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想問。
我想起唐靜雯跟我說的話，蕭清墨之前跟徐清見過，肯定知道張鳴並不是我的孩子。這其中肯定有許多我不知道的曲折，從前我可以不相信蕭清墨，但是我現在不能不相信三哥。
他之前沒說，自然有他的理由，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他總會給我一個答案。
“不想問。”我貼在他的胸口，“你說過，所有的事情我都會慢慢想起來的。”
過了好一會兒蕭清墨都沒說話，我擡頭，瞧着他一臉回味的模樣。
我戳了戳他，“想什麼呢？”
“想……”蕭清墨低頭吻了吻我的嘴脣，又繼續說，“想你，忽然發覺你跟從前一樣。”
跟從前一樣？
我對上他帶着笑意的眼眸，臉一紅。是愛撒嬌吧，十多歲那會兒是挺愛撒嬌的。
後來重逢我又記不起他，心裡總是刻意鑄就一道牆，不能把內心全部的感情是翻出來，自然會端着點。
我嘴硬的說道，“我一直都是這樣！”
“是啊，我的小姑娘，一直都是這樣。”蕭清墨今晚的笑容真是多的厲害，“去洗澡，該休息了。”
我先去洗的澡，鑽進被子裡的時候忍不住滾了兩圈。
聽到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我忍不住想起夏天跟三哥重逢的時候。
那會兒我昏倒在他的車輪下，他看見我的時候估計嚇的魂兒都飛了。
後來在醫院的時候，我還簽了欠條。
現在想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是三哥想找機會跟我見面罷了。
難怪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熟悉，原來是銘刻到了骨子裡。
就算再見面已是陌路，記憶已經缺失，身體卻條件反射似的記着他。
過了一會兒，他洗完澡回來，掀開被子進來的時候。
我莫名的有些臉熱，滾到了牀的另一邊，裝作已經睡着了。
感覺到他過來親了親我的臉頰，我沒睜眼，他又親了我一下。
過那麼一會兒親我一下，不知道過了幾分鐘，才關了燈。
我悄悄地睜開眼睛，感覺到心跳撲通撲通的。
真像是回到了過去……
那顆沉寂已久的少女心，完全復甦了過來。
明明已經發生過關係，又莫名的覺得羞澀。
他就躺在我的身邊，洗過澡之後身上清苦的氣息愈加明顯。
我想起蕭清墨從前說，是因爲那個女孩兒生病，他泡過藥浴抱着她入睡。原先才吃醋，現在真相明瞭，越發覺得自己那會鬧得臉紅。
我想了半天，實在記不起到底什麼時候病的厲害。
不知道怎麼的，我默默的就摸了過去。
想要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肌膚貼着肌膚，體味着從他身上傳過來的溫度，才覺得有些安心。
我趴在他的胸口，忽然有點渴望。
閉着眼睛慢吞吞的解他的扣子，解到第三顆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捏住了我的手腕。
我湊過去要咬住他的耳朵，“三哥，你不想我嗎？”
一股巨大的力氣將我掀翻，他翻身將我壓住，呼吸很重。
三個月，還是四個月沒做過了。
“不行。”他捏住我作亂的手。
我湊過去吻着他，“可以。”
女人的身體一向是跟着心走的，從前總有隔閡。牀底之間我總有剋制，如今念頭起來了，恨不得立馬瘋一場。
“沒有措施。”他緩緩呼吸着，似乎又受不住，低頭含住我的脣，一陣用力。
我的嘴脣發麻，愈加的渴望了。
“有了孩子就生下來。”
“再說，我是安全期。”
“三哥，求你，求你啦。”
現在他是我的三哥，我還有什麼好畏懼彷徨的。
我恨不得把先前的幾個月重新過一次，鬧騰的天翻地覆，也好過分分合合。
他沒說話，手伸進了我的衣服裡。
火熱，難耐，起起伏伏。
“知道我喜歡上別人的時候，是不是氣壞了？”
我摟着他的脖子，輕輕喘息着。
“想殺了徐文輝。”他很溫柔，並不着急，“又想把你拆掉。”
“哼。”我咬了他肩膀一口。
他忽然用了力，幾乎把我撞飛了。
“三哥……”
“三哥，三哥……”
我不停的叫着他，他間或應着我。
“別叫了。”蕭清墨咬住我的脣，汗水落在我的身上。
“爲什麼。”
“我有點受不住你這樣叫我。”
他今天時間很久，到了最後我已經撐不住了。迷迷糊糊的想着，難怪跟三哥發生關係的時候，覺得身體那樣的契合，原來早有交融。
……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我自己已經羞窘的不行，難得這樣心神輕鬆的放任自己。
“不必去見母親了。”蕭清墨拉着的手往外走，“我先送你回去，然後去公司。蕭然在家裡，你可以陪陪他。”
放了寒假我左右沒事兒，本來也不粘人的，不知道怎麼，就是不想跟他分開。
上了車，我撲進了他的懷裡，磨磨唧唧的說着，“你帶我去公司吧。”
“你沒有事情做嗎？”蕭清墨摟着我。
“有稿子要畫，不過跟你去公司也一樣。”我之前覺得自己要養孩子，開銷大，在一個漫畫app上接了一個任務。
張鳴離開了，但是我接下的稿子總是推脫不掉了。
趁着寒假高峰期用戶多，說不定能多賺一些錢。
“那也得回去接蕭然。”蕭清墨想了想，又嘆氣，“你跟着我去，我怎麼還能工作的進去。”
我偷笑，“反正你得帶着我。”
回去接到蕭然，他揹着小書包看我，“張鳴呢？”
“他跟他媽媽走了。”我過去要牽他的手，蕭然躲了一下，我知道他在生我的氣，
上了車，他坐在蕭清墨的那一邊，也不理我。
不過到底是小孩子沉不住氣，沒過多久就問我，“你不是張鳴的媽媽嗎？”
“我不是。”我對他笑。
蕭清墨教育他，“蕭然，往後對蘇軟客氣點。”
蕭然冷着小臉哼道：“她又不是我媽媽，我憑什麼對她客氣。”
我挽住蕭清墨的胳膊，樂不開支的笑，“反正我嫁給你爸爸了，你看着辦吧。”
半晌，我聽到蕭然嘟囔一句，“怎麼幾天沒見，好無賴的樣子。”
到了公司之後，我跟蕭然乖乖的待在休息室。
我低頭畫線稿，也能感覺到蕭然在偷偷看我。
“你夏天的時候，爲什麼離開了？”他捏着筆低頭寫字，裝作沒看我似的。
“那個時候覺得你爸爸不愛我，太傷心了，就離開了。”我看他嘴脣有點幹，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蕭然這才擡頭看我，“那你前幾天爲什麼又搬走了？”
我總覺的這孩子是在戳我傷口……
我有氣無力的說道，“覺得跟你爸爸在一起太難了，有點受不住。”
估計這個話題對蕭然來說有點難以理解，他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又問我，“那你現在不覺得難了嗎？”
我頓時底氣十足的說道：“這些年你爸爸心裡只有我，反正不管發生什麼他都會護着我。我只管躲在他懷裡就好，什麼都不怕了。”
“幼稚。”蕭然笑話我，見沒打擊到我，又補充道：“還軟弱！碰到事情就跑，還想讓我爸爸保護你！”
我笑的十分開懷，蕭然還小。他不懂，這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能讓你全心全意的依賴，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
他作業寫完之後，我跟他一起在紙上塗鴉。
“像不像你。”蕭然笑的得意。
我看着紙上那個嘴歪眼斜的人，捏着筆在紙上畫了幾下，一張漫畫形象躍然於紙上。
“這纔是我。”
蕭然看了半天，忽然問我：“你是因爲喜歡才學畫畫的嗎？”
爲什麼學畫畫呢……
我雙手撐着下巴思索着緣由，十八九那會兒要讀大學了。學習成績一般般，拿捏不準想學什麼專業。手上又有些美術功底，於是選擇了畫畫。
總有一點被遺忘的東西，藏在記憶的深處，像是螢火蟲似的從暗處飛過來。
我跟他說，“不，不是因爲喜歡。”
……
進入十六歲的夏天，長了一歲，開始思索着未來。
高一了，同班同學開始說自己將來要去哪個大學讀書，要學什麼專業，只有蘇軟內心一片茫然，似乎沒有什麼明確的未來。
放暑假自然有一堆作業。
她做着習題，慢慢地有些走神了。
“這題寫錯了。”邊上的人敲了敲桌子，用鉛筆圈出來一個點，“喏，過程都對了，怎麼小數點挪了一位。”
蘇軟一低頭，還真是，心不在焉的就寫錯了，於是勾了重寫。
蕭清墨看她寫不進去，索性將她的習題冊抽離，倒了一杯冰檸檬水給她。
“暑假想去哪兒？”他詢問她的意見，心裡已經敲定了幾個地方，還是想問問小姑娘的意思。
小姑娘咬着吸管，糾結的說道：“不知道誒。”
眼神飄忽，心神不定的模樣。居然就這麼看了他兩眼，起身走了。
蕭清墨眉頭飛快的皺了一下，想喊住她，又有些苦惱，青春期的小姑娘總該有些心事。
想了想，還是決定先不問。
伸手去幫她整理散落的參考書，一個藍色的信封從裡面掉了出來。
蕭清墨作爲一個過來人，哪裡能不明白這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