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丘平面色緊繃,但性命攸關的時刻,他還是選擇保命要緊,命都沒了,再多的寶貝也沒用。
“此次廚藝爭霸的獎品是由當今皇上御賜的,其中有一枚萬年冰魄,不僅堅硬無比,火侵不化,還擁有避熱驅邪、駐顏防腐的奇效,我想要得到它!”
萬年冰魄?司徒卿鳳眸清亮,他說的應該就是玄冰魄了,沒想到竟然是這次得勝者的獎品!
想到密室中那兩枚一模一樣的冰晶,她眸光微眯,恐怕這李如剛就沒想過要把真的玄冰魄送出去吧,可惜一個個千算萬算,結果卻被她捷足先登了!
眉目不動,司徒卿隨手就將那裝瞭解藥的瓷瓶丟給他,收起了桌上的銀票。
魏丘平忙不迭倒出解藥,一看,急切之色頓起,“怎麼只有一半?”
“剩下一半待比賽結束自然會給你,免得你中途反悔又來找我麻煩!”司徒卿淡淡道,起身撫了撫衣服,準備離開。
“那若是你中途反悔怎麼辦?”魏丘平不甘反問。
司徒卿頭也不回,朝後揮了揮手,“那你只能自求多福了!”說完,身形一縱,消失無蹤。
片刻之後,書房中傳來一陣憤怒不甘的嘶吼聲以及摔砸破裂的嘈雜聲……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錦裡客棧,上等客房中。
司徒卿正蹙着眉頭,窩坐在椅子上,擺弄着一枚碧綠無暇的古佩。
她對着古佩一陣摩擦搓捏,嘴裡還好似神經質一般,不停碎碎細語。
“急急如律令,老鬼快顯靈……”
“菠蘿菠蘿蜜,老鬼快顯靈……”
“麻利麻利哄,老鬼快顯靈……”
……
很快,她就把會的、不會的咒語都叨叨了個遍,手中的靈介玉佩也被搓揉的油光發亮,可期待中的影子卻依舊沒有出現。
尼瑪!這死老鬼究竟去哪了?
司徒卿一臉鬱猝!
該不會它根本就沒跟着她出來,還呆在古墓裡吧?
“女娃娃,我說了我不是鬼那種污穢的東西!”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司徒卿嚇了一跳,連忙扭頭看去,就見身後的房頂上,赫然飄忽着一個半透明的虛影。
嘴一咧,笑容滿面!
“原來你在這裡啊,我正擔心你呢!”
“哼!擔心我作甚?”虛影冷哼一聲,忽一下飄到司徒卿跟前,模糊的眉目緊緊盯着她,“不是你將我關進這乾坤錦囊中嗎?”
司徒卿被他詭異的眼神盯着,渾身雞皮疙瘩都立正站好,嘴角卻愈發上揚,賠笑到底,“瞧你說的,將你放入乾坤錦囊不是爲了避免發生意外嗎?要知道,外面的世界雖精彩,卻也危險多!”
“是嗎?”虛影聲調拔高,顯然不信!
“當然!否則,我大可繼續關着你,爲何還要放你出來!”司徒卿神情肯定,語氣肯定,心中亦是肯定,忽悠能讀心的精分老鬼,必須從內而外的高度一致。
“你的意思是,現在沒有危險了?”虛影依舊狐疑,但是語氣明顯緩和許多!
“嘿嘿,危險還
是有的,但是現在有銀子了!”她邊說邊掏出銀票對他晃了晃,喜滋滋地道:“你看,足足五十萬兩銀子,夠咱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先將他哄好了,纔好套他話!
“哼,不過區區五十萬兩銀子,就把你高興成這樣!”虛影語氣滿是不屑,又飄回了半空,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靈穴中隨便一株仙草都不止這點錢吧!”
“那是!可做人得低調,有財不外露、空手套白狼,纔是我的生活宗旨!”司徒卿露出痞笑,將銀票重新塞回懷中,“不過你這樣,要如何出門?”
就這般明目張膽出門遛鬼,保準能嚇死一票人!
“這有何難,我可以附身!”虛影傲氣道。
附身?司徒卿赫然高挑黛眉,後仰環胸!
虛影十分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就你這樣的小身板,我可看不上,出去給我找個英俊挺拔的男子來。”
司徒卿嘴角抽了抽,她一直沒搞明白,這死老鬼明明就是一團虛無,可她爲何就是能感覺到它眼中的嫌棄呢?
不過只要不是附她的身,其他一切都好說!
正準備起身,虛影又補了一句,“得是童子身才行!”
童子身?司徒卿嘴角狂抽了抽,這鬼附身不都得找個陽氣弱的病雞纔好上身嗎?怎麼這位卻正好相反的?
而且這原元城裡,長得英俊挺拔的男子,不是染指了別人,就是已經被人給染指了,童子身的英俊男子,這讓她上哪去找?
她總不能逮個人就問是不是處男吧?估計沒問兩個,就得被當作特殊癖好者拖走!
要不,給他找個光屁股的童子?可欺凌未成年兒童,她會良心不安啊!
正糾結着,她突然敏銳地覺察到房頂有異樣,可還不待她動作,虛影已經率先擡手。
只覺一股無形之力猛然撞破房頂一角,伴隨着木斷瓦碎的“嘩啦”巨響,一個黑色的身影混着殘木碎瓦掉了進來,摔暈在地。
司徒卿黛眉一挑,難道那魏丘平還不怕死,又派人來暗殺她?
走上前去,一把摘了那人蒙面的黑巾,待看清樣貌後,卻又是一愣。
竟然是陌天磊!
司徒卿詫異非常,雖然她上信閣買信息時,就猜到會被外公他們發現行蹤,可是沒想到他們竟然來的這麼快!
還有這貨不走正門,又上房偷窺是怎麼個意思?
“這小賊你認識?”虛影見她如此表情,疑問出聲。
可不待她回答,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聞聲而來的夥計正在門外焦急詢問。
司徒卿只得先去應付,掏了一百兩銀票將人給打發了,再回過頭來,就看到虛影正化作一股青煙,轉瞬間便鑽入了陌天磊的身體之中。
下一刻,原本還昏倒在地的陌天磊倏然睜開了雙眸,坐立而起。
而那雙清洌幽深的黑眸,竟然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慢慢變成淺色,最後變成了一雙月華般幽亮的銀眸。
饒是神經粗大的司徒卿也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梭然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陌天磊”。
不僅僅是親眼見到鬼附身的震
撼,更因爲那一雙少見的銀色眼眸。
當然,對於混蕩妓院十餘載的傢伙還仍然是隻純情童子雞,她也同樣感到震撼!
“才人境九階的靈脩,還真是弱!”他站起身子動了動手腳,自我打量了一下,語氣很是不屑。
“你……”司徒卿張了張嘴,有些發聲困難。
“如何?”他微微擡眼,平日的玩世不恭早已消失無蹤,雋逸的面容上此刻僅剩下不可褻瀆的莊嚴。
司徒卿抽了抽嘴角,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深吸了口氣,“你是圖氏隱族人?”雖是疑問,語氣確是篤定!
他長長的睫羽翕動了一下,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你如何知曉?”
“你的眼睛是銀色的!”司徒卿道。
雖然之前在古墓中,她便猜到他生前是圖族人,如今見那一雙銀眸,便更加確認了他與圖氏隱族的關係,更或者說,這銀眸便是圖氏隱族某種天賦所特有的標誌。
“哦?你還見過其他銀眸的圖族人?”他霍然擡頭看來,冷厲的目光使的銀眸愈發清冷。
“見過,而且他也同你一般,能讀人心!”司徒卿毫不隱瞞,她會這時候將他放出來,本就是爲了求證他與圖千離的關係。
“胡說,圖族一向行蹤隱秘,輕易不得與外人接觸,你又如何能見得!”他眼神驟冷,猛然擡手捉住她一條手臂,厲聲道。
“有沒有胡說你自己不會看?”司徒卿毫不畏懼地回視,雖然不明白他爲何這般反應,可她卻覺得,他此刻咄咄逼人,不過是在說服他自己罷了。
他牢牢盯着她,幽涼的銀眸高深莫測,良久,他才鬆開手,“說!”
言簡意賅,司徒卿卻明白其中意思,當即便將這些日子以來,對於圖氏隱族的所見所聞全部告知。
他垂着眸子,臉色看不出表情,半響才悠悠道了句,“還真叫他等着了,有趣!”
啥有趣?沒頭沒尾一句話,聽得司徒卿莫名其妙,正想發問,他又蹦出兩個字。
“圖蘇!”
“誒?”司徒卿依舊雲裡霧裡。
“我的名字!”說完,人已轉身朝外走去。
“……”司徒卿無力捂額。
這話題轉的,老孃真心跟不上啊摔!
再擡頭,人已沒影了,她趕忙擡腿追出去,深怕慢了把人給跟丟了。
要知道,那被附身的可是她親外公家的獨苗啊!
夜色迷人眼,原元城的熱鬧依舊未歇!
一路上,圖蘇逛的那叫一個興致高昂,左手一串糖葫蘆,右手一根大糖人,看到稀奇的就兩眼放光湊上前,嘴裡還不時地碎碎念,也不知是在緬懷過去,還是在感嘆如今。
而司徒卿,則化身跑腿小廝跟在身後,大包小包堆滿一身,心中亦在無力吐槽。
這該死的精分老鬼,方纔還一副莊嚴長者的嘴臉,咋一出門就成了三歲小娃,見啥都稀奇,看啥都想買,不給買還站着撒潑耍賴不肯走!
好吧,就算老孃能夠理解他被關千年的苦愁憂,但是這一麻袋赤橙紅綠青藍紫的大花褲衩,特麼的敢不敢自個兒提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