃雀認真的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期待。
夜幕剛剛降臨,西山古鎮十五瓦的白熾燈泡剛剛點亮,七八條黑影就悄悄的從這裡出發,快步的向着西山腹地的深處而去,雖然夜色已經籠罩,但是他們的速度卻是依然的很快,眨眼功夫,就已經遠離這個破敗的古鎮了。
西山旅館的光頭滿頭大汗的快步奔進了老喜的屋子,興奮的說道:“老闆,那幫人,進山了。”
老喜笑了笑,“出行詭異,看來,這一次還真是有大貨要出土啊。”
“老闆,怎麼辦?我看這幫人不簡單啊,尤其是那個女人......”
說着話,光頭的眼睛中顯出了一絲的狂野情懷。
老喜知道,這個混蛋,又開始犯糊塗了,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光頭,厲聲道:“阿光,你他娘.的別整天就知道女人女人,我知道,這西山古鎮要找個女人的確難,可話說回來,不是這種地方,能讓我們這樣隨意的發財嗎?錢有了,什麼都有,我可跟你說明白了,你要是敢在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看我不閹了你,再說了,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你能對付的。”
光頭被說的一愣一愣的,看的出來,對於老喜,他實在是有些害怕,能夠在西山古鎮開着這間草菅人命的旅館,老喜,又豈是一個弱不禁風的老頭?
“出去!”
老喜厲聲一喝。
光頭摸了摸腦袋,還是問了一句,“老闆,我們就等他們回來嗎?萬一他們不回來怎麼辦?你都說了,是大貨,弄大貨的人可都很小心啊。”
老喜點點頭,“你小子,還不傻!所以,你跟老屠都給我盯好了,他們要是回來,住我們的店,吃我們的飯,我們歡迎,要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們也只好......”
說完,用右手做了一個殺人的動作。
光頭頓時點點頭,歡天喜地的出去了,看的出來,這傢伙對於殺人的熱情可比對宰狍子要有興趣的多。
“西山,要出大事了!”
老喜嘀咕了一句,竟然哼起了小曲。
六七盞防水手電的光芒在叢林之中不住的搖晃,深入西山腹地去到籃子山,這段路,並不好走,不過好在遠藤希子跟季峰等人已經走過很多遍了,所以,也可以算是輕車熟路,遠藤希子在前,季峰在後,兩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峻。
突然,季峰說話了,“我們家的令牌,帶上了沒有?”
“季老。”遠藤希子回過頭,“你要知道一點,這令牌,對於我們來說,只是一個古物,對於你們季家人來說,那纔是無價之寶的東西,所以,我們可不會爲了一件古物壞了大日本帝國的多年計劃。”
“那令牌的意義,你們日本人永遠不會明白!”
季峰冷冷的說道。
遠藤希子放慢了腳步,說道:“你放心吧,事情解決了,令牌肯定給你。”
“我季峰從這一刻開始,已經是個千古罪人了,我只想幫你們做成了事情之後第一時間拿到令牌,然後,天下之大,最好就永遠不要見面,所以,我想見到它!”季峰的態度很堅決。
遠藤希子緩緩的停住了腳步,伸手在自己腰間的軍用斜包中一掏,那黃澄澄的令牌就出現在了手上。
藉着手電的光芒,它是那樣的顯眼,尤其是正面的那個‘武’字,它代表着季家人當年何其的風光跟榮耀。
季峰的眼睛都紅了。
遠藤希子在季峰的面前晃了兩下,又是一把放了進去,說道:“季老,你是長輩,你說帶着,希子肯定就會遵命的,所以,現在的我們,只需要好好的完成眼前的任務即可。”
季峰還能做什麼?還能說什麼?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佔據了所有的主動權,爲了拿到令牌,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服從!
遠藤希子一揮手,衆人再次加快了腳步,身後的五人緊隨而上,這五人都是爲了這一次中國的西山行動而特意訓練過的,對於這種山地負重奔跑的項目,都是一個個的精英分子,所以,跟在遠藤希子跟季峰的身後,並不感覺到吃力。
夜色,很濃了,隱隱的霧氣也開始籠罩了上來,這是西山腹地最明顯的一個特徵,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最起碼有兩百天是這樣霧氣籠罩的樣子,一直要持續到第二天的中午,然後到了傍晚時分,又開始的聚集,半夜又會消散一些。
可即便是在這樣的條件之下,七個人的速度並沒有減慢,這一次,也只是用了五個小時,人,就已經到達了籃子山的山口處。
往裡看,整個籃子山霧氣籠罩,詭異非常,看不清楚太遠的距離。
“季老,一切就看你的了!”
季峰點點頭,“從樹林中過去,還是需要時間,你說的要加快,那就只有一個方法,直接從那幫村民的祖墳山開始行動,不過,前提是,要用到定向爆破,這樣一來,肯定會驚動那幫村民。”
“你放心,做這樣的計劃,我就已經決定驚動這幫鄉野村夫了,他們儘管來就好了!”
說完,這女人的臉上顯過了一絲的狠辣跟果斷。
季峰知道,她,又一次存有殺人滅口之心了,季峰的心有着絲絲的痛楚,西山腹地,鄉野村民,可說到底,他們還是中國人,現在,自己帶着一批日本人來找他們的麻煩,甚至將他們的生命推向了死亡的邊沿,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這樣做,真的不會天打雷劈嗎?
“季老,想什麼呢?”
遠藤希子看着季峰,冷冷的問了一句。
季峰苦笑一把,“沒什麼,所有人歸我調配,其他人就交給你了,不過,我還是想勸你一句,不需要殺人的時候,儘量別殺人,他們,都是無辜的。”
遠藤希子微微一笑,“我可不是一個天生的殺人狂,只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次是大日本帝國的多年計劃,誰阻攔都得死,你我也一樣!”
季峰冷冷的點着頭,大踏步的往前走去,前面不遠處,柳皮溝的祖墳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
而此時籃子山山口的樹梢之上,也有一雙眼睛在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一舉一動,這人,全身都躲藏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了一雙眼睛,就跟孤山中的貓頭鷹,詭異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