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之將軍紅妝
幾人又商量了登基大典以及處置穆家,穆家眼下仍有皇后和太后,以現在的形勢,只要等禁軍離開帝都,穆元失去的禁軍這張牌,楚南柯一旦登基爲帝,穆家就可隨意處置,畢竟之前的圍剿清和宮已經是極大的叛亂行爲,這一個罪名足夠誅九族,等到登基以後,如何處置穆家不過是楚南柯的個人意願問題。
談論這些的時候秦懷都沒有出聲,這裡面有許多事是她不能說出來的,她怕自己不下心露餡,多說多措,不如沉默,等到幾人商量好已經到了早膳時辰,秦懷已收拾行裝爲由離開四皇子府,幾人都知道她此去任務頗重,也就沒有留她,臨走時楚南柯朝她微微點頭,秦懷權當看不見,默默離開了,每次他一用略微溫柔的眼神看她,她就會想起小辭那聲甜膩的“楚哥哥”。
秦懷回到狀元府,四處不見青空,倉容也不在,只有墨棋躺在牀上,問了方管家,說是看到倉容和藏劍出府了,青空在後院,秦懷來到後院,青空一個人坐在湖邊,背後是柳條紛飛,秦懷來到他身旁坐下,兩人不說話,默默的看着湖面,良久秦懷嘆了口氣,頭一歪靠在青空肩膀是,青空轉過臉輕聲問道:“怎麼了?”
秦懷搖搖頭:“沒事,定遠侯安排我去統領十五萬禁軍,我從來沒有任何帶兵經驗,我…。”她動動嘴脣沒說下去,臉上緊張的神色卻很明顯了。
青空擡手拍拍她的頭:“不去不行嗎?”
“不行,杜漸勳已經去了,我不能置他於不顧。”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事到如今,秦懷自己也說不清楚爲什麼要去做這些事情,她不願意接受皇上是她的生父,但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那些可能都是對的,直覺不太會騙人,爲了他嗎?也不盡然,或許有那麼一點,是爲了楚南柯。
青空點點頭:“沒關係,你這麼聰明,你不是讀了很多兵書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和你一起去。”
秦懷立即緊張的搖頭:“你別去了,你在這安心養病,應該不用多久就會回來的。”
青空一笑:“你不在,我怎麼安心。”
秦懷不知道說什麼,只好勉爲其難的點點頭:“好吧,那我要去準備下了,要多準備你的藥,軍隊裡肯定沒什麼藥材。”她嘟囔着起身拍拍屁股走了,青空看着她的背影微笑。
秦懷收拾好了包裹,一個大包裹裡面裝着一包藥材和兩套換洗衣服,一套青空的一套她的,她把驚蟄拆開捆好,又用布袋裝起來,想想又把藏在牀褥下的碧綠玉簫拿出來把玩片刻,也裝進了包袱裡,她坐在牀邊愣愣發呆,想到倉容,忍不住嘴角一笑,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小時候見過他的情景,又想起那天晚上兩人在屋頂曬月亮喝酒,倉容和她說的“故事”,還有宮宴上倉容眼裡的憤怒和冰冷,他是真的喜歡秦懷吧,喜歡記憶裡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秦懷洗了澡,換了身青色的束腰長衫,她想去和倉容告辭,卻不知道倉容去哪了,她心裡裝了許多事情,這一次去南遙,始終是太遠了,第一次帶兵就是這樣的情況,怎麼可能不緊張,她一個人慢慢在街上閒逛,想着她來帝都後遇到的人,走着走着忽然停下腳步,她想到一個人,楚江秋,他有幾天沒出現了,她都快忘了他,自己要走了,是不是應該和他道個別?
秦懷轉了方向來到太傅府,太傅府高門大院,紅漆金銘煞是壯觀,秦懷詢問了門房楚江秋是否在府中,那門房不認識她,上下打量了一番不客氣的說道:“不知道。”
秦懷氣結,礙於吳太傅的面子還是耐着性子說道:“那還請您去進府通報一聲……”
“去去去,你這樣的公子哥兒我見多了,仗着有幾個臭錢就想和我們家三殿下攀關係,告訴你,這皇子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見的!”她還沒說完,門房倨傲的打斷她。
秦懷眯眼看着狗仗人勢的門房,冷然說道:“長林軍統領君莫笑來請見三皇子,門房惡言相向極具侮辱之能事,看來太傅府果然高門大戶,連朝廷命官也不得進來。”
門房一愣,轉身看着渾身氣勢凜然的少年,凌厲的眉眼上調,似鋒利的刀,門房渾身顫抖着彎腰鞠躬:“小人這就去通報!”轉身哆哆嗦嗦的跑了進去。
片刻之後,空中一聲長嘯,竟然是長空先飛了出來,一道黑影衝了下來,在接近秦懷時一個漂亮的翻身又飛了上去,接着一聲響亮的口哨,長空翩然落在一人肩膀上,秦懷舉目看去,楚江秋一身大紅色錦衣,妖嬈的走過來,秦懷一陣惡寒,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就是這樣的裝扮,真是比姑娘還妖媚三分。
“喲,稀客呀,君大人日理萬機幾天不見人,怎麼今天竟然會主動來找我?”楚江秋睨了秦懷一眼,臉上一半開心一半不開心。
秦懷聽到他話裡的酸味,知道他肯定前兩天去狀元府找過自己了,可惜沒找到,現在火氣才這麼大,忍不住笑道:“三殿下,吃國家俸祿的官員和皇子是有本質區別的,官員是要辦事情的。”
“哼!”楚江秋臉上的不開心不見了,上前八卦的問道:“你前兩天去哪啦?”
“去逛醉花閣了,想小紅袖了。”秦懷一臉曖昧的看着他。
楚江秋一陣惡寒,作勢抖抖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龍陽之癖也是兩個男的,你這兩個女的算什麼?”
秦懷一想,頓時也是抖了一下,趕緊打住,轉移話題:“你大哥呢?”
“你找我大哥做什麼?”楚江秋奇怪的停下腳步看着她。
“看看他從天牢裡出來以後日子過的怎麼樣啊。”秦懷無所謂的說道。
楚江秋鬆了口氣,怪自己太敏感了:“挺好啊,在太傅府吃吃睡睡玩玩。”他忽然湊近秦懷:“哎,四弟的病是不是真的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