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三月底了,一天剛吃過晚飯,蘇府派人來找蘇氏,嚇得蘇氏以爲大嫂出了什麼事,等問了說不是,是蘇御史在府裡發火,蘇氏送了口氣,能讓大哥發火的,肯定又是二侄子罷了。ww.la
但大嫂能派人來找她過去,看來事情不小,蘇氏叫了春草來看着旻山,和三老爺匆匆趕過去。
一進蘇府,趙婆子就急忙迎上去,說都在老爺書房哪,剛進院就聽噼裡啪啦的打板子聲音,蘇氏急忙走過去,一看兩個趴着捱打哪,是大侄子和三侄子,怎麼不是老二出事?
大哥書房外的下人都老遠的立着,看見蘇氏到了,臉上才露出喜色。
蘇氏直接進去,看見大嫂坐着,神色緊張,大哥一臉怒容,看見蘇氏還怒道:“你怎麼來了?”
蘇氏輕聲說道:“我來找大嫂有點事,說是在書房就直接過來了。”
蘇御史也不說破小妹的謊話,定是有人去告知了她,不然這大晚上的有何事來找。
陶氏看見小姑子來了,才臉色一鬆,老爺就還對小妹和藹點,對兒子那隻會嚴厲又嚴厲。
蘇氏賠笑問道:“大哥,這是咋啦?侄子惹你生氣,打幾下就行了,要是打壞了,大嫂不跟着難受呀。”
盛怒的蘇御史看了看老妻,沒出聲,蘇氏趕緊走出去,讓人打板子的下人停下,趙婆子招呼幾個有力的婆子把兩個主子擡走,蘇氏就又回到書房。
看這樣子大哥氣的不輕,啥也別問了,蘇氏就對大哥說道:“我先扶嫂子回房去,可別把大嫂給氣着了,大哥,我家老爺也來了,要不讓他陪你說說話?”
蘇御史搖搖頭,蘇氏趕緊攙扶着大嫂回了正院,三老爺門口等着,蘇氏讓他先回去,等會她自己回府。
進了屋子,陶氏才徹底鬆口氣,拉着小姑子的說說道:“幸虧你來了,你大哥發這麼大火還是第二次,頭一次就是爲了娶丁氏,把老三一頓好打,等他娶親時都拐着走,這會又是老三,我都不敢勸,我要是說話,你大哥更怒,所以我一看不好,趕緊派人去叫你,不是你來,還不定要打多少板子。”
蘇氏急忙問這又是爲何,陶氏嘆口氣道:“這回老大和老三哥倆一起來找你大哥,老大說他要去國子監當個博士,你說一個好好的正七品的職務不幹,去當那從七品的博士,還說要去懷山府呆三年,你大哥說就他那不務正業的還去當學正?誤人子弟,這就算了,可老三說要去西昌府當個通判知事,這麼多年都沒幹過正事,你大哥對他也死心了,突然跑來說要去西昌府,可把你大哥給氣壞了,這老三又是個擰的,就和上回要娶丁氏一樣,梗着脖子和你大哥說話,這不,你大哥一氣之下,兩個都捱打了。”
蘇氏聽完放了心,多大點事呀,就是大哥那個老古板,典型的古代父親,什麼都要聽他的,他認爲的好就是好,但兒女各有各自的想法,只要不是幹壞事,到頭來還不是擰不過?
娶丁氏,因爲是祖母家的侄孫女,反對是因爲三侄媳那外族長相,可又沒法明面上說,因爲蘇家兒女都有丁氏血統,好彩的是沒有一個具有那種長相的,但蘇御史也不能不承認他也是來自祖母的血統。
今天這事,無非是子女選的不是大哥期望的,所以他怒了,但蘇氏看,結果肯定是拗不過子女的,盛怒之下他是打了人,過後大哥也會好好想想的,畢竟他還不是那頑固不化的老學究。
蘇氏用這安慰了大嫂,陶氏是緊張兒子,怕了古板的丈夫,一時着急,聽了小姑子的話,也放了心,見天晚了,趕緊的派人去送蘇氏回府。
出了大門,蘇氏看見來時做的馬車還停在門外,三老爺下了車,蘇氏微笑走上前,讓老爺扶着上了馬車。
回去後,三老爺聽了太太說的,也不以爲然的說道:“既然內侄們想去做,也挺好,又不是吃喝嫖賭,打什麼打?大舅兄也太……”話沒說完,看家太太瞪眼,就停下呵呵兩聲。
蘇府蘇王氏院門口攙回捱了打的相公,也跟着掉淚,蘇哲志哎呦哎呦的,還勸媳婦,“別哭,就是疼點,養幾天就好了,就是這事,你可別去母親那唸叨,讓母親着急,等父親冷靜了,我再去好好說說。”
這事頭晚相公就和自己說了,說是介紹他過去的一個先生會帶他去懷山府呆三年,將來回來了纔好有個業績。這時蘇王氏才知之前擔心的事,原來是相公聯繫這事去了,不是在外喝花酒有了人,放了心但又擔心如今了,相公去三年,她個嫡長媳是不能離開府的,總得派個人跟着去伺候吧,蘇王氏又發起了愁。
那頭蘇哲東回去,裝着跟沒事似得,還安慰哭泣的丁氏,揮手說沒事的沒打幾下,可一轉動,就呲牙咧嘴了,慌得丁氏趕緊讓人拿藥油進來。
不提這事,到了四月初一,素娘生了,是個兒子,蘇氏聽到喜訊,就想,算是愚人節生的嗎?可惜是陰曆。
提前回來候着媳婦待產的羅先生激動就跑來找三老爺了,蘇氏還玩笑說紅雞蛋拿來了嗎?羅先生就又飛快的跑回去了,蘇氏哈哈大笑。
看到蘇氏來看望,素娘疲倦的臉上滿是喜悅,蘇氏看了看出生都差不多的紅皮嬰兒,誇了誇,交代下人們好好伺候。
蘇氏問娶了小名了沒,素娘微微一笑,說道:“也是生了想起的,就叫愚仁,之前想的都用不着了。”
蘇氏一愣,和她想到一塊去了,忍不住掩嘴樂,素娘還調皮的說道:“老羅還問我啥意思,我說大智若愚的愚,仁德的仁,又是長子爲仁,老羅還說是個好名字,大名就讓老羅去想吧。”
說完倆人會心一笑,蘇氏也不打攪她休息,說了幾句就回去了,也給老爺學了新生兒的小名,老爺也點頭說好名字,蘇氏暗樂。
接下來大房忙着十郎的婚事,侯夫人是忙的歡天喜地,十郎是她三十之上生的嫡子,自小乖巧好讀書,從不惹父母生氣,又是大房最後十郎這輩最後一個成親,侯夫人自然盡心盡力。
蘇氏送了大禮,也幫不上什麼忙,如今的侯夫人幾個媳婦都帶出來了,她自有幫手。蘇氏就是在喜宴上和認親出面就行了。
伍家送嫁那天也讓侯夫人歡喜,看的出伍胡氏給女兒的嫁妝也費了心,要不說嫁妝是一個媳婦在婆家的第一個印象,雖然嫁妝不歸夫家管,但嫁妝的多少,不僅是孃家的面子,更是夫家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