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府,校場。
十二月的清晨,天矇矇亮,朝陽初升,許晗同以往一樣早起練武,朝暉模糊了她的身影,在她身上團上一層光暈,看不清她的面容,卻能感受到她身上與其他男子不一樣的氣質。
練了一套拳後,許晗就收手,回了院子洗漱換衣。
作爲王府的世子,她這樣的勳貴世家子弟,不用考科舉,更不用和那些武將們一樣考武舉,而是直接進了勳貴子弟的聚集地金吾衛,每三日當值一次。
今日輪到她當值,她去了正院陪着徐氏用過早膳,就匆匆去了皇城。
她到了當值的地方,那些勳貴子弟已經聚在一起說話。
十七八歲的男子聚集在一起聊的最多的,還是姑娘家家。
“聽說皇上想要將掌上明珠下嫁給陳閣老府上的大公子陳修彥,不過被拒絕了。”
“對了,聽說這位陳修彥當年和京城鼎鼎有名的男人婆霍晗有過婚約?”邊上有人隨口問道。
原本正要推門進去的許晗手頓了頓,站在門邊。
裡頭有人遲疑的道,
“陳大公子和霍家定親?你聽誰說的,雖然說陳閣老和驃騎大將軍是至交好友,但是,我記得曾經有人問過陳大公子,他可是說過自己未曾婚配的。”
“你們說霍晗是男人婆,不過我倒是很佩服她,以女兒之身,武藝比我等男兒還要好,又能上戰場,雖然喜歡做男裝打扮,可長的還是很清麗的。
別的女子舞槍弄棒很粗魯,可她卻不同,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比那些沽名釣譽的才女還要好。
這世間能有幾人和她一樣呢?”
“如果陳修彥真的和霍晗有過婚約,現在霍晗死了,想來應該會很難過吧,從他高中探花後,可就沒見過他人了。”
邊上有人嗤笑起來,笑聲裡頭帶着幾分嘲諷,
“聽聞陳大公子和驃騎大將軍府的三公子是好友,當初大將軍府背上那樣的名聲,也沒見他出言反駁,反而是無聲無息的考了個探花出來。
這人,可見是個涼薄的。”
許晗站在門外,靜靜的聽着裡頭那些勳貴子弟閒聊。
陳修彥涼薄不涼薄她不知道,可她以爲她是瞭解陳修彥的,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當年父親酒後和陳閣老定下婚約,她沒覺得不好。
兩家是世交,兩人青梅竹馬,對方是個自己熟悉的人,許晗也覺得嫁給陳修彥那樣的人很不錯。
從知道兩人有婚約後,她儘量和嬸孃們學女紅針線,廚房竈頭,管家理事,就是希望能成爲他的賢內助,做好陳家的宗婦。
她也知道陳修彥很好,文思敏捷,七步成詩,但其實,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附庸風雅,詩文典籍。
也許口上說的是之乎者也,其實心裡正在吶喊狗屁倒竈的事情。
她知道很多他不爲外人道的習慣,喜好,等等。
只是,今日才發現,她以爲足夠了解的陳修彥,竟然從來沒在人前承認他有未婚妻!
門吱呀打開,許晗擡起頭,就見同僚提着褲子,準備出門,看到許晗站在門口發愣,推開她,口中着急忙慌的道,
“許晗,你來了,人有三急,別擋道。”
許晗側過身子,讓他出去。
只是同僚走了兩步,腰間的一件東西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東平,你腰間掛着的是什麼?”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身子也僵住了,不過還是叫住了同僚。
於東平被她給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跺着腳道,
“許世子,你是想讓我尿褲子嗎?這樣嚇我?”他頭也不回的匆匆往淨房奔去,步伐凌亂。
許晗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她站在門口,等着於東平如廁後回來。
沒一會,於東平一臉舒爽的走過來,見許晗還站在門口沒進去,詫異道,
“你怎還站在這裡?外頭冷風呼呼的吹,小心被風吹走了。”同僚沉重的手臂搭到她看似很瘦弱的肩膀上。
許晗長的很是高挑,因爲常年練武的原因,倒也能撐得住同僚的重量。
她深吸一口氣,一把將於東平腰間的玉佩給摘過來。
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羊脂玉佩,摸在手裡溫潤光滑,上頭刻着的是蝙蝠紋,玉是好玉,可雕工卻不太好。
許晗的手指輕輕摩挲着那上頭翅膀缺了點的蝙蝠,指尖微微顫抖。
“這是哪裡來的?”她咬了咬脣,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
倦舞 說:
喂,110嗎?我的書評區好安靜,能派個人過來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