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與臨祉一場大戰之後,漓郢身受重傷,躺在牀上時而清醒時而昏睡,狀態極不穩定。
妖界的事務紫矜肯定是處理不來,所以她平日裡除了照顧漓郢之外,還會趁着漓郢清醒的時候把需要處理的事情念給他聽,然後自己再去執行,好在如今三界太平,妖界需要處理的事務並不多,否則就算她馬不停蹄地念,估計也得搞的一團糟。
這一日,漓郢聽着紫矜唸完,安排好之後,靠在牀頭虛弱地問紫矜,“都已經第五日了,主上還沒有回來嗎?”
紫矜坐在桌前,一邊收拾着桌上的公文,一邊輕輕搖着頭,“還沒有。”
漓郢看着如今的紫矜,早已沒有了往日的朝氣,雖然還是會笑,可是那笑容裡卻是一片死寂,他曾經見過主上因爲感情身陷囫圇,甚至差點丟了性命,如今又看到紫矜整日魂不守舍強顏歡笑,他竟然有些心疼。
紫矜看到漓郢皺着眉頭的樣子,以爲他在擔心夭音,努力扯出一抹笑容,“你就不要擔心了,夭音的能力你是最瞭解的,現在就算我們過去也不一定能幫上忙,只會拖累他罷了。”
至於芍子,紫矜暫時還不用擔心,她活了都快三千年了,這點事她還是看得清的,如果湘南想殺了芍子的話,當時就可以動手,又何必要費力把她帶走。
漓郢看着紫矜,回以一個微笑。
院落中一道赤紅光柱落下,漓郢下意識地向外望去,紫矜也順着他的目光看向門外,然後看到夭音出現在院落中,嘴角還殘留着一絲血跡,看到他們後很快就進到房裡。
還沒來得及站穩,他就焦急地看着紫矜,“芍子呢?她去了哪裡?”
紫矜還沒來得及回答,夭音一擡眸看到了倚在牀邊面色蒼白的漓郢,彷彿知道了什麼,愣了一下,然後紫矜只覺得眼前紅色一閃,夭音就不見了蹤影,剩下紫矜和漓郢兩個人面面相覷。
紫矜木木地看着漓郢,“他怎麼了?”
漓郢很無辜,“我也不知道。”他默默地嘆一口氣,這些事情只好等他回來再告訴他了。
夭音一路火急火燎地趕到魔域,離墨凡的大殿還有一段距離,他遠遠地就看見墨凡慵懶地倚在主座之上,頓時加快了速度。
墨凡看着夭音衝向自己的大殿,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等着夭音到來。
夭音進到大殿中央,右手負在身後,眸光冰冷,“把她交出來。”
墨凡裝作一副不知道的樣子,“誰?你說讓我把誰交給你?”
夭音神情不變,死死地盯着他。
墨凡這才作出恍然大悟的樣子,甚至還很配合地拍了一下大腿,“哦!你說芍子啊,她已經走了呀。”
早在問出第一句話之後,夭音就放出自己的神識在這周圍所有地方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芍子的氣息,可是他離開妖界的時候芍子還沒醒,他離開妖界到破陣再到返回妖界,中間也只隔了大概兩個時辰,就算他速度再怎麼快也不可能打傷了漓郢帶走芍子之後又這麼快將她送走。
夭音心裡盤算着,面上卻沒有露出絲毫破綻,他逼視着墨凡,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她什麼時候走的?”
墨凡作出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然後很真誠地看着夭音,“就剛纔啊,你沒有和他們碰到嗎?”他當然不會告訴夭音她已經走了一天了。
“他們?”夭音眸色又冷了幾分,“還有誰?”
墨凡撐着下巴想了想,“嗯……那個人好像叫青嵐吧,芍子說想回去看看,但是又不知道怎麼回去,我就幫她把那個什麼青嵐帶過來了。”
聽到青嵐的名字,夭音臉色更難看了,“她在這裡待了幾天了?”
“大概五天了。怎麼?你想知道我們都幹了些什麼嗎?”墨凡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嘚瑟地看着夭音。
夭音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默默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赤煉陣中不過一個時辰,外界居然已經過了這麼久。
他不耐煩地瞥了墨凡一眼,轉身就走,身後還遠遠傳來墨凡欠扁的聲音,“誒?就這麼走了?不準備多坐一會兒嗎?”然後他環視了自己空蕩蕩的大殿一圈,摸了摸鼻子,很無奈的樣子,“唉,其實也沒地方坐……”
夭音在離開魔域之後,才發覺有不對勁的地方。
漓郢受傷,如果是墨凡乾的,那他不可能不知道,妖界的結界排斥異族,而墨凡作爲魔,若是闖入妖界他肯定會有所察覺,可是這幾日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也就是說打傷漓郢的是妖族,可在妖族中,能夠打傷漓郢的屈指可數,而且漓郢受傷是在他離開之後,想起自己被困在赤煉陣中,這一切不會太巧了嗎?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隻能說妖界已經有人與墨凡合爲一伍,這個人夭音不做他想,多半就是臨祉了。
他一點也不後悔當初放臨祉二人離開,就算是現在他們與墨凡聯合起來,在他看來也只是比以前難對付了一點,其餘的什麼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