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馬蹄混亂中,馬車很快停了下來,馬蹄聲在馬車周圍停住,席曼剛想出聲,秦懷好不溫柔的點了她的啞穴,她只能惡狠狠的瞪着秦懷。
“大膽賊子,你可知你擄走的是何人?”一道質問聲劈頭蓋臉而來,青空不說話,秦懷掀開簾子走出去,爲首的是一位盔甲加身的將軍模樣的人,此時趾高氣揚的騎在馬上,正正對着青空,青空卻只是低着頭看着手邊的長劍,他這劍是秦懷特意找鑄劍師傅按照原來那把無鋒劍的樣子鑄的,劍柄上以草繩纏繞,看上去破舊不堪,和以前那把幾乎一模一樣。
秦懷掃視一圈,視線定格在將軍背後的一個士兵模樣的人身上,秦懷一笑:“堂堂東楚皇帝,竟然紆尊降貴假扮小兵,傳出去還不淪爲笑柄?”
一身小兵裝束騎在馬上的人正是席慕,他扯下頭盔,波光瀲灩的笑了起來:“哎,無法呀,母后對這個女兒實在寵愛的緊,她要是有個差池,朕也別想過安穩日子了。”
他揮揮手,前面的人退開,他一提繮繩來到秦懷面前,細細觀察着秦懷的臉,一張英俊的臉上全是笑意:“沒想到你還活着,朕一看是你,就知道今天這些侍衛都白帶了,算起來也有五年沒見了,你這臉變了不少,氣質卻好了很多,不如,找個地方坐下聊?”
他絕口不提席曼,俊美白皙的臉上全是戲謔的笑,似乎一點不關心自己親妹妹的生死,秦懷第一次和席慕交鋒,摸不透他的心思,擺擺手冷笑一聲:“不必了,恐怕馬上皇帝陛下就要和我刀劍相向了,再說,我們唯一可聊的就是你妹妹,可惜她已經被我殺了。”
席慕臉色一變,臉上笑意驟停,眯起雙眼盯着秦懷,良久忽然笑道:“你可真不擅長說這種狠話,你雖然恨她,卻也下不了手殺她。”
秦懷冷笑:“我沒有你想的這麼善良,當年剿滅穆元安州叛軍,死在我手下的士兵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我手上沾的血,比陛下想象的多。”
席慕面不改色,依然一副不正經的笑臉對着秦懷:“君大人,要是我把你沒死這個消息放出去,你猜,東楚和大成的戰事會愈演愈烈呢,還是會偃旗息鼓呢?”
秦懷一愣:“東楚和大成在打仗?”
席慕忽然仰頭大笑起來,似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君大人,君將軍,東楚和大成打了兩年仗了,杜家小世子隨定遠侯征戰西北兩年,大成聚集邊境小國攻打東楚,要不是定遠侯,滄州以北肯定是大成的囊中之物了,連楚江秋這樣的貨色,都被派來鎮守銀川,不過說到楚江秋,朕以前還真是小看他了。”他頓了頓,看秦懷還在皺眉呆愣中,忽然語氣一轉,魅惑的說道:“君大人,你是秦家二小姐的身份,早就在各國朝野中傳開了,你現在露面,恐怕是衆矢之的,穆家可還有個穆皇后呢,不如隨朕回南遙,入了宮中換個身份,豈不兩全其美?”
秦懷根本沒仔細聽他後面說什麼,她在想楚江秋竟然也上了戰場,而且就在銀川,但是看這幾年江川的形勢,並沒有大的動亂,如果南遙大規模攻打銀川,軍隊必然經過江川前往銀川,所以說,現在銀川還是東楚的,秦懷想到楚江秋,心裡不知是喜是悲,聽席慕的話,這幾年他必然也有了一翻歷練,纔會讓席慕刮目相看。
她轉念一想,席慕不攻打銀川,一是可能在楚江秋受傷吃了虧,另一個,早就聽聞南遙皇宮也不太平,他得以順利坐上皇位,恐怕也做了很大犧牲,以前他和楚非離的交易肯定也隨着楚非離的死泡湯了,現在南遙不穩定,席慕纔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成王武功盡失,能上戰場的人越來越少,席慕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
“皇上不用和我耍嘴皮子,席曼是在我手上,她當年怎樣害我的皇上心裡清楚,如果皇上不來,她已經是個死人了,不過現在我倒是發現,她好像還有點用。”她微微一笑,幾分狡黠的看着席慕:“皇上,來做筆交易如何?”
“哦?”席慕眼裡笑意明顯,“說說看?”
“用南遙公主,換銀川五年無戰事。”秦懷眉頭一挑,眼角的凌厲如風中搖曳的燭火,晶亮耀眼。
席慕盯着秦懷看了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你不敢殺她。”
秦懷轉身從馬車裡拖出席曼,她穴道被點,如同貨物一樣被秦懷拽出來,早已氣的眼淚都出來了,秦懷解了她的啞穴,她頓時嘶聲朝着秦懷叫了起來:“你這個賤人!本公主早該想到是你,你得不得好死…啊!”最後一聲尖叫極其驚怖,周圍的士兵嚇得長刀出鞘。
秦懷看着她朝外怪異的翻折的手肘,冷冷的看着席慕,席慕臉色已經變了,席曼疼的暈了過去,秦懷卸了她的手肘,空氣彷彿凝滯,秦懷擡起席曼的手肘,啪的一擡又接了上去,席曼一聲痛呼醒了過來,一醒過來就大哭着嘶啞的朝着席慕喊:“哥,殺了她!快殺了她…。啊!”
席慕臉色一變,臉上終於沒有了笑意,這次是肩膀,席曼痛的不停打滾嗚咽,秦懷提着她跳下馬車,前面的士兵慌忙策馬退後。
秦懷毫不留情的把席曼扔在地上,席曼痛的滿頭大汗卻已痛叫不出聲,像蛇一樣嘶嘶的抽氣,士兵長刀出鞘卻不敢上前,緊張的看着席慕。
席慕牙關緊咬,盯着秦懷:“她死了,你們也跑不了。”
秦懷若無其事的一步步逼近他:“你大可以試試。”
青空忽然起身,長劍橫空虛砍,席慕面前的兩人連人帶馬被震的倒地,撲在灰塵裡,席慕冷冷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秦懷,他騎在馬上,她站在地上,手裡還提着一個人,冷冷的看着他,他卻覺得,被俯視的那個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