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太子殿下回來了,門口的下人們自然是跪了一地迎接!

這般巨大的響動,屋內的澹臺凰等人自然都是聽到了。於是也各自收了手,沒再接着打,但是炎玉現下已經倒在血泊中,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了,這種情形下,若是君驚瀾再回來晚一點,當真是沒有人會天真的以爲她還能堅強的活下去!

衆人看見澹臺凰收了手,都開始在心中感嘆,唉,太子妃也總算是知道些事兒的,看見爺回來,還知道收手,到底是明白自己這兇狠的模樣,不能給人瞧見,尤其不能給爺瞧見!

只是……大家都看了炎玉一眼,更加深重的嘆息!都被打成這個樣子了,太子妃就算現下收手也沒有用了啊,兇狠的形象是沒辦法挽回了!

太子殿下往那門口一站,一身風華剎那奪取所有人的心神,看向澹臺凰眸光帶着微微暖意,笑意融融的掃過去,最終收穫了惡狠狠的目光!

嗯?惡狠狠的目光?

他這一進來,滿眼也只看得到澹臺凰了,根本沒注意旁的,這會兒看見她眼神不對,當即也斂下了心神,凝眸四下一掃,便也見着了那血泊之中的人。只是一眼看過去,他就能明白其中大概,剎那間眉梢染上冷意,笑意也溫和了起來。

而他這眼神一掃過去之後,下人們的心中都開始頻頻搖頭,唉!太子妃,看你好端端的當什麼母老虎,現下好了吧?太子殿下八成會被你的兇悍驚得目瞪口呆,最終明白選擇你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然後你就變成棄婦了,唉!

在大家都在心中爲澹臺凰的前途表示深深的憂慮之時,只聽得母老虎冷喝一聲:“拿板凳來!”

小苗子兩邊看了一眼,先瞅瞅君驚瀾,又瞅瞅澹臺凰,到底是伺候了兩代王者的人,自然很有眼色。趕緊飛奔去給她們拿板凳,心下也是不斷的打顫,炎玉被打成這樣,炎將軍那邊不好交代啊,也不知道太子妃是哪根神經不對,好端端的毆打人家做什麼!爺不是早就跟太子妃解釋過了那株玫瑰花是個誤會嗎?難道是爲了玫瑰花的事?

一聲吆喝,下人們在小苗子的帶領下,不僅僅爲澹臺凰弄來了板凳,還弄來了桌案,茶几和茶杯,外帶茉莉花混合野菊茶,給她清火!

澹臺凰往板凳上面一坐,然後翹起二郎腿,神色不豫的看着門口。

君驚瀾一下也吃不准她心中在想什麼,所以站在門口還沒動,等着她招呼!雖說他跟炎玉沒什麼,但是好端端的這女人跑到自己的府邸被她撞見,不知事的下人竟然還不攔着炎玉讓她進來,就憑這一點,以這小狐狸的脾性,應該也不會輕易饒了他!

這會兒……

太子殿下冷豔的容貌,還是一眼看過去,就能奪去人的心魂的。

太子殿下一身風流逸揚之氣,還是遠遠觀之,就能令人心醉心折的。

但是,太子殿下的表情,是生平第一次有點發虛的,還有些隱約的忐忑。就在皇甫軒對着她獻殷勤的情形之下,他的府中被她撞上了其他的女人,這般一對比,莫說是澹臺凰會有什麼樣的心情了,就是太子爺對比完,也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炎玉髮絲凌亂,衣襟也在大家鬥毆之間被撕毀!悽然擡頭,臉上又是巴掌印,又是棍棒印,鼻青臉腫,鼻管下面和嘴角還含着血跡!看起來好不悽慘,她見君驚瀾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當即便也認爲他這是被澹臺凰的兇殘嚇到了!

當即往地上一趴,掩面而哭:“嗚嗚嗚……殿下,我……”

“哭什麼哭!我批准你哭了嗎?哭之前先打報告!”澹臺凰一棍子往旁邊的桌案上重重一敲,震天之響叫人頭皮發麻,一句話噎得人哭笑不得!

一下子把炎玉嚇得面無血色,顫抖着身子看着她,攝於那根棍子的威力,竟是哭也不敢哭了,報告也不知道怎麼打!

這下子別說是炎玉了,就連一旁的侍衛們都嚇了一跳!太子殿下都回來了,太子妃還這麼兇狠!這太子府女主人的位置,她到底還想不想要了?

他們這嚇了一跳之後,條件反射的直接將眼神放到太子殿下的身上,等着殿下給出一個反應來,呃……怎麼也該呵斥一下太子妃吧?好歹人家炎玉姑娘上門來是客啊。

誰知,他們還沒聽到太子爺大發神威教訓一下太子妃,就聽到了太子妃的一聲呵斥:“君驚瀾,你給我滾過來!”

“……”

全場寂靜無聲,衆人只感覺頭頂上滾過去一片天雷!

完了!太子妃死定了!死定了!漠北女皇死了,馬上北冥和漠北就要開戰了!完了!

有幾個心理脆弱的,腳下一軟,險些沒直接躺倒!幸好平日裡和身邊之人相交甚篤,於是被身邊之人攙扶住了,這纔沒有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失態!

這一聲吼罷,太子爺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狹長魅眸開始掃視他與澹臺凰之間的路程。掃視了很一會兒,在大家都以爲太子是站着思考如何教訓太子妃,讓她明白太子威嚴不可冒犯的時候,他終於緩步走到了澹臺凰身邊。

在衆人嘴角抽搐,眼角抽筋的情形下,十分恭順的低下頭,開口道:“太子妃,爺目測良久!從太子府的門口到太子妃的身側,路途之中有三處障礙,以爺的身高,無法滾過來!故而只能走過來,還請太子妃原諒!”

“咚!”小苗子直接摔了!

太子爺在澹臺凰面前,那從來都是充滿着大男人氣概,說有多霸道就有多霸道的,可偏生的上次那封檢討書的事兒還沒完,這會兒炎玉又跟她槓上,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他這邊頻頻出狀況的同時,情敵們都在賣力的獻殷勤!

這風尖浪口上,如果他不做小伏低,下場恐怕相當慘淡。

門口的侍衛們齊齊扭過頭,嘴巴微微在風中張開,這麼一大羣人十分整齊的在風中凋殘了!他們會不會是因爲昨天晚上沒睡好,以至於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幻覺吧?

“呵呵……”澹臺凰但笑不語。

但是這笑容就足以說明很多,比如……她現下真的十分特別非常不是一般的生氣!

這會兒,太子爺也終於是明白了自己現下的行爲有多麼明智,若是他如往常一般,十足狂傲的走過來,還說幾句逗弄她的話,估摸着這小狐狸一生氣直接掉頭走人了!

炎玉皺眉,只覺得不可思議!在她眼中,太子殿下從來都是睥睨風華,狂傲冷冽無人可及,何時見過他這等模樣,甚至還對着那個女人低下了他尊貴的頭顱!這……難道外面的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太子其實……懼內?!

她狠狠咬牙,袖袍下的手也於此刻攥緊,殿下能對一個女人好到如此地步,縱容到如此地步,可爲何那個女人不能是她炎玉?

在她不甘心之間,君驚瀾就這般恭敬的站在澹臺凰的身側,紫衣玉帶,銀冠墨發,風華灼灼,尊貴無比。只是脣邊從來溫和的笑意,於此刻深斂,不敢露出任何忤逆女霸王的表情!

“坐!”澹臺凰笑意盈盈的一指旁邊的椅子。

小苗子趕緊飛速遣人在上頭墊上墊子,鋪上一層華緞,以迎合太子殿下的潔癖。

君驚瀾含笑坐下,面色也終於變得坦然。到底他也沒真的做過什麼出格的事,一時間的敬畏可以表現出自己的歉意,但是長時間的恭順,就反而顯得他是做錯了事情心虛了,若是因此被懷疑,反而不美!

對於這些分寸和尺度,太子爺從來都拿捏得很好。只是進來之後,除了縱觀全局的時候掃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人,就沒再多看炎玉一眼,似乎對她的死活毫不關心。

澹臺凰看他很快又恢復了這肆意模樣,斜眼瞟他:“我想請你看一場戲!”

“哦?”他挑眉,笑看想她,一線紅脣微微勾起,似乎對她將要說事情非常感興趣。

澹臺凰又偏過頭,給了凌燕等人一個眼神。

凌燕當即會意,拿着棍子往前頭一走,就這一步踩出來,就將炎玉嚇得往後頭縮了一下!剛纔捱打的時候,這女人下手最狠!現下一見便叫人發抖,不能不往後縮!

凌燕冷哼了一聲,不屑的掃了她一眼,隨後把棍子一扔。站好!她今日穿了一身英姿颯爽的衣服,袖口都已然紮好,十足的江湖俠女範疇。她從來也都是張狂冷冽的性子,模仿起炎玉的模樣,看起來也頗爲搞笑,只見她把手一揮,但是沒有炎玉那樣的廣袖可以用腦浮動,但是架勢已經做足了!

高高昂起頭,模仿着炎玉的樣子,像是一隻驕傲的花孔雀,捏着嗓子,十分得意的裝模作樣道:“您就是漠北女皇吧?我正想告訴你,太子殿下說了,要給我側妃之位!你不在的這幾天,都是我在伺候殿下!”

“噗……”澹臺凰先險些噴水!凌燕裝得也太搞人了……

凌燕這話一出,君驚瀾卻很笑不出來,狹長魅眸中瞬息閃過一道寒光,直射癱倒在地的炎玉!這下,炎玉原本就頗爲蒼白的面色,這會兒又白上了幾分。連脣色也開始發白,整個人也忍不住發顫!

而絕櫻聞言,當即便上前一步,學着那會兒自己的神態,整個人重重的一怔,驚愕道:“什麼?”

安然坐着飲茶的澹臺凰,閒閒的勾脣一笑,慢吞吞的道:“側妃之位?你的意思,是君驚瀾想坐享齊人之福?”

太子爺登時就覺得自己有點坐不住了,想開口解釋,卻又覺得她應當明白自己不會如此,解釋是沒有必要的,但是不解釋,又偏偏覺得心裡有點堵!

凌燕又擺出一副高傲孔雀的樣子,揚起自己的下頜,更加得意的模仿炎玉道:“那是自然!您也不想想,若非如此,這北冥太子府,我進得來麼?我也不怕告訴你,太子殿下早就說了,你生性兇悍善妒,遠遠不如我體貼善解人意!就是牀上功夫,你比我也是遠遠不及!若是識相的,你就快點離開!省得殿下回來之後給你難堪!”

炎玉慌忙擺手:“不!我沒有說過這種話,殿下,是她們污衊我,我真的沒有說過這種話!我進來之後,就遇見了漠北女皇,只上前打了招呼,請安,我沒有說其他任何話!殿下,請您一定要相信我殿下!”

她說着,渾身血跡青紫的往君驚瀾身邊爬。小苗子很快的站出來,擋在她前頭,尖細着嗓音道:“炎小姐,別怪咱家沒提醒你!爺的潔癖是天下皆知,您確定你要這樣爬到爺的身邊去?”

爺和炎昭將軍都是他從小看着長大的,若不是看在炎昭的份上,他就直接讓她爬到爺的身邊,被爺一掌了結了算了!

小苗子這話一出,這悽悽哀哀想爬到君驚瀾身邊,展現自己柔弱無依的炎玉,就這樣頓住了!是了,太子殿下的潔癖,是衆所周知的,她怎麼忘了?要是真的將自己這一身血跡染到他身上,恐怕自己的小命,直接就交代了!

炎玉咬脣,俯趴在原地不敢動,卻還是沒忘記大聲開口狡辯:“殿下,是她們污衊我,我沒有說過這種話!”

“真是奇了怪了,有人說了那些話是你說的嗎?”絕櫻抓着腦袋,一副“我很困惑”的樣子。

隨後,韞慧又十分“驚愕”的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炎玉懵了!的確,她們雖然是這樣在說話,但是並沒有很直白的說,那些話就是她說的,她現下的行爲,的確還是很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可,只要長了腦子的人,也能明白這她們是在影射她不是麼?

澹臺凰冷笑一聲,嘲諷道:“慌什麼,這戲不是還沒演完嗎?咳……朕問你,你的意思,是我不在的時候,你爬了他的牀對麼?”

凌燕學着炎玉的模樣,冷笑一聲,然後十分得意的道:“怎麼?不能接受嗎?還是你以爲殿下會一生忠於你一人?我也不怕告訴你,那晚是我下藥,殿下那天晚上叫的是你的名字。但我炎玉好歹是炎家的大小姐,無論如何他也會給我一個名份!”  戲演到這裡,炎玉的臉色全白了。長長的指甲因爲害怕而深深的掐進了肉裡,雖然殿下有多喜歡這個女人她不知道,但是殿下從來不喜歡被人算計她是知道的!從小到大,跟在殿下和哥哥的身邊,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那些算計殿下的人,最終全部都死了,無一倖免!

自己這些話,恐怕已然把殿下的底線踩到爛了!原本她以爲自己張狂的說幾句話,她們就是找殿下告狀,也難免說不清楚,沒想到他們竟然用這種法子來揭穿自己,直接情景重演,這般下來,所有的一切都明瞭,殿下會如何看她?

這樣想着,她只覺得自己頭皮一陣發麻,尤其能感覺到那人狹長魅眸掃在自己身上,像是無數把冰刃,狠狠刺入,要將自己削成數斷,甚至於五馬分屍!

澹臺凰聽凌燕說罷,偏過頭看向君驚瀾,十分和藹的笑道:“你被下藥了?”

“你說呢?”君驚瀾不答反問,容色沉寂。

澹臺凰輕哼了一聲,收回了眸光,她自然瞭解君驚瀾的德行,且不說炎玉那些話根本就是前後矛盾,就是君驚瀾的脾性,要是真的被人下了藥,還能容忍那女人活着囂張?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至於爲了一個據她自己描述她牀上功夫了得的炎玉,改變自己一貫的處事風格,留下她一命?這根本就是不合理的!所以從一開始,炎玉說她和君驚瀾有關係,她就不信!

加上後來這女人說這些話,幾乎是說一句暴露一句自己是在胡扯,澹臺凰也懶得陪她玩了!但是既然她這麼覬覦她的男人,甚至於毫不避諱的承認,她希望趁着自己不在爬上君驚瀾的牀!

那麼,對於這種賤人,她還客氣什麼?打了再說!

但凌燕到底是個乖覺的,到了這會兒,她眼珠一轉,又學着炎玉那囂張的樣子開口道:“殿下說了,只有我炎玉才配爲殿下誕下子嗣,只有我生下的孩子,最終才能成爲北冥的王!你區區一個漠北蠻女,怎麼可能成爲北冥母儀天下的皇后!”

這話一出,莫說是炎玉驚呆了,就連澹臺凰的嘴角都抽搐了一下!貌似炎玉小賤人那會兒沒有說這麼志向高遠,都涉及王權的話吧?

絕櫻也不笨,很快便配合道:“胡說!殿下承諾過我們的女皇一生一世一雙人,怎麼可能將你的孩子扶上王位?”

炎玉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雖然不夠聰明,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蠢笨到這種境地,莫說太子殿下還沒有登上帝位,這種話傳出去就等同於謀反了!就是殿下已經登上了皇位,她哪怕作爲皇后,也是決計不能講出這種話的。

之前的話她是說了沒錯,但是這話她絕對沒說!當即一下子被冤枉得六神無主,甚至有點淚流滿面,瘋狂搖頭:“殿下,那些話我沒說,我真的沒說,您千萬不要相信她們!”

這種話,莫說殿下知道了會不會處置她了,就是傳出去被皇上知道了,她也難逃一死!

凌燕又接着道:“殿下隨口一提,你們竟然也當真,真是笑話!殿下說了,一個漠北蠻女,沒有資格誕下北冥的龍裔!”

澹臺凰開始端着茶杯咳嗽,這真是標準的自黑啊有木有!自己人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然後嫁禍給別人,半真半假的告狀,以達到徹底弄死對方的目的!

這會兒,對她手下的幾個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該讚揚還是該無言了!囧!

“夠了!”太子殿下懶洋洋的打斷,又似笑非笑的看了澹臺凰一眼,見她面色尷尬中帶着無語,也明白凌燕她們編造的這一段,並不是這小狐狸授意。

炎玉的性情雖然爲他不喜,但炎玉到底長了些腦子的事情,太子爺還是知道的。這種話,說出去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她沒有這麼傻。

但,對於她編造自己的那些,太子爺也表示心情十分不愉,所以凌燕等人往她身上多潑了幾盆子髒水的事情,他也懶得爲炎玉平反!

一切事情已經說清,少了幾句炎玉的張狂之言,和澹臺凰的兇狠之語,爲了彌補這個不完美的缺憾,凌燕也十分體貼的編造了幾句莫須有的事情,和絕櫻配合陷害!

炎玉倒在地上不斷的發顫,那些話有一半真的不是她說的,但是又有一半是她說的,她想說自己是清白的,這一切都是污衊,但是又很憂傷的發現自己似乎並不完全清白!這樣在折磨,險些直接讓她瘋了!

她還沒完全想清楚這話該怎麼說,君驚瀾便已然起身,站到她跟前,笑意溫和卻找不到絲毫溫度,那三分溫和七分冷冽的聲線亦涼涼響起:“你確定,你對爺下藥了?”

這一問,炎玉當即瘋狂搖頭!她怎麼能確定這種事,別說根本就沒發生了,就算是發生了,在大庭廣衆之下,當着殿下的面承認自己下藥,那也一定是死路一條!

澹臺凰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十分悠閒倒:“那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騙我的?”

炎玉咬脣,不甘心就這樣認輸!但是殿下已經在這裡,她沒辦法再繼續胡扯,尤其現下殿下那一雙魅眸正冷冷掃視着她,若是她還是不知道輕重,繼續胡說八道,那下場,她自己都不敢想!

於是,也只得低下頭道:“是!”

一個字,承載了太多的不甘,和太多的難堪!她原本以爲自己這樣說幾句,以傳聞裡澹臺凰的傲氣,一定會氣得轉身就走,這樣殿下就是她一個人的了,可是沒想到她不但不走,還不由分說的帶着人就這樣打了自己一頓!這跟她原本設想的一切完全不同!

於是,故事的最後,她不僅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還似乎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可,炎玉接着高聲道:“我是騙了你很多,但是剛剛你手下之人說的那些話,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從未說過什麼皇嗣的問題!”

澹臺凰冷笑:“怎麼,就許你編故事來騙我,就許你破壞人家的感情,不許我手下的人爲你加油添醋一番?”

雖然凌燕等人的行爲,並非她授意,但是她的確認爲凌燕等人做得極好,對付賤人手段完全可以比對方更賤,一報還一報,你無恥我比你更無恥!

若真是澹臺凰授意,出手只會更狠!只是她剛剛實在是生氣,所以沒想到這兒來。倒是凌燕乖覺,不需要她吩咐,直接就想到了。

澹臺凰就這樣毫不避諱的承認,倒讓炎玉有些發怔!擡頭看向對方的眼眸,那雙鳳眸平靜浩瀚,卻是一眼便能望到底,坦蕩蕩。

和自己一樣,彼此都用了陰謀詭計!但不知爲何,她能顯得如此坦蕩若君子,可自己就像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這樣的情緒,甚至讓她有種淡淡自卑!

這會兒,君驚瀾勾脣而笑,笑得人心中發顫,閒閒垂眸,問:“編排爺,有沒有想過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炎玉擡頭一看,當即渾身一顫,她自然知道如果被戳破,下場是很慘的!正想着如何開口,門口便有下人來報:“爺,炎昭將軍在門口……”

下人這話一出,炎玉彷彿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哥哥來了,哥哥是一定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死的!

韞慧當即冷哼了一聲,因着對炎昭的厭惡,竟然也不顧及身份問題,開口便道:“一定又是爲他妹妹求情的!炎家的人,真是無恥到令人咂舌!”

知道那個蒙面人就是炎昭的君驚瀾和澹臺凰,對韞慧的話,自然是但笑不語。

而太子爺,亦微微挑眉看向前來稟報這件事情的侍衛,等着他的下文,炎昭雖然極爲疼寵炎玉,但是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即便炎昭,也當不會再有臉面來求情纔是!

事實證明,太子殿下的預料,是永遠都不會錯的。

侍衛看了炎玉一眼,似乎有點同情,隨後低下頭道:“炎昭將軍說,炎小姐實在不知分寸,一再犯錯,冥頑不靈。請殿下隨性處置,不必以他爲念!”

炎玉一聽這話,只感覺天都塌了!從來做什麼事情,都有哥哥幫她,爲她出頭,現下連哥哥都不顧她的死活了,那她……她該怎麼辦?她今日不是死定了嗎?

君驚瀾點頭,眸光掃向澹臺凰,十分恭謹的詢問:“太子妃,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澹臺凰掏了掏耳朵,覺得這賤人已經被自己打成這個樣子了,再讓她想想如何處置,實在是有點艱難:“你看着辦吧!”是她覺得該給炎昭一個面子,尤其韞慧和炎昭有了這麼一層關係,韞慧暫且還不知道蒙面人就是炎昭,但澹臺凰這知道了的,自然要爲她打算一番。

但是就這麼放過這種一天到晚想當小三的小賤賤,她實在沒那麼偉大!

君驚瀾點頭,旋而閒閒開口吩咐:“主子犯錯,奴婢也不能倖免,將這丫頭執以魚鱗剮!炎玉在旁觀刑,至於炎玉這張嘴,既然如此話多,又喜歡胡編亂造,那便拔了舌頭,以後不必再說話了!”

“我,殿下,不!不能!”要是拔了舌頭,以後不能說話,那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干脆死了算了!

小苗子看向一旁的下人們,尖着嗓子道:“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好好伺候炎小姐觀刑、拔舌?炎小姐,得罪了!”

他話音一落,便有下人上來執行。

對於君驚瀾提出拔舌的懲處,澹臺凰也沒什麼意見,畢竟這妖孽從來狠辣,這樣的懲處也當算不得什麼!而且她很確定,要不是礙着炎昭,炎玉的下場只會更慘!

但是這麼殘忍的事情,她表示不忍直視。咂巴咂巴嘴:“你們執行,我去外頭!”

說完就走,凌燕雖然殺過人,但是活生生的拔舌也沒見過,聽起來就覺得頭皮發麻,趕緊跟着澹臺凰往外走,倒是素來冷冰冰的絕櫻,偏頭看了炎玉一眼,冷笑一聲:“不是喜歡胡說八道麼?看你以後再用什麼說!”

“小姐!救命啊,這不關奴婢的事啊,小姐,啊……”

“啊——不要,哥哥,救命……”

淒厲的慘叫,從後院響起!一道聲音是炎玉,一道是她的侍婢。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澹臺凰聽着這些聲音也沒什麼太大的感覺,人家都說亂說話的人,死後下地獄會被拔舌頭,他們也不過是在炎玉活着的時候,提前給拔了罷了!省得她那張破嘴又說點什麼不該說的!

炎玉的事情是了了,但是太子爺必須揪着下人們問問,並給出一個炎玉爲什麼能在太子府出現的解釋,也須安撫澹臺凰精神上的不愉快!正當他準備開口,大門口,南宮錦忽然帶着一羣鶯鶯燕燕,繞過了堵在門口的炎昭,一起跨入了太子府!

澹臺凰嘴角一抽,問:“紫薇,你在搞什麼鬼?”

南宮錦一見她,很是開心,張開便道:“爾康,你不知道啊,這都是我爲瑾宸挑選的相親對象!驚瀾,快點將大堂清理出來,老孃今兒個一定要給瑾宸挑個媳婦!”

太子爺還沒吭聲,小苗子就癟了癟嘴進去準備了。

澹臺凰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這些大美女,各家閨秀們,江湖女俠們,十分無語道:“紫薇,你確定你兒子能願意相親嗎?他不會來的吧?”

就百里瑾宸那個淡薄的性子,要他相親?要他的命還差不多! ωωω _Tтkan _C〇

南宮錦冷笑一聲:“老孃要他相親,他還有反抗的餘地?你且等着看吧!”

南宮錦說罷,就帶着人都進了屋。

澹臺凰和君驚瀾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點幸災樂禍,也都認爲南宮錦實在太過樂觀,瑾宸那性子,能來纔怪了!

但是,等他們在大廳內坐好,扭過頭,看着被腦後頂着巨大汗滴的百里驚鴻和冷子寒,聯手五花大綁抓來的百里瑾宸,徹底驚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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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哥覺得,爲了小瑾宸的相親,爲了他的終身幸福,你們真的應該投上幾張月票……

百里瑾宸美如清輝的眼眸微掃,淡薄道:請以月票,救我一命。

謝謝大家昨天的月票和鑽石鮮花,愛你們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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