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兇悍之逃嫁太子妃
聽說太子爺懷孕了之後,澹臺凰不知道是因爲太驚恐,還是太不以爲然,所以沒有親自去探望,只派了御醫們去瞅幾眼,並且還吩咐了下去,一定要多開幾幅安胎藥,千萬不能讓漠北和北冥皇室共同的血統出了問題,這樣她會非常傷心!
而等到太醫們頂着滿頭的冷汗,懷着無語的心情到了太子爺的營帳之後,又全部被那“孕夫”轟了出來!據說一時間場面轟動無兩,整個漠北營帳四處都能聽到太子爺那聲兇狠的……
“澹臺凰!”
那被太子爺“親切”叫着閨名的澹臺凰童鞋,聽了那聲陰涼的叫聲,也沒那閒工夫去理會他,掏了掏耳朵之後,假裝沒聽到。就去吩咐了下人防守,又從北冥的長官們那裡把十萬大軍接了過來,然後就開始大張旗鼓的佈防,修築工事。
原本一片好心的楚太子殿下,是想給澹臺凰幫幫忙打把下手的,但是澹臺凰考慮到不久之前和君驚瀾稍微親密了一些,整個軍營就都是亂七八糟的流言,爲了避免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和楚玉璃有了一腿,所以選擇了跟他們全部都保持距離。
而也就在這一天,她和楚玉璃,都收到了信件,一個是通知,一個是請柬。
——楚長歌和皇甫靈萱大婚!
無疑,楚皇是態度非常不好的命令楚玉璃快點滾回去,語氣嚴苛,言語間大概是能看出來要是他不速度的滾回去,就會廢了他的太子之位。
楚玉璃看了,也只是淺淺淡淡的一笑,讓納蘭止燒了。太子之位,楚長歌沒有在乎過,楚長風沒有期待過,他楚玉璃,也沒有喜歡過。
但,若是他不想讓,誰也沒辦法從他手裡把太子印信收回。
而澹臺凰收到的,是來自皇甫靈萱的請柬,那個曾經被她一腳飛入河中的公主,被她踹了一腳之後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要跟她做朋友,所以往這邊傳了信件。
而東陵那邊知道的消息,是自己傷了腿,正在漠北的邊陲小鎮上養傷,所以這信件,是傳到那邊,不久之前被獨孤渺轉送到自己這裡的。
大紅色的請柬在自己手上拿着,澹臺凰拿着它翻來覆去看了很久,終而在請柬的最後頭看見了幾個凌厲而霸氣,卻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字——朕想見你!
在東陵,能自稱朕的,能在皇甫靈萱的請柬上動手腳寫上這樣一行字的,除了皇甫軒,便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所以,並不是要她去參加什麼婚禮,而只單純是皇甫軒想見她。
這請柬她展開的時候,楚玉璃正好也在,他偏頭看了一眼之後,便微微笑了笑,山水墨畫一般雅緻的面容顯得有些朦朧:“這大概是東陵大軍已經壓境三日,但皇甫軒卻還沒有下令動手的原因!”
一旦兩國交戰,澹臺凰身爲漠北的公主,是絕對不能也不會去東陵參加這場婚禮的。
澹臺凰將它擱在桌子上,一隻手在桌面上敲打了良久,不知道自己該去還是不該去。此番和東陵動武,若是去一趟,說不定會知道不少自己在漠北不知曉的消息,甚至還有機會遇見楚長歌和笑無語,知道關於紫羅珠和迦葉碸的事情。
但是,漠北,她如果走了,誰來主持大局?
澹臺滅隨時有可能反口發難,而尉遲風的大軍何時攻擊也未可知。去,還是不去,確實是個難題。
楚玉璃見她爲難,便笑了笑,開口建議道:“若是想去,你可以說自己在研究作戰方略,需要十二天,任何人都不得打擾!然後便派人在門口防守,不許任何人入內,若是這般,澹臺滅便不知道你已經不在漠北,所以問題並不會大!而在你到達東陵皇宮之前,尉遲風的人,也不會有動作。”
不愧是享譽天下的楚太子,便只是這一會兒,便想到了若是要去的應對之策,也推算到了她離開漠北之後,東陵的兵馬若是真的要動,約莫是什麼時候。
澹臺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但畢竟不能貿然便動身,於是便道了一句:“我先考慮考慮,你要不要去?”
“本宮是要去的,不回楚國,但大皇兄的婚禮也總是要參加,既然這般,就去東陵皇宮參加好了,雖然不合禮制,但皇甫軒也總不會將本
宮拒之門外!”楚玉璃淺淺笑着,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兩人又隨口聊了幾句,楚玉璃便回去了。
天色已經晚了,澹臺凰沐浴完畢,就躺在牀上開始想這個事兒。想起皇甫軒那雙燦金色的眼眸,她便覺得自己心頭有點沉重,上次在北冥,那個人千里迢迢爲她而來,最後卻招呼都沒打一個就走了,她原本以爲,是自己做了點什麼讓他有了成見,這次卻借了皇甫靈萱的手,說想見她。
去不去是個問題,若是去了,見不見那個人,又是個問題。本來就很心煩,這五月份還有蠢蚊子,一直在她耳朵旁邊嗡嗡嗡的鬼叫,毀了幾下都沒捉到,更添了一肚子火,她總不能用內力和蚊子在帳篷裡面幹起來吧?煩躁!
正在她十分心煩萬分蛋疼之間,忽然聽見一陣風聲。將她的簾帳門微微掀開,她睜眼看着一隻蚊子,在她的眼睛上方飛來飛去,她瘋了一樣憤怒的伸出兩隻手和該蚊子打架,但是揮了半天,那隻蚊子還是沒被她弄死,反而嗡嗡的更加鍥而不捨了!
她一怒,正準備起來非弄死它不可,然後一隻忽然伸過來,將那蚊子……夾住了!
那是一雙帶着金絲手套的手,白色的手套上面有着金色的圖案,即便隔着手套,也不難看出那人完美的手形。
偏頭一看,然後便看見了君驚瀾,他好看的眉頭微微皺着,看着自己指間那隻蚊子的樣子,似乎是有點想吐,於是整張臉都白了幾分。將手套扯下來,一把扔出了帳篷之外。
於是,這麼一雙價值連城的手套,就這樣浪費了。
澹臺凰知道他的潔癖,看了一下他的面孔,似乎是因爲“懷孕”的事情還不太高興,於是諂媚的笑了一聲:“多謝!”
他漫不經心的掃了她一眼,狹長魅眸中都是不高興的成分,懶懶勾脣輕哼了聲,然後將一旁她屏風上的衣服扯下來給她:“穿上!”
澹臺凰一愣,這貨素來是喜歡脫的,這還是第一次讓穿吶!她雖然納悶,但還是乖乖的穿上了,正準備去戴上人皮面具,他便已經一把將她扯進了懷中:“不必戴!”
旋即,風一吹,兩人便從帳篷裡面出去了,門口守門的侍衛絲毫不覺。
他是輕功,她是見識過的。幾乎是踏雪無痕,能入無人之境,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兩人前進的速度極快,她忽然想起百里瑾宸曾經告訴她,他的輕功,是從萬丈懸崖上掉落,才速成的。
正在恍神之間,他們兩人已經到了一棵大樹之上,草原上書不多,但也並不是沒有,茂密的枝葉將他們兩人微微遮了起來,可以看見地上的景象。
這下方,便是韋鳳她們的帳篷附近。
澹臺凰微微一愣,很快的開口道:“我們來這裡做什麼?”樹上蚊蟲很多好嗎?
“抓蚊子!”太子爺似是而非的說了一句,語氣有些戲謔,也有點詭譎。
然後澹臺凰想起了那隻被他夾死了的蚊子,心中一陣無語和惡寒,大半夜的跑到路上來抓蚊子,不是閒的蛋疼麼?正準備走人並把他推一邊去,他忽然看着前方的夜色,道了一句:“別動!”
這語氣,有些警示的意味。
澹臺凰皺眉,很快的偏過頭,隨着他的眼神看了過去,便看到夜空之中黑影一閃,而隱藏在暗處的絕櫻也很快的看見了,也跟着身型一閃,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微微皺眉,看着絕櫻大鵬一般飛離的背影,還有她臨走之前面上的一分凝重,偏頭開口:“你是說,軍營裡面有內奸?”
捉蚊子,其實是抓內奸?
“嗯!”他輕輕點了點頭,卻也沒拿正眼看她,顯然還是爲自己已經“懷孕”了,但是她竟然都不曾親自探望,侍奉於牀前而生氣。就派了幾個太醫,也未免太不將他放在心上了!
絕櫻現下走了,那麼要麼是調虎離山,要麼絕櫻就是那個內奸!但,澹臺凰很快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是絕櫻,如果是絕櫻的話,在發現王兄下落的時候,以她的身手,早就將王兄和陳軒畫一起殺了,何須這麼麻煩,那就是說,內奸還在這裡了。
韋鳳帳篷的旁邊是凌燕,凌燕的邊上是韞慧,接着便是成雅,然後是……白蓮?!
那麼絕櫻應該是被人引走了,而敵方的人也似乎是十分謹慎,絕櫻走了好一會兒,都還沒出來。
倒是澹臺凰奇怪的偏頭看了一眼君驚瀾:“你怎麼知道軍營裡面會有內奸,而且知道他們正巧今日異動?”
太子爺仍舊很爲自己沒有得到重視而生氣,所以還是沒看她,那雙狹長的魅眸微微眯了眯,看着前方解說道:“日前,和談那日,爺替你去阻攔耶律倍的援軍。起初是沒有什麼問題,在爺的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有人能活着回去報信。到後來,對方來了一萬援軍相助,耶律倍才得以帶着兵馬退回去,否則那一日,豈止是區區扯了他一條褲子那麼簡單,爺要他全軍覆沒!這幾日澹臺滅那邊都正在氣頭上,消了氣,他們纔有心思再來接頭!”
想要給澹臺滅的人馬一定的威懾,可以扯了耶律倍的褲子,也可以在那個的前提下還讓對方全軍覆沒,這樣便能讓他們知道,自己這一邊是不可戰勝的!但是,中途出了問題,顯然就是有人告密!
澹臺凰微微皺眉,還有疑惑:“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內奸爲什麼不早早的就將消息傳出去,而還拖了那麼久呢?”雖然君驚瀾是秘密出兵,十分隱蔽,但是畢竟幾萬大軍的開拔,不可能神不知鬼覺不覺,只能兵貴神速,所以被內奸知道並不奇怪,但是內奸知道了卻爲何不快點去稟報呢?
君驚瀾眸色微沉,閒閒笑了聲:“應當是被人看住了,行動根本就不自由!”所以無法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出去,但畢竟還是傳出去了,所以很大程度上挽回了那邊的敗局!
“但你又如何斷定,內奸就在這裡?”兩方人馬交戰,彼此之間互相派臥底,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但是君驚瀾卻定位在這裡,是否稍稍武斷了一些?
她這話一出,他便閒閒道了一句:“你要相信你王兄練軍的本事!”
澹臺戟是當世不出的戰神,天下間能與他比肩的,恐怕也就只有楚國的楚長風,他的手下,是不可能有叛兵的!也不可能有內奸能混進來,士兵們也都是一羣人一羣人的居住,即便是殺了人用易容術都不可能混進來!因爲人皮面具每天都要換,如果是普通士兵就一定會被發現!所以內奸在普通士兵之中,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內奸便該是單獨居住的人。韋鳳也並未發現連雲十八騎的將領中有人用易容術,所以也不會是他們!
那麼,也就只剩下這幾個人了。
澹臺凰聽他對王兄的評判,覺得有道理的同時,也很快的分析出了其他,接着便覺得心中一陣發沭,直覺告訴她,韞慧和凌燕都不可能是內奸!韋鳳是他的人,也不會有問題,那麼應該就只有那個白蓮!
看來,是她錯信了陳軒畫的話,不該收留那個女人!
見澹臺凰的眼神都放到了白蓮的帳篷上,君驚瀾忽然低笑了聲:“陳軒畫沒有問題,只是你有沒有發現,白蓮的身型,很像一個人?”
他一問,澹臺凰就想起白蓮第一天出現在他們面前,君驚瀾似乎多看了她一眼,眼神有點奇怪,她想了想,也似乎是在心中有了些印象:“你是說……聶倩兒?”
她忽然想起來,白蓮的身型和聶倩兒是有點像,但畢竟長相完全不同,所以她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想。
“當日看見她,爺便覺得熟悉,而瑾宸走之前說他救了聶倩兒,找了一個姑娘換了臉,若是這樣的話,一切就都該明朗了!”得來全不費工夫,若是在聶倩兒在別處,他還要多操些心,擔心她什麼時候會突然從何處下手,也就在眼前,便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今日此來,不過是猜測都已經有了,要來做最後的求證。
他這話音一落,暗處隱藏了半天的黑衣人,這才終於是小心翼翼的出來了,他四處看了看,確定絕櫻是真的走遠了之後,方纔輕手輕腳的進了帳篷。
而他一進去,君驚瀾便抱着澹臺凰飛躍而過,落到了帳篷頂端。
兩人武功都高,落地無聲,也未將帳篷踩扁。
接着,便聽得裡面的聲音傳來出來,是一個男子,聲線很是暗啞低沉:“上次的消息,你傳出來的太慢了,險些壞了我們的大事!”
“我有什麼辦法,澹臺戟和君驚瀾並不相信我,派了高手守着我,你剛剛不是也看見了嗎?”白蓮的聲音此刻沒有遮掩,聽起來,還真的很像是聶倩兒的聲線!
那男子冷冷哼了一聲:“最好是這樣,要是讓我知道你因爲對君驚瀾的心思背叛我們,有你好受的!”
“你可別忘了,我好歹個公主,你敢這樣對我講話!”白蓮當即冷冷哼了一聲。
那人一聲冷笑:“公主?你還真當你是公主?若不是我,你能知道你自己是公主麼?也不怕告訴你,那個人看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被人換了臉,不然你以爲二王子會讓你來做奸細?你一定不知道吧,那個人是從南海來的,和無憂老人、笑無語一樣,通曉天命,知星辰異變,也能看穿很多詭譎之事,他只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白蓮!”
畢竟白蓮公主,是二王子的心上人,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涉險的!而自己在撿到這個女人的那天,一眼就認出來了,帶去找二王子殿下邀功,最後這女人被看出已經被人換了臉!
說起那個人,白蓮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那個人有一雙古井一般幽深恐怖的眼眸,在看見自己第一眼的時候,便發出了一聲嗤笑,在澹臺滅的耳邊說了幾句話,澹臺滅先是將信將疑,而在試探了自己幾句話之後,似乎失望,並派了人去據說找到自己的地方搜尋,最後就將自己派來了,這麼說起來……
澹臺凰在外面聽着,也忍不住看了君驚瀾一眼,又是一個通曉天命的人,甚至能和笑無語那個神棍比肩?!是當真如此,還是那個黑衣人在危言聳聽?她這一看過去,君驚瀾只淡淡掃了她一眼,示意她接着看。
淡淡一掃,幾乎都沒有正眼看她,於是澹臺凰知道了,這貨還在爲那件懷孕了自己卻沒有親自看望的事情生氣。她嘴角抽了抽,便只得接着聽下去!
而帳篷之內,見白蓮老實了不說話,那人又陰涼的笑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粉包,放到桌面上:“二王子有命,等到尉遲風的人都被打回去之後,你就將這包毒藥想辦法放到連雲十八騎的水源之中,大事一成,二王子會好好獎賞你的!”
白蓮看了一眼那藥粉,眉梢一皺,不甚在意道:“獎賞我不在乎,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如你們所說,只要澹臺戟敗了,澹臺凰沒了後盾,君驚瀾便不會迎娶她做什麼太子妃?”
說起自己的心上人,她既是愛又是恨,可是這恨在愛意麪前,卻顯得那樣微不足道。上一次在雪山看見他,只有天知道她忍得多辛苦,纔沒有投過去癡戀的目光。
她這話一出,那人聞言便又是一聲嗤笑:“君驚瀾是一國太子,想要迎娶一個民女就已經極難!更何況二王子已經說了,既然澹臺凰一心站在澹臺戟那邊,那麼他奪得勝利之日,便會以叛國之名通緝澹臺凰,君驚瀾即便再喜歡她,也不可能爲了一個女人和漠北爲敵!”
“那好,這件事情我做!”白蓮一把將藥粉抓到自己的手上,然後藏好,便冷聲道,“你可以走了,那個看守我的女人要是回來了就麻煩了!”
這話一出,黑衣人點了點頭,便出門,他走到門口,又冷哼一聲:“你最好記住了,別想玩什麼花樣!二王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你若是敢背叛,必然叫你生不如死!而且,要是讓白蓮公主的父皇知道自己的女兒下落不明,還好端端的遭人換了臉,你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白蓮咬了咬牙,不耐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那黑衣人出了門,轉身便住,澹臺凰猶豫了一下,原本是準備出手宰了他,君驚瀾卻忽然拉住了她,微微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澹臺凰見他神情堅定,皺了皺眉,沒有出手,眼睜睜的看着那個人走了。
那人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之後,君驚瀾便用密室傳音涼涼道了一句:“楚長歌給的藥還有麼?”
藥,迷?藥?
澹臺凰趕緊點頭,這種好東西,她是一直都隨身帶着的!於是,便將藥粉拿出來遞給他,他如玉長指接過,打開藥瓶,往空中一灑,廣袖一揮,便有一陣大風揚起,帶着那風一路吹入了白蓮的帳篷。
不一會兒,裡面便傳來“咚!”的一聲,倒地的聲音!
太子爺從袖口裡面拿出一個瓶子,遞給澹臺凰,道:“裡面裝的是經過處理之後,顏色發黑的麪粉,你進去將毒藥換出來!”
說完,他便從帳篷頂端跳了下去。舉步便走……
澹臺凰聽了他的建議,很快的下去將事情處理完,便跑了出來,匆匆忙忙跟上他的步伐。跟在他身後,十分納悶的問:“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多省事!”
“留着她不殺了她有用!”他淡淡回了一句,語中隱有笑意。她不是笨人,但是竟然這一點都沒有看出來,那便說明她現下心智有點亂了,這亂了,自然是因爲自己似乎生氣了。
他這樣一提點,澹臺凰也終於反應了過來:“我明白了,你是想借用她誤導澹臺滅?”
“是!留着她,你想讓澹臺滅那邊知道什麼,澹臺滅便會知道什麼!”他輕聲應了一句,卻並未回頭。
澹臺凰點頭表示明白,便大步跟上了他的步伐。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反而掌握了主導權,到時候還能誤導澹臺滅的人!尤其她今日還看出了澹臺滅的一個態度,他讓聶倩兒在尉遲風的人退回去了之後再下手,就說明,他是真的決定和自己先聯手趕走東陵的人!
一路想着,一路跟着走。
太子爺雖然“生氣”,但是到了營帳,也沒有丟下她獨自離開,抱着她飛了進去,同樣被叫人瞧見。而他們進去之後不久,絕櫻便來了,說是有要事要稟報她。
澹臺凰看了君驚瀾一眼,便點頭讓她進來。
絕櫻進來之後,也沒有行禮,只是冷着一張臉對着澹臺凰道:“我發現那個白蓮可能有問題,短短七天,兩次我見着了黑衣人,追上去,而對方都沒有認真和我打鬥,看樣子是隻想拖住我,第一次我沒太在意,但是加上這一次,我覺得這是有人在調虎離山,你要小心她!”
澹臺凰倒沒想到絕櫻雖然便調走了,卻還能這樣敏銳,十分讚賞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剛剛已經確認了她是內奸!你先看着她,有計劃我再通知你!”
絕櫻先是一愣,隨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說完,轉身便走。
澹臺凰看着她的背影,卻忽然叫住了她:“絕櫻,半城魁他……很久沒出現了,你什麼時候想走,去找他,可以隨時通知我!”
這一次自己的心事被戳穿,絕櫻卻沒有羞澀,只是背對着澹臺凰,冷冷的道了一句:“他是一個重諾的人,說了欠了你一條命,他便一定會來還,我等得起!”
是的,那個人向來重諾,只是唯獨……就對自己失信了。
她說完,沒等澹臺凰再開口,便大步出去了。澹臺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有點唏噓,扭頭看了君驚瀾一眼:“你知道他們之間可能有啥事兒嗎?”
這貨素來是無所不知的。
但是太子爺仍然在生氣啊,所以不冷不熱的道了一句:“你想知道,便去問她,沒有人比她自己更加清楚。”
澹臺凰被賞了一個冷臉,倒也不氣餒,接着問:“聽那個黑衣人的話,澹臺滅那邊有一個能和笑無語、無憂老人比肩的高人!正好皇甫靈萱和楚長歌大婚,給我發了請柬,笑無語作爲楚長歌的好友,一定會幫着來迎親,我想去問問他,也和楚長歌他們打聽一下迦葉碸和紫羅珠的事情,也能順便刺探軍情!”
既然是南海來的,笑無語肯定知道!
“嗯!”太子爺不冷不熱的應了一聲。
澹臺凰嘴角一抽,十分蛋疼的看着他:“這次,你不陪我去?”
“不去!你不是和楚玉璃相談甚歡麼?讓他陪着你去是一樣的!”太子爺的聲線依舊是慵懶動聽,但是醋意十足,幾乎能將屋頂掀翻。
澹臺凰的嘴角又是一抽,看着某人那橫吃飛醋的模樣,忽然壞心眼的轉了轉眼珠:“我忘了告訴你,楚玉璃也去!”
“……”太子爺的脣角忽然勾了起來,那笑意隱晦不明,很是好看。
然後,澹臺凰又看着他的肚子,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終而伸出一隻手,像模像樣的在他平坦的小腹上摸了摸,嘆息道:“也是,你如今懷了身孕,也確實不適合長途奔波,這樣容易出事兒,對我們孩子也不利!既然如此,我便和楚玉璃一起前往,你就好好在漠北養胎,等我回來!”
太子爺脣角的笑意更加溫和,溫和到幾乎能吃人。他“懷孕”了難道不是用來求得關心的嗎?怎麼變成了給其他男人提供獨處機會?
“澹臺凰!”
陰森恐怖的吐出了幾個字。
澹臺凰聽了,又笑眯眯的道:“不要這樣叫我,我會盡快回來的,這幾日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切不可出了什麼岔子!”懷孕!老子叫你懷!
“你……”
他這個音一出,澹臺凰也斂了刺激他的心思,趕緊道:“是不是終於決定跟我一起走了?”再玩下去容易激怒!
這下,他算是明白了她的意圖!冷冷“哼”了一聲,涼涼道:“不去!你給爺小心了,若是讓爺知道你和楚玉璃過度親密,你知道爺會怎麼做!”
這威脅的話一出,澹臺凰和他對視了半晌,看他不似開玩笑,好像是真的不想去,皺了皺眉頭,然後沒再堅持。
到了第二日一大早,她將雲起和拓跋旭叫來,說了自己的決定,並讓雲起守住自己不在的消息,並和拓跋旭一起守着自己的營帳大門,不讓任何人進來,那兩人雖然爲難,但最後還是咬牙答應了,最終澹臺凰才喬裝打扮了,帶着人離開了漠北草原。
楚玉璃是光明正大去的,所以澹臺凰和他一起,帶着侍衛們混出去,也沒被人看出端倪。
只是,這一衆侍衛之中,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出了一個人,他樣貌普通,卻偏生長了一雙極爲惑人的魅眸。跟在部隊之中,那正是昨兒和澹臺凰鬧脾氣,打死不願意跟着來,最後被澹臺凰安排留在漠北養胎的太子爺!
東籬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無語的看着自家主子的背影,爺,您這是何苦,又離不開太子妃,又不放心她和其他男人待在一起,又要鬧脾氣,最後又拉不下臉,結果鬧得冒充侍衛偷偷跟着!您說您這是何苦……
半路上,翠花抱着小星星的零食往前走,那死活也不願意看自家主人這樣死皮賴臉跟上的小星星,也不得不被迫跟着一起走!這該死的翠花,居然偷了星爺的零食威脅,星爺再也不相信你這個臭狐狸了……哼!想着,它又看了一眼澹臺凰的馬車和自家主人,再想想自己,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果然母的都愛欺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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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悲傷的摸了一把滿頭的白髮,唉,昔日農民的頭上壓了三座大山,好不容易纔出了頭,如今月票榜上山哥的頭上壓了四座大山,各種憂愁。這是一個月票榜被一再超越的年代,這是一個訂閱榜掉到沒有的年代,這是一個評論區每天準有人來人身攻擊的年代,這是一個沒事兒還有人來讀者羣鬧事兒的年代!山哥就在這樣飄搖的環境中,艱難的創作,你們還有好多人不給月票,嚶嚶嚶……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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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分感謝弟兄們的鑽石、鮮花、打賞、五星級評價票,還有可愛的月票,愛你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