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在康熙這邊努力的維護雲錦,卻不知道現在太后和貴妃娘娘對他卻是充滿了惱怒,究其原因,又是元壽這個小機靈鬼兒鬧的。
元壽對四阿哥本來是很尊敬和仰慕的,但當他知道四阿哥居然對雲錦如此這般之後,就很有些不滿了,在他心裡親額孃的位置那是最重要的,本來嘛,親額娘既漂亮又聰明,既溫柔又體貼,還會做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說的故事也是非常的有趣,就他想來,親額娘是應該得到所有人的喜歡的。
而元壽所見過的人也基本上都是如此,老祖宗、皇瑪法、貴妃娘娘、十三叔、十六叔等等等等,本來他以爲阿瑪也是很喜歡親額孃的,可是沒想到他現在卻喜歡上了那個說話總是嬌裡嬌氣的年額娘,四阿哥的這種審美觀,元壽是很不能理解的,他就沒覺得那個有氣無力的樣子有什麼好,好象隨時都需要有人扶着似的,多累人啊,聽說自己將來也會有好多女人,這樣的堅決不能要,不然既得派人侍候着,還浪費不少藥錢,親額娘說了,省點兒是點兒。
最讓元壽生氣的是,還不是阿瑪喜歡上了那個年額娘,而是他不喜歡自己的親額娘了,而且不但不喜歡了,居然還禁她的足,這可是讓他相當的不滿了,阿瑪怎麼可以這樣呢?親額娘有哪裡做的不好了?就他所知道的,親額娘對阿瑪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的,讓做什麼做什麼,一點兒也沒有不周到的地方,阿瑪處罰她,根本是一點兒道理都沒有嘛,說不得就是那個年額娘使的壞。
另外,在元壽看來,四阿哥這種不分青紅皁白的就討厭一個人,跟自己的瑪嬤、宮裡的德妃娘娘是一樣一樣的,他甚至也懷疑四阿哥會這麼做,也有德妃娘娘在其中做了什麼挑撥,因爲她是既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自己親額孃的,所以現在元壽不只是對四阿哥不滿,對德妃娘娘也是更加的討厭了。
其實就這件事兒而言,,她雖然是四阿哥的親生額娘,但以她和四阿哥的關係來說,她對四阿哥還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而且雖然她對雲錦不滿意,但她對年氏也未見得就喜歡的起來,因爲康熙將年氏賜給了四阿哥、將年家撥入到四阿哥旗下,她心裡也是有所不滿的,就她認爲,所有好的東西,都是應該賜給十四阿哥的。
,他現在只想着怎麼能讓老祖宗教訓一下阿瑪,讓他知道,自己的親額娘不是那麼好欺負的,他之前跟太后和貴妃娘娘說到雲錦受傷的時候,就提到了雲錦被禁足的事兒,可是因爲“雲錦眼睛會瞎”這個消息太過震憾,所以後面的這句話,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元壽也一直在找機會重新把這句話說出來,現在跟老祖宗和貴妃娘娘一起等親額娘進宮來,正是個好時候。
“老祖宗,娘娘,”,看着她跟貴妃娘娘一副心不在焉、不時向外面張望的樣子,小心的開口問道,“親額孃的眼睛真的不會瞎掉嗎?”
“不會的,”貴妃娘娘轉過頭來,笑着對元壽說道,“,你不也聽到了嗎?你親額娘眼睛裡雖是進去過血,但已經洗出來了,不會有事兒的。”
“也不知她頭上的傷到底是怎樣的?”,“聽說就在眼睛上面,這要是留了疤,那不就破了相了嗎?”
“太后不要過於擔心,”,但面上還是得帶着笑容安慰這一老一小,“剛纔那人也說到了,雖然是傷的有些深,但只要用過復容霜,應該是不會留疤的。”
“,”太后搖了搖頭,“我總是要親眼見到才放心,小玉,你去外面候着,雲錦來了,就趕緊帶進來。”
“太后,小玉還得侍候您呢,還是奴才”還沒等小玉答話呢,趙嬤嬤就上前說道,“只要側福晉一到,奴才保準馬上就給她帶進來。”
“你,”太后猶豫了一下,“還是小玉雲錦帶着傷,需要人扶着,你歲數大了,腿腳難免有些不利落,別再磕着碰着了,那就不好了。”
“奴才謝太后體貼。”趙嬤嬤的自請雖然沒獲同意,但覺得有太后這番體貼之詞,臉上也足以有光了,彎腰行了一禮,退過一邊了。
“奴才謹遵太后之命,一定把鈕祜祿側福晉儘快的、穩穩的送到您面前來。”小玉當然知道太后怕磕着碰着的是誰,領命之後就退出去了。
“親額娘真的會入宮來嗎?”元壽看看太后,再看看貴妃娘娘。
“會的,”太后摟着元壽點點頭,“你皇瑪法不是差人來說了嗎?已經下旨召你親額娘入宮了,一會兒你就能見着她了。”
“不是說被禁足,哪兒都不能去嗎?”元壽帶點兒疑惑的問道。
“禁足?”太后眉頭皺了起來,“什麼禁足,誰被禁足了?”
“元壽的親額娘啊,”元壽張大了眼睛說道,“阿瑪說讓她禁足呢。”
“你阿瑪爲什麼要禁你親額孃的足?”太后臉沉了下來。
“元壽不知道,”元壽搖着他的小腦袋,“額娘和親額娘也都不知道爲什麼,”說到這兒,他又歪着頭想了一會兒,“或許年額娘知道。”
“你額娘和你親額娘都不知道,”太后臉色更不好看了,“你年額娘怎麼會知道的?”
“阿瑪這些天一直都是呆在她那裡的啊,”元壽理所當然的說道,“聽說李額娘前陣子被禁足,就是因爲年額娘,說不定親額娘被禁足,也是因爲得罪了年額娘吧?要不,昨天晚上年額娘怎麼會到親額娘那兒去呢?”
“你年額娘昨晚上到你親額娘那裡去了?”太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把元壽放在地上,用手把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問道,“元壽,你仔細的跟老祖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元壽也不知道啊,”元壽無辜的搖着頭,“元壽昨晚是睡在額娘院子裡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年氏去你親額娘那兒了呢?”貴妃娘娘在一邊問道,她現在既是爲雲錦心疼,又是爲四阿哥擔心,如果胤禛真的是對雲錦有什麼不好的,那太后是斷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元壽昨兒晚上睡不着,偷偷的起來,想溜出親額娘,結果聽到丫頭們這樣說的,”元壽低着頭,很慚愧的說道,“元壽不乖,老祖宗罰元壽好了。”
“小小的年紀,就知道擔心親額孃的傷,是個孝順的好孩子,老祖宗不會罰你的,”太后摸了摸元壽的頭,接着問道,“你昨兒晚上到你親額娘那兒,都看見什麼了?”
“沒有,”元壽又搖了搖頭,“元壽昨兒晚上沒去親額娘那兒,元壽本來是想去的,可是聽見額娘也要過去,元壽怕被發現,就沒敢去了。”
“哦?”太后的眼睛也眯了起來,“這麼說雲錦那兒昨晚上可是熱鬧的緊呢,元壽,你知道你額娘爲什麼要去嗎?”
“這個元壽知道,”元壽好象是覺得自己終於知道一件事兒了,有點兒興奮的點點頭說道,“額娘是因爲年額娘去了,她纔去的,元壽在外面偷聽到了,”說到這兒,元壽發現自己失言了,又慚愧的低下頭,對着太后認錯,“對不起,元壽不應該偷聽大人講話的。”
“沒關係,”太后面色不好,但對着元壽說話語氣還是緩和的,“你說說你都聽到什麼了?”
“元壽也沒太聽明白,”元壽伸手撓了撓頭,“好象是年額孃家裡派來照顧她的一個嬤嬤被罰了,說是因爲她在親額娘那裡對我們府裡什麼來着,啊,對了,是說三道四來着,而且還罵了親額娘。”
“該死!”太后聽到這兒就火了,“這樣目無主上的奴才,就應該處死纔對,還罰什麼罰?”
“好象沒處死呢,聽說只是打了板子,”元壽搖着頭看着太后說道,“然後年額娘就到親額娘那兒去了,額娘說,那麼晚了,阿瑪跟親額娘肯定已經歇了,年額娘不應該過去打擾,還說她身子不好,阿瑪連每日的請安都給免了,讓她只在院子裡就好,結果她大晚上的還出來亂走,萬一出個什麼事兒就麻煩了,要趕過元壽見額娘要出來了,就回屋去了,後面的事兒就不知道了。”
後面的事兒也不用元壽知道了,就他說的這些,已經夠讓太后惱火的了,她現在對四阿哥那是相當的不滿意。
“這個胤禛是怎麼回事兒?”太后看着貴妃娘娘說道,“怎麼能這麼對雲錦呢?弄得連個嬤嬤都敢上門去罵人了?”
“四阿哥不是已經處置她了嗎?”貴妃娘娘替四阿哥解釋一句。
“打個板子算什麼處罰?”太后不以爲然的說道,“爲了個年氏,就把雲錦禁足,這也太不象話了!”
“太后,”貴妃娘娘小心的跟太后說道,“四阿哥這事兒肯定有他做的不對的地方,但臣妾不相信他會這麼糊塗,會爲了年氏,把雲錦禁足,或許是元壽聽差了也說不定,之前他不也是說雲錦的眼睛要瞎了嗎?”
“元壽只是說雲錦的眼睛裡都是血,這話哪裡說錯了?”太后聽貴妃娘娘這麼不高興了,“我知道因爲你姐姐的關係,你對胤禛有所偏愛,但云錦也是從你宮裡出去的,好歹跟你也生活了那麼長時間,現在受了這些委屈,你怎麼就不知道心疼她呢?”
“太后,”貴妃娘娘覺得自己現在就很委屈了,她走到太后面前跪了下來,“臣妾雖對四阿哥有所偏愛,但更加喜愛雲錦,正如您所說的,雲錦跟臣妾可是生活在一起的,她那麼懂事的一個孩子,怎麼能不讓臣妾疼愛呢。聽說她受了傷,臣妾也是心疼的不行,恨不能以身相待纔好,又怎麼會爲了四阿哥而委屈雲錦呢?臣妾對四阿哥的所作所爲也是生氣的緊,只是覺得現在事情還沒完全弄清楚,或許其中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你起來坐下吧,”太后也覺得剛纔對貴妃娘娘的語氣有些重了,等她回去坐好之後,開口說道,“我剛纔也是太生氣了,話說重了些。”
“太后快不要這麼說,”貴妃娘娘忙欠身說道,“您能如此疼惜雲錦,臣妾高興還來不及呢。”
“我當然疼惜雲錦了,她可是我貼心的人呢,”太后還在生四阿哥的氣,“就衝我的面子,不管爲了什麼,胤禛也不應該這麼對她,對了,那個年氏,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兒,胤禛居然會這麼寵她。”
“太后,”貴妃娘娘看了看睜大了眼睛盯着自己的元壽,有些猶豫,“是不是先讓人把元壽**去?他年紀還太小……”
“怕什麼?”太后看出了貴妃娘娘的心思,“這事兒關係到元壽的阿瑪和額娘,讓他知道知道也沒什麼不好,別什麼事兒都弄不明白,將來再吃了暗虧。”
“太后您忘了,”貴妃娘娘聽太后這麼說,也就不再堅持了,“這事兒還是您告訴臣妾的呢,在第一次廢太子的時候,皇上覺得四阿哥孝心可嘉,又看他門下沒什麼得力的人,這纔將年家撥入他旗下,把年氏賜給他做了側福晉。四阿哥想來也是爲了不辜負皇上的心意,再加上年氏近日又懷了身子,所以纔對她偏寵些的。”
“我想起來了,是這麼回事兒,”太后經貴妃娘娘一說,也想起來了,但對四阿哥的不滿卻並沒有因爲這事兒而消除,“但就算是如此,胤禛也不能這麼做啊,對年氏好些我沒說不可以,但也不能因此就對雲錦不好哇。那個年氏,我聽着就不是個穩當的,一個嬤嬤都敢如此張狂,主子就更可見一般了。你沒聽元壽剛纔說,胤禛明明說讓她在院子裡呆着,她卻偏偏大晚上的往外跑,而且還是胤禛歇在雲錦那兒時跑過去,她是根本沒把雲錦放在眼裡啊。不把雲錦放在眼裡,就是不把我放在眼裡,我不管她是不是皇上賜的,就算是懷了身子也不行。”
“老祖宗,娘娘,”元壽這時又出聲了,他眨着大眼睛,滿臉疑惑的問道,“什麼是懷了身子啊?是指身子不好嗎?年額娘倒是一直說她身子不好來着,可爲什麼說親額娘也懷了身子,是因爲她受了傷嗎?”
“什麼?”太后和貴妃娘娘又是一驚,只是這一驚當然是驚喜了,太后又把着元壽的肩膀,急切的問道,“元壽你說什麼?雲錦懷身子了?”
“大家是這麼說的啊,”元壽點了點頭,然後又很緊張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是說親額孃的傷很嚴重嗎?”
“不是,”貴妃娘娘忙笑着安慰元壽,“這是說你親額娘又要給你添小弟弟或小妹妹了。”
“什麼時候?”元壽皺着小眉頭問道。
“怎麼也得過好幾個月呢。”貴妃娘娘笑着逗元壽,想借此緩和下氣氛,“怎麼?元壽等不及了嗎?”
“那親額娘還會跟以前一樣喜歡元壽嗎?”元壽卻沒有貴妃娘娘想象中的歡喜。
“傻孩子,”太后將元壽摟在懷裡,“你親額娘當然會跟以前一樣喜歡元壽了,也許還會更喜歡的,元壽這麼乖巧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呢?”
“你這孩子也是瞎擔心,”貴妃娘娘也笑着對元壽說道,“你親額娘怎麼會不喜歡你呢?她不是一直說你是她的心肝寶貝嗎?只是,元壽啊,以後你就是哥哥了,可要幫你親額娘保護好你的弟弟或妹妹啊。”
“嗯,”元壽堅定的點點頭,握緊了小拳頭揮了揮,“元壽一定會保護好弟弟妹妹的。”
“雲錦懷身子了,”太后既高興又有些擔心的說道,“那她這次受傷會不會有什麼影響?那些個太醫也是的,這麼重要的事兒剛纔來稟報時爲什麼都不說呢?”
“想是因爲太后和皇上急於知道雲錦的傷情,”貴妃娘娘對此也有疑惑,但還是替他們想了個理由來安慰太后,“所以太醫們檢查完傷處,沒等把脈就讓人回來稟報了。”
“要是這樣的話,那這些太醫也太糊塗了,”太后不太能接受這個理由,“就算是外傷,也沒個不把脈的道理,何況雲錦又不是傷了胳膊腿,是傷在頭上呢。”
“可能是他們一時疏忽了吧。”貴妃娘娘其實也覺得這個理由不能成立,她甚至想到,也許這又是元壽沒聽清楚,但現在當然不能跟太后說這個,那不是掃了她的興嗎?“或者是回話的人忘了說了。”
其實貴妃娘娘找的理由,不是冤枉了太醫,就是冤枉了送信的人,太醫給雲錦看傷時,是診了脈的,自然也診出雲錦的喜脈,也讓人把信送回宮了,只是他們派出送信的人現在還在路上呢,而來寧壽宮送信的人,則是康熙派來的,他看太醫那邊遲遲沒有消息,怕太后着急,就讓人按照四阿哥的說法先來給太后送個信,四阿哥當時讓康熙連摔碗帶敲扇子的,心裡正對雲錦運氣呢,壓根兒就忘了說這事兒了。
“這麼大的事兒,怎麼會忘了說。”太后自然也不能認可這個理由,但她也不再追究了,而是吩咐一邊的趙嬤嬤,“你出去跟小玉說一聲,告訴她雲錦懷了身子,讓那些人都小心侍候着。”
“是,奴才這就去,”趙嬤嬤上前行禮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