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脅他?”
他見我不收,眸光閃了閃。
“你以爲他知道你情婦的身份,還會爲你做什麼,見好就收,這一點他比你聰明。”他嘖了一聲,把疊整齊的紙收回懷裡。
“我...”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平穩,體內翻騰的冷意卻讓我的話無法出口。
周晨知道我情婦的身份.....
我想起最後解脫般的輕笑,那時候他真正在想的是什麼。
多年的陪伴,早已化作了洪水猛獸,把我淹沒,窒息。
閻遲暮見我愣在原,不再多說,扣着我的肩膀把我帶到昏暗的燈光下。
我反應過來時,已經在一圈人的中間。閻遲暮正在中間的主座落座,身旁的金勳身着寶藍色的絲質襯衫,四肢舒展的坐着,眼睛直直的盯着我,側身對閻遲暮說着什麼。
金勳是當地有名的“灰色商人”,在s市手眼通天,權勢與閻遲暮不相上下。
“過來。”
閻遲暮對着金勳點點頭,轉而對我使了個眼色。
大廳中心的鋼琴聲已經變得雜亂無比,間或傳來女人的銷魂的呻吟,我攥着手指,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過來,我不說第三遍。”周圍的目光帶着或多或少的探究,閻遲暮臉上有些陰沉。
現場的氣氛有些凝固,來自主座的威壓似是在笑唐我螳臂當車的舉動。
我擡起腳步慢慢的移向他,心裡對他懷間的位置很是抗拒。
“這位小姐要不願意的話,來鄙人的懷裡也是可以的。”周圍的人中,不知是誰大着膽子高聲調笑了一句。
閻遲暮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頭頂的壁燈昏黃,打在他的臉上,猶如羅剎。
“郝老闆說笑了,這位小姐可不是你能垂涎的,我可是用西郊都沒能一親芳容。”金勳突然出聲,話裡揶揄明顯。
底下傳來吸氣的聲音,隨後剛纔的聲音才笑呵呵的開口,“是鄙人唐突了。”
金勳滿意的笑了,僵硬的氣氛慢慢瓦解,卻橫生出另一種壓抑感,底下傳
來稀稀落落的笑聲,更是向在迎合。
我僵硬的坐在閻遲暮的懷裡,腰間的胳膊灼熱堅硬,我不適的調整了亦兮姿勢。
“金少,我在烏克蘭的一批貨物被扣了,您看會是哪方做得?”左邊第二座上一個眼睛狹長的男人支着腦袋,語氣隨意,好似真的只是詢問意見。
“會不會是黑吃黑?”另一個聲音迅速接話,議論聲疊起。
“烏克蘭海關可是金家老太爺的勢力範圍,那些個清關公司十有八九都是金家的產業,怎麼會吃你的貨。”
“鄙人覺得也有這個可能。”
我低着頭不去看他們,閻遲暮一直沒有出聲,只是坐在座位上慢慢品着茶,好似一切與他沒有關聯。
灰色清關,是獨聯體國家不可避免的一個現象,進口的貨物關稅高得駭人,以廉價爲優勢的中國商人不得不走非正規渠道,以謀生存。
而清關公司就是進行這一操作的中間人,多有政府大人物作爲後臺,三方受利。
“老太爺在烏克蘭的線路十有八九已經被吞併,剩下的清關公司只是個破殼子罷了。”金勳不着急掌控場面,修長的手指慢慢扣着桌子。
“哦?你們金家不就是在烏克蘭起家的,更何況傳言老太爺並沒有讓權,金少怎麼敢往下決斷。”狹長的眼睛閃着精光,那人不過二十四五的年紀,在衆人之間卻顯得極其老練。
“迦南兄消息倒是很通達。”金勳並不動怒,只是悠悠調笑幾句,被逼的節節敗退倒也不惱。
“哼,這貨扣的可不是我一人,我想在座不少都是被扣過貨的吧。”被叫迦南的人就是發難的青年,狹長的眼睛一一掃過衆人。
“我....我的貨也被扣了。”
“我也是,一個月前在烏克蘭海關。”
還有幾個人面帶躊躇的在兩人之間打量着,等待這場交鋒的結果。
“金少,你要怎麼解釋。”迦南看到只有兩人應聲很不滿的皺了皺眉頭,轉身直逼金勳。
“迦南兄自己也說了,老太爺並未放權,何必來問
我這個空有名號的家主。”金勳話裡帶着調笑,確是又把話仍回迦南身上。
迦南臉色帶着薄怒,確是安奈不發,恨聲說,“幾億美金的貨你是不打算吐出來了?!”
這一聲,引得全場譁然。
主座兩人安靜的如在茶樓聽曲,絲毫不顧底下火藥味十足。
迦南蹭一下站起來,1米9多的身高,生出一種威壓,目光直逼座上的金勳。
一時間劍拔弩張。
“烏克蘭政府換屆。”一直沉默的閻遲暮突然出聲,我擡頭看向他卻只能看見下巴冷硬的弧度。
“什麼?!”
底下的人顯然沒想到閻遲暮會開口,一時間愣住了。
搭上一條線路不僅是需要鉅額的金錢,更需要一些特殊手段。能搭上線還不在換屆中消亡的清關公司往往在一方有着不小的勢力。
以金勳的手段,那批貨估計沒到海關,直接私自扣下。至於他的目的,更是無從可知。
金勳眼裡帶着高深的笑意,慢悠悠舉起一杯茶抿了一口。
“烏克蘭政府5年一次大選,現在正是交接之要,金家再有權勢也不會這麼短時間重建線路。”
閻遲暮帶着特有的陰沉,剛纔站出來的兩個人都同時一瑟縮,懊惱站錯了隊。
金勳並不是沒有能力應對現在的場面,之所以節節敗退是在等閻遲暮表態,只有閻遲暮在衆人面前承認與他結盟,纔算是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看似是金勳和迦南衆人的交鋒,其實是金勳和閻遲暮的切磋。至於閻遲暮這麼快的出聲,金勳還是大爲吃驚的模樣,只是掩飾在淺淺的笑之間。
“這也就是說的確是金家吞的貨,不是麼?交接之要,難道不是在拿我們的貨在鋪路?”
迦南的聲音有些大,客廳傳來一陣異動,不少目光向這邊看過來,卻沒有人敢靠近。
“李迦南。”金勳聲音透着冷意,目光也變得森然,看起來是被這一聲喊得心情不快。
“你真以爲,你那幾斤幾兩肉可以跟我叫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