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風帶起的勁風如利刃拂面,可魏丘平卻躲避不過,人境九階的修爲對抗天境五階的高手,這無疑是以卵擊石。
胸前實實地捱了一掌,魏丘平整個人倒飛出去,撞擊在了假山上,再滾到在地。
“噗……”
他的口中噴出了大口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身前的衣襟。
隨他而來的黑衣人此刻俱都人心惶惶,他們本就是拿錢賣命的殺手,眼看着僱主就要被殺,錢財拿不到不說,只怕自己的小命也要不保,相互使了個眼色,紛紛不約而同地動作,朝着四面辦法逃竄開去。
然而早在一旁整裝待命的侍衛又怎會讓他們輕易逃脫,一片刀光劍影之後,原本還活蹦亂跳的黑衣人,都個個身手重傷,癱倒在地,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血腥氣味。
“全都給我關進地牢,嚴加拷問!”李如剛森冷着面容,下令道。
衆侍衛領命,上前欲擒人。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已失去抵抗能力的黑衣人,突然一個個掙扎着從地上爬起,身上的傷口不斷涌冒着鮮血,可他們卻渾然不覺疼痛,渾身上下散發出詭異的狂暴氣息。
就連早已昏迷的魏丘平,竟也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眸,那眼中赤紅的顛狂血色,叫人心悸。
周圍侍衛都被嚇了一跳,手中武器緊握,卻無人敢貿然上前。
李如剛也緊蹙了眉頭,這些人的樣子都太不正常,好似被人操控了一般,一個個都失心智。
然而他們不動,卻阻止不了黑衣人們的暴動。
不管不顧,狂暴嗜殺。
好似完全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殺人機器,即使身負重傷,手腳皆殘,只要命在,依舊赤紅着眼,瘋狂撲殺,一旦觸及對方,甚至張口來咬,一個侍衛不慎,瞬間被咬下了一片頭皮。
那顛狂,叫人心驚膽戰。
李如剛不再手軟,朝侍衛下了死令。
一直躲在暗處偷窺的司徒卿,此刻也忍不住咂舌,這完全是異世版的殭屍大戰啊,有木有!
不錯,這些人之所以會如此顛狂,確實是她下的毒,方纔她被圍困時,掀起的那一陣寒風便是她下藥之時。
只是沒想到,她從古墓中偷藏的毒蛇裡提取出來的毒液,竟然有這般強悍的藥性。
但這些人卻必須得死,因爲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否則她這招栽贓嫁禍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這毒藥以後還是少用爲妙,免得一不小心,就引起個世界末日。
眼見那羣黑衣人一個個慘死刀下,連魏丘平也被李如剛一劍穿了心,始作俑者的司徒卿也悄悄起了身,拍拍屁股溜走了。
金烏西落,霞光滿天。
原元城的城南門樓前,此刻正排着長長的人龍,等待着盤查出城。
眼看離城門關閉已經不足半個時辰了,可前頭卻依舊人頭攢動,看不見底,不免叫人心神焦灼,怨聲四起。
好好的,戒什麼嚴呢?
本來大夥都是進城來看那廚藝爭霸的熱鬧,可不想比賽結束,這城門卻戒嚴了。
說是近來城內生人衆多,爲免賊人趁機作亂,因此,凡進出城者必須嚴
加盤查。
可這原元城哪天不是人來人往,生人衆多,作亂的賊人更是滿街亂竄,也不曾見過有人來管啊!
所以有心之人都暗地猜測,這戒嚴之舉,定和那傳說中的靈廚大人有關!
只是,這些心裡頭的小想法終歸也只能在心裡頭想想,誰也不敢往外說,免得說多了,說錯了,就得被城主大人請進牢裡喝茶了。
此刻,人潮又朝前推進了幾步,一位女子正牽着馬兒朝城門處走去。
只見她身形高挑,氣度不凡,一身水藍色長裙隨行而動,青絲如墨隨風輕揚,半遮半掩的面紗更爲她增添了一股飄渺的神秘氣息,那僅露在外的一雙美眸,顧盼之間似蘊含着萬丈光華,叫人爲之矚目。
“例行檢查,小娘子請摘下面紗!”那侍衛頭頭一見是個美人,急忙擠開手下,親迎上前,笑顏讒讒,眼放狼光。
“怎麼?大人覺得我像壞人?”女子美眸輕睨,吐氣如蘭。
侍衛長頓覺三魂丟了兩魂,臉上淫光更甚,“像不像,那也得看過了才知道!”
“不行!”女子斷然拒絕,嬌嗔道:“我的樣貌是不能給人隨意看去的!”
侍衛長眉頭頓蹙,佯裝發怒,“城主大人有令,任何人都必須檢查,怎麼,你想抗命嗎?”這到口的肥肉,怎麼還能叫她跑了!
那女子似乎被城主大人的威名震懾到了,氣焰頓消,臻首微垂,爲難道:“大人若真想看,也不是不行,只是……”聲音漸柔似羞澀!
“只是什麼,你快說呀!”侍衛長色心難耐,急忙催促。
女主擡頭睨了他一眼,彎彎的眉眼中滿含羞澀,“只是我的樣貌只能給我未來的夫君看,若大人看了,就必須對我負責!”
侍衛長聞言頓時喜上眉梢,沒想到攤上這趟苦差竟然還有這等豔福,當下便迫不及待答應了,“這好說,你把面紗摘了給爺看看,爺今晚就領你進門!”
“那大人可不能反悔!”女子再次求證。
“放心放心,爺一定說話算話!”侍衛長一口應承,送上門的豔福,不要是傻蛋!
女子放心了,盈盈一笑,白皙纖長的手指緩緩撫上自己的面紗。
此刻,在場衆人的目光都被這一幕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等待一窺那紗下風光。
巧手輕勾,那纖柔面紗輕輕掉落,赫然露出了女子的真容。
“嘶……”
霎那間,抽氣聲此起彼伏!
那個膚啊,凹凸不平!
那個脣啊,大如香腸!
那個醜啊,驚天動地!
這般絕色,簡直太震撼人心了!
就連侍衛長都呆愣原地,忘了動作!
女子輕輕擡眸,對他報以一笑,紅脣輕啓,嬌聲道:“矮油,不要這樣看人家啦!”
“嘔……”
侍衛長再也按耐不住,吐了。
衆人都承受不住,移開了雙眸,也終於明白,爲何這女子非得要侍衛長負責才肯摘下面紗了。
因爲這面紗一摘下,是個人都不會對她負責!
那女子一見侍衛長不適,急忙關切詢
問,“大人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啊,你家在哪啊,我陪你回家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那侍衛長吐的更加厲害了,邊吐還邊嚎,“來人啊……嘔……快把她給我趕出城去,快……嘔……”
侍衛們一聽,立馬上前趕人。
那女子不依,好不容易找到個願意負責的冤大頭,怎肯放手,頓時手腳並用,撒潑耍賴,可終究雙拳難敵四掌,最後被兩個侍衛架着,連人帶馬,拖出了城門外。
“大人,你要對我負責啊大人……”遠遠地,還能聽到女子悽慘的哭嚎聲傳來。
一場見光死的悲劇,就這樣在人們同情的唏噓聲中徹底落幕!
再說那女子,被侍衛一路拖至到城門外,無情地丟在了塵土之中。
“快走吧,別在這丟人現眼了!就你這樣還想要人負責?切,還是找座尼姑庵剃度出家吧!”
侍衛們嗤笑着,嫌棄地拍了拍手,轉身回去了。
那女子又嚎了幾聲,隨後也漸漸沒了聲音,再擡頭時,臉上卻毫無淚光,眸中一抹邪肆精光閃過,大紅脣微勾。
“切,一羣傻缺!”
司徒卿輕啐了聲,利落地爬起身,將手中的面紗重新遮回了臉上,隨後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夕陽如火一般燎原天際,黑夜的腳步也在漸漸逼近。
同一時辰,城主府的一處別院中,李如剛正一臉凝重地跪在地上。
“主子,魏丘平盜空了藏寶室,雖然他已被擊殺,但珍寶卻憑空消失、查無去向!”
室內,有一身形修長的男子正負手立於窗前,望着天際如火紅霞,聲音淡淡,卻悅耳如泉,“你確定是他所盜嗎?”
李如剛怔了怔,道:“是我親眼所見他從山洞中出來的,而且徐老也指認是他所爲!”
“是嗎?”那男子輕輕一笑,笑意中卻帶着幾分諷刺,“這世間的事,並非親眼所見便是真!”
李如剛凝眉沉色,“是屬下辦事不力,請主子責罰!”
男子卻朝他擡了擡手,“此事不能全怪你,起來吧!”
“謝主子!”李如剛依言站起,想了想,又道:“主子,魏丘平等人在死前行爲十分詭異!”
“哦?如何詭異?”男子疑問。
“好似心智被人控制一般,雙眸赤紅,不知疼痛,而且瘋狂嗜殺!”李如剛凝眉道,即便是他,想起當時的場景也覺得心有餘悸。
那男子沒有答聲,依舊靜靜望着窗外越發暗沉的天色,良久,他才微微一笑,“司卿呢?”
“他也失蹤不見了!”面對男子突然轉移話題,李如剛並未感到奇怪,主子的心思總是這般難以揣測。
男子聞言卻輕笑出聲,似乎有些愉悅,“他的事以後你不必管了,其他按計劃進行便是,派人去通知公主一聲,我要即刻起身回京!”
“是!”李如剛領命而去。
此刻,窗外的霞光已全然被夜色遮掩,璀璨的星光陸續點亮了夜空。
男子望着天際,眼光深邃而渺遠,似是透過黑暗,看某個遠方。
微笑呢喃:“我們很快就會再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