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家的新銀樓裡出來,伊水坐在馬車上,思緒萬千。
這兩個名字究竟是巧合還
那副反清復明的對聯究竟是無疑還是——
越想,伊水越是不敢想。
京城不比徐州,在徐州,李姓是大姓,同名之人很多,一家之中同時出現叫李洵和李佑的絕不只是他們一家,但是在京城,李姓並不是大姓……
同樣的,這裡是京城,每年都有不計其數的人從全國各地匯聚到這裡來,會有兩個同名之人來到這裡也不足爲奇。
伊水坐在馬車上,腦海中彷彿有兩個小人在爭執,雙方都有道理。
也許是看過太多小說、電視劇,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終究會和故事的主人公牽扯到一起的,雖然在清朝生活了十年,伊水從來沒有認爲自己是故事的主角,但是想到自己能夠莫名其妙的穿越,心中終究有些奇異的想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伊水將所有的想法逐出腦海,單單憑藉直覺,伊水覺得這件事情跟自己家確實有關係。
從自己發現這家藥鋪是天地會的暗舵,彷彿有雙奇異的手,將這件事情悄無聲息的跟自己聯繫起來。
伊水有些哭笑。
李佑弟弟地音訊啊!
曾經多麼渴望地事情。如今卻有些舉棋不定了。
回想自己剛剛穿越地時候最先接觸地孩子。那天真幼稚地小臉彷彿還在自己面前晃動。耳中似乎還聽得到那一聲聲地“姐姐”。
已經過去十年了。伊水從來不知道自己地記憶力居然這麼好。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李佑地蹤跡又能如何呢?
李洵肯定不願意找回這個讓他帶綠帽子地所謂兒子。要是說出他地身份。又會讓母親陷入難堪地境地。甚至可能夫妻反目。
縱然有一絲憐惜、一份懷念,伊水卻不願意讓這個突然發現的事情打破自己一家人目前安逸和睦的現狀。
李家地五公子李佑——自己的弟弟李佑已經死了,不是麼?
早在十年前,在那個冬天,一場普通的天花。已經奪走了這個打小聰慧伶俐的孩子的性命。
伊水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了一股苦澀,從心底升騰起來,通過喉嚨,蔓延在脣舌之間,苦不堪言!
緩緩地伸出自己的雙手。
伊水的手潔白晶瑩,除了因爲練毛筆字在右手食指有一層淺淺地繭子外。一雙手堪稱完美。
然而,曾經有一雙比這手還要稚嫩的手,現在又是什麼樣地?
可曾因操勞而蒼老、可曾因無助而受傷、可曾因孤苦而顫抖、可曾——可曾因爲勢所迫而沾染鮮血?
李佑——
姐姐無能、姐姐自私!
枉你當初一聲聲的姐姐相喚!
終究。終究還是退縮
伊水地雙手緊緊的握起,修長地指甲已經陷入了皮肉之中。她似乎還是一無所覺。
“小姐,小姐。你怎麼啦!”一聲聲驚恐的叫聲,將伊水從痛苦的魔障中驚醒!
伊水回過神來。看到綠珠震驚的指着自己的手。
直到這個時候,伊水才感覺到從手心出傳來的疼痛,看着從破碎的的皮肉裡慢慢冒出的鮮血,伊水恍惚了一下。
“沒什麼,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不用這般大驚小怪!”伊水感到渾身虛弱,擡頭看着綠珠,眼中已經含有一絲的請求。
綠珠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在五寶樓究竟經歷了什麼,那蒼白的臉色,同正月十五在河畔與弘恩阿哥決裂的悲痛一般無二。
但是聰明的她也知道小姐肯定有難言之隱,鎮定了一下,伸手拉了拉伊水的衣袖,將那雙受傷的手掩蓋在衣袖之下,才擡頭微笑着說道:“小姐,我們已經到家了,綠珠扶你下車吧!”
綠珠的微笑穩定了伊水的心,“回家了!”
這個家字多麼溫暖,可是這個世界上卻有人有家歸不得。
綠珠看到小姐眼中涌現起了懷念和落寞,但是卻不加理會,伸手扶着伊水的胳膊,將自己的溫暖隔着薄薄的衣衫傳遞到伊水的身上,穩穩的,扶着她走下了馬車,一步步,走進那個叫家的地方。
後院中,張氏正在思索。
白家的開張她也過去了,卻不是跟伊水一道的,早早的就回來了。
但是白家新鋪子的開張對她的觸動很大,所以纔不願意在那裡久留,禮儀到了也就是
幽幽的嘆息了一口氣,其實那家鋪子是她最先看上的,甚至價錢都跟房東談好了,但是因爲女兒的疑問,終究還是將這到嘴的肥肉放跑了。
雖說可以安心了,不怕會有什麼滅家的罪禍牽扯到自己,但是終究是意難平!
僅僅是因爲一個可能啊!
想到自己這些日子看過的幾家店鋪,根本不適合做乾果鋪子,就算是開綢緞莊,做金織坊的分鋪也不合適,張氏有些懊惱了。
想到丈夫前去宗人府高之夜的家,不知道會談聽到什麼樣的消息。
兒子出門在外,終究是牽腸掛肚的。
最近的消息都不再讓納喇氏去十四阿哥府裡打聽了,李福晉是一方面,納喇氏懷孕又是另一方面。
還有納喇氏的表弟完顏鈞廷也時不時來府中傳遞一些從兵部得到的消息,雖然讓人欣慰,卻也懷着一絲的隱憂。
完顏鈞廷看到汶水地眼光她並不是看不出來。完顏鈞廷雖說已經娶過髮妻了,但是畢竟沒有留下嫡子。條件在張氏眼中看來真的是一等一地好。
李衛要是這一次能夠立下軍功的話,託十四阿哥地門路。舉家擡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那個時候,李家的女兒也能夠嫁給完顏鈞廷爲正室。
可是,爲什麼不是伊水?
如果,伊水兩個庶出的姐姐都有好姻緣。這讓她這個身爲嫡女的妹妹情何以堪,張氏又能夠從哪裡找到比這個更好地姻緣給伊水?
完顏鈞廷在打聽汶水的情況的時候,張氏下意識中顧左右而言他,巧妙的將話題岔
看到李洵進門,張氏聽到聲音,拋開了自己的千頭萬緒。含笑迎接丈夫。
兵部倒是沒有更多的消息,但是李洵卻與同樣在高之夜家做客地內務府的皇商商談後,冒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什麼?你要開辦酒樓?”張氏聽了李洵的話。很是驚訝:“我們家是做繡品布料生意地,這隔行如隔山。能成麼?”
“京城的水太深,單單綢緞莊就有七八個。這幾年我們家地金織坊包攬了京城將近一半的生意,要是再做大了。那其他地綢緞莊更加沒有生意做了,雖然說咱們家有莊親王做靠山,豈不知其他人家沒有靠山,要是真的將他們逼迫狠了,對咱們也不是好事。可是咱們手中地餘錢也不能壓在手裡啊,這些年我在京城裡看了不少行業,開酒樓是做保險的,民以食爲天嘛,就算是沒有經驗,但是隻要我們找到好廚師,在這京城裡不愁沒生意。”
張氏想了想,覺得丈夫說的有道理,“要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開一個專門做南方菜的酒樓,我看這京城南方來的人不少,但是做的好口味的南方菜館卻很少,這樣也不跟他們這些地頭蛇競爭,平平安安的掙錢。”
李洵連連點頭,一幅有妻如此,夫復何求的樣子:“我也是這樣想的,索性寫信給管家李福,讓他在南邊找到合適的廚子,送往京城來,這樣可以做出地地道道的南方菜,趁這段日子,咱們在將酒樓的地址好好的選選。”
張氏含笑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些其他的話,就聽見丫鬟進來稟報,“伊小姐回來了!”
伊水在門口停頓了一下,拉拉自己的衣袖,檢查雙手完全掩飾好後,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邁步往母親的房間走去。
伊水的雙手,已經讓綠珠用手帕包紮好,連近身的夏雨都隱瞞過了,當然更不可能讓父母知道。
“娘,我回來啦!”伊水一進房門,就輕快的說道:“爹,你也在啊!”
“鬼丫頭,這般慌慌張張的闖進來,也不知道先敲門。”張氏含笑嗔怪。
“原來是爹爹在,怨不得娘你跟我要規矩,好了,女兒也不打擾你們了。”伊水一邊說,一邊想向張氏李洵施禮,但是語氣中飽含的曖昧卻讓張氏恨不得打她的屁股。
伊水本沒有想在張氏房間裡久留,找到這樣的一個理由自然退出的很快,等張氏反應過來,伊水已經出了門。
“這丫頭,越來越調皮了。”張氏無奈的向李洵說道。
“看來也是年紀大了,心裡也多事了。”李洵想到吾家有女初長成,便問張氏:“你上次不是說有人向伊水提親嗎?那家人怎麼樣?”
張氏見李洵關注伊水的婚事,很是高興,便跟李洵探討起來。
從張氏房間裡出來,伊水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這幾日要找個藉口少來張氏的房間,以防手上的傷口被發現。至於姐妹那裡,自然也是要少去的。
還有,傷口需要消毒,防止傷口感染。這裡沒有酒精,需要從廚房裡拿濃度大的烈酒。
還有金瘡藥,伊水知道這個時代已經有了雲南白藥,但是想從自家管藥物的人手裡拿藥的話,肯定要登記的,到時候又會吵得母親知道了,還不如自己直接從外面買。
夏雨綠珠不能隨便出門,這件事情還是要姚之洛來辦的好。(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快捷鍵:←)(快捷鍵:回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