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來了!皇兄瞧見了沒?你猜她是不是衝着我來呀?這臉蛋生得可真好看……”安王驚歎,美人離他越近他越不敢相信,尤其是看清了那張臉,不得不感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美人?
太子無奈,輕笑道:“皇弟,你這神情未免也太失禮了?即便這小姑娘是衝着你來的,可是看見你這模樣,說不準一會掉頭就走呢。”
安王一聽,連忙規矩起來,方纔失禮的舉止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儼然成了一位禮儀君子。
“太子哥哥。”寶扇柔聲喚道,沒有行禮,也沒有多言,她只是想喊他一聲太子哥哥,這個稱呼已經很久都沒有喊出口了。
太子頓了一下,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喚過他了?潮鳶的身影忽然在他眼前浮過。只消一會兒,他又恢復過來,想到皇叔與父皇的關係,寶扇縣主如此喚他也屬正常,於是禮貌回道:“寶扇妹妹身子可是還好?你還記得我麼?小時候我們還見過幾面呢。”
“記得、記得!”寶扇連連點頭,怎會不記得呢?太子這張臉她是永遠也忘不掉的。
太子看着她有趣的反應,像是怕人不相信她記得似的,便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笑道:“那時我可是這樣撫着你的,你說等日後長大了,長得比我還高的時候要摸回來的,可惜,還是比我矮了一截兒。”
寶扇抿着笑,眼裡不禁閃起了淚花,他總是這麼親切的與人說話,就是個天生的大哥哥!
安王一驚,埋怨道:“怎麼回事?皇兄你把她弄哭了!我就說嘛,姑娘家哪裡容得你這樣動手動腳的?看你魯莽的……”安王說着正要伸手爲佳人抹淚,卻忘了最魯莽的人其實是自己。
寶扇慌忙拿帕子擦了擦,搖頭道:“多謝安王殿下,寶扇只是想起了兒時的事,一時觸景傷情,失禮了。”
安王悻悻然,“你怎叫皇兄太子哥哥?卻叫我安王殿下?”
寶扇和太子皆是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倒計較起這個來,寶扇只好隨了他心意叫了一聲“安王哥哥”,他一臉怨氣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又是笑意濃濃的了。皇室子弟中,就屬安王脾性最真,高興就是高興,難過便是難過,雖然有些貪戀女色,卻一點也不做作。這也正是太子喜歡與他相處的原因。
“不知你們在談論些什麼?我也來參一腳,不知嫌棄與否?”魏珅麟走了過來。方纔他只見寶扇的背影,也不知她哭過,見太子、安王言笑晏晏,便猜想他們正在討論什麼有趣的話題。眼見寶扇與他們關係打得不錯,他也不想落後於這些兄弟。尤其是安王,年紀輕輕的,卻是出了名的喜好美色,追求姑娘有的是手段,不少佳人都曾被他虜獲芳心,可是最終也被他棄如敝屐。像寶扇這樣貌美的姑娘,是可遇不可求,他當然也擔心安王對她起了那份心思。
“皇弟哪裡的話,兄弟之間哪有嫌棄之說?我們方纔只是說起了小時候的事,想不到寶扇妹妹還記得我呢,不過她也和以前一樣愛哭呢。”太子笑道。
爲何帝廟那次寶扇不記得他,卻還記得兒時見過的太子呢?晉王有些吃味,卻說不得什麼,更不想拿帝廟的事來做話題,畢竟他不想這時候提起瑞王。
可是有時候,越不想什麼就是越來什麼,安王往他身後的方向招手道:“二哥!快過來這裡!”
瑞王面無神色,在內侍的引導下來到牡丹園,他擡眸了看一眼自家兄弟。銀色的衣袍在日光下熠熠發亮,同樣都是領兵打仗的風雲人物,瑞王卻沒有定山王那般老練,不過威懾人的氣勢絲毫不差,臉上好像寫了“生人勿近”四個字一樣。他的眼神總是淡漠的看着一切,好像一切都與他無關,有時你與他說話,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聽着。
瑞王沒有猶豫,直接往兄弟那邊走去,慣例性的喚了每一個人,只是當看到寶扇時,他默了下了。心中驚訝於她的樣貌也只是一瞬間,因爲不知道她是誰,所以只能望着她。
寶扇福了福身子,“寶扇見過瑞王殿下。”
寶扇縣主?瑞王眼裡有了一絲異樣。
寶扇望着瑞王的臉龐,這兄弟幾個的模樣都有些相似,尤其是眸子,都是貴氣狹長的鳳眸,樣貌也都遺傳了寧遠帝的英俊。瑞王的神色讓她想起了嬴略,一樣是淡漠冷清的,可是他的眸子裡,沒有像嬴略那樣精神的神韻,眸光反而有些模糊。
瑞王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兄弟幾個又繼續起了方纔的話題,而瑞王站在一旁想起了上次在御書房裡,父皇曾與他提過寶扇縣主的事,似是……有意想爲他指婚?
阮霧汐望着那個方向,手指攥在掌心裡深深陷入肉中,嬴寶扇纔來一會兒就與諸位皇子打成一片!看他們歡笑的神情,好像忘記了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他們。尤其是晉王看着嬴寶扇的眼神,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儘管晉王說過他對嬴寶扇沒有一點兒心思,可是她就是覺得他看嬴寶扇的眼神十分曖昧!
此時她正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阮蕭卻已經拉着她往那邊走去。
“哥哥!”
“不想輸給她就主動點兒,人家會貼上太子,你也不能把晉王放跑。”阮蕭含着笑意,只有二人能聽到的音量說道。
兄長的話提醒了阮霧汐,嬴寶扇絕不是個善茬兒,否則怎麼才一會兒,她就能和太子他們如此熱絡了?而且還與太子做出那樣的親暱的舉動!
“衆位殿下。”阮蕭先開口,“我看離開宴時辰尚早,不如咱們玩個遊戲怎麼樣?”
安王玩心最重,聽到遊戲立即興奮起來,“玩什麼遊戲?投壺、樗蒲還是擊壤?”
“安王殿下也太沒新意了,玩來玩去也就這幾樣。”
“那你說玩什麼?這裡總不能騎馬射箭吧?”安王不僅喜怒形於色,連心思也簡單得很,愛玩愛吃愛美色,只需這些,就能輕易把他收服。平時阮蕭也沒少拿這些與他套關係。
“咱們對對子。”
“對對子?”安王瞪大了眼,“那豈不是更沒新意!”他沒好氣的瞪了阮蕭一眼,明知道這些文縐縐的東西不是他拿手的,還故意刁難他。
阮蕭無視安王的瞪視,依然笑道:“對對子固然沒新意,可是我們能加一種玩法,使遊戲變得更加有趣。”
“怎麼個加法?”魏珅麟也對遊戲起了的興趣。
“咱們準備一些柱子,在柱子上橫置一塊踏板,搭成一個站臺,分成兩人一隊站在站臺上。”阮蕭徐徐道。
安王一聽是分組進行,又聽阮蕭說得十分有趣,興致一下子又給提了上來,甚至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然後呢?”
“然後,第一隊先
出一個上聯,由第二隊對出下聯,若對不出,則第一隊有權利去掉第二隊的一根柱子,這下聯再由第三隊接下,以此類推之,若是第三隊也對不出下聯,那第二隊也有權利去掉第三隊的一根柱子,如果到了第四隊也還對不出來的話,那就從頭開始,再由第一隊重新出個上聯。對不出下聯的隊伍,柱子會不斷減少,到最後沒有足夠的柱子支撐站臺,那站臺便會倒下,那這隊就是輸了。”
“雖然要費點腦子,可是好像挺有趣的!那好,大家一起玩!”安王之所以答應得那麼爽快,是因爲遊戲是由兩人組隊進行,這樣即便是他智力不夠,也有隊友幫忙。他想,若是他能和寶扇一組,豈不是有機會與美人親近了?這樣即便遊戲輸了,那也值了!
“好。”魏珅麟很想知道寶扇除了美貌,是不是也才德兼備?
“既然大家都有興致,那我也奉陪吧。”太子笑道。
寶扇低首,不知阮家兄妹打了什麼主意,她若是不參加便會落下一個怕輸的口病,連帶定山王府也跟着被人笑話,倒不如就跟他們玩玩,不過是對對子罷了!何況太子哥哥也參加,寶扇不想掃了他的興致。
衆人基本都沒什麼意見,只是瑞王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參加了。但是兩人一隊,還少一人,阮蕭巡視周圍,對衆人問道:“不知有哪位也有興致參加這個遊戲?”
多數人都很期待,尤其是年輕的公子小姐們,一些官員考慮到兒女的仕途,雖然他們也很想試試這樣的遊戲,可是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只差一個人而已,若是能讓自己的兒女多點機會拿到名額豈不是更好?
阮蕭看了一會兒,最終選定了一位姑娘。
那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愉悅的來到魏珅麟面前,“晉王殿下,是我!素心!”
素心?宋叔叔的女兒?寶扇想起這個名字,環顧了一眼周圍,果然,宋玉川也來了,正與定山王坐在一起。
阮霧汐和阮蕭愣了一下,尤其是阮霧汐,心底暗罵:又是哪來的狐媚子?爲什麼晉王老是招惹這些花花草草?她當然知道有不少女子窺覷晉王,優秀不是他的錯,可是看到別的女人親近他就是氣得慌!
“是宋小姐,許久不見。”魏珅麟笑道。玄州知州宋玉川的女兒宋素心,那日用扇子吸引他注意的女子,他當然記得,也正是因爲宋素心,才讓他注意到了寶扇。
“那日殿下能到府上做客,素心沒能好好招待您,您千萬別見怪!”
“宋小姐嚴重了。”
“咳咳!”阮蕭打斷宋素心的攀談,沒想到自己居然給妹妹挑了個麻煩過來,無奈又不好換人,唉。“既然是遊戲,那總要有賭注助興才行。我看這樣,遊戲進行到最後,贏的那一隊將可以收穫所有的賭注,幾位殿下意下如何?”
“賭注,沒問題,有賭注纔好玩嘛!”安王二話不說就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我就押這塊玉佩,這是去年生辰父皇賜給我的,是塊上好的和田白玉!”
幾人一看安王肯出那麼大手筆,他們也不好意思吝嗇了,唯有寶扇還在考慮。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賭些什麼?她平時就沒有藏寶的習慣,現在還真是拿不出一件像樣的寶貝!
正在她苦惱之際,嬴謹忽然說道:“一萬兩——黃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