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悅蓮和霍七分開之後,先是將買回來的酥油泡螺送到鳳儀宮,又強打着精神和許晗說了會話,等到蕭徴處理完政務回來陪許晗用晚飯的時候,這才離開鳳儀宮。
她那一直強忍着的情緒在回到宮後,爆發了出來。
她靠在門板上,眼淚不斷的冒了出來,到了最後,她滑落在地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
她想着,等哭完了,她就再也不爲這些事,這個人哭了。
那兩顆玉石榴一直被她緊緊的攥在手裡,她知道的,她知道霍七的心思。
她纔會那麼任性的把心意告訴他,把心裡的真話坦白了。
徐悅蓮哭了許久,一直到了天黑了,三更響了,才停了下來。
翌日清晨,服侍她的宮女過來叫她起牀,被她紅腫的眼睛給嚇了一跳。
徐悅蓮拿了帕子蓋住自己的眼睛,翻了個身,說自己身子有些不爽利,想要再睡一睡。
她全身綿軟的躺在牀上,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她好像辦了一件大事,如今只想躺着,好好的睡一覺。
侍候她的宮女見她喉嚨乾啞,眼睛紅腫,就是鼻頭都紅紅的,以爲她得了風寒,就想着去鳳儀宮那邊說一說,再請個太醫過來看看。
但被徐悅蓮給阻止了,“娘娘如今有小皇子在身,不要讓她煩憂,我這個睡一睡就好的。”
許晗聽了之後,只是讓宮人送了些東西過來,又讓徐悅蓮好好休息,給她放了幾天的假。
連着幾天徐悅蓮都沒有出門,獨自呆在屋子裡,既不洗漱,也不更衣,就連吃的都很少。
唯一做的,就是抄經書。
期間許晗派人送了幾次東西過來,徐悅蓮淡定的把東西接過,又關起門來獨處。
許晗聽了宮人回來報信,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徐悅蓮這個樣子,倒是有些像少女懷春的模樣,她喜歡的那個人……
許晗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理所當然。
晚間蕭徴回宮的時候,許晗捏了捏邊上拿着摺子的蕭徴的臉,
“悅蓮進宮也有些日子,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這些天她都病着沒出門,明日要不開始放她的假,讓她出宮去歇息幾天?”
蕭徴本來眼睛盯着摺子,結果,許晗先是捏了捏他的手,後又捏了捏他的臉,把蕭徴給弄的,斜睨着她,
“說吧,你這是想幹什麼?”
許晗,“……”
咦,她還什麼都沒說呢,怎麼蕭徴就知道了的模樣?
是她懷孕後腦子下降了,還是蕭某人做了帝王后腦子邊好了?
她擡起手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下,太討厭了,啊啊啊!
“我覺得七叔八成是喜歡上悅蓮了。”
“目前雖然不知道究竟會怎麼着,但反正倘若有一星半點的可能,咱們都不能從中搗亂,知道了麼,陛下……”
“這後宮七叔不能來,但是,放悅蓮出宮,七叔想要翻牆就翻牆,想要……”
許晗‘嘿嘿’一笑。
蕭徴一連跌聲的迴應她,
“瞎說,我搗什麼亂?要我說,七叔真要喜歡她,那就想辦法把她娶回家啊。”
就像他,對於晗晗,那是從來不曾退縮過。
媳婦要緊啊。
……
霍七將玉石榴送給徐悅蓮,得到那一番話後,一夜都沒睡好,翌日一清早就出城去了東郊大營。
他一夜翻來覆去,總是忍不住的去回想徐悅蓮說的話,還有她臉上的隱忍剋制。
要不是徐悅蓮住在宮裡,也許霍七會半夜起身去翻她的窗。
他不明白,什麼都開始,然後就結束了。
她爲什麼要說那些話?要告訴他那些?
從前爲了給霍家報仇,再沒有事情能夠牽動他的神經,眼下,他的內心又是久違的煎熬和怒火。
徐悅蓮說那麼些話,坦白那些東西,不僅僅傷了他的心,同時得,她也在傷害自己啊。
她把她的心思,她的弱點,就那樣袒露在他的面前。
她離去時的身影是那樣的狼狽,霍七每想起一次,心就抽痛一下。
東郊大營的馬場上,霍七騎着馬狂奔,把在操場上操練的士兵們看的心驚肉跳。
霍將軍只是怎麼了?一大清早的。
本以爲霍七隻是練練騎術,沒曾想,等到日頭爬上來了,他還沒停下來。
這下,就連軍師範知春都忍不住了,在邊上叫了好幾次霍七,絲毫沒得到迴應,等到範軍師覺得自己心臟要受不住的時候,霍七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你這一大早的發什麼瘋?”範知春跟在霍七的身後,汗都流下來了。
馬那麼快,雖然他知道不可能出事,可看着就心慌。
範知春連着問了幾句,見霍七沒反應,見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又問,
“是有什麼事嗎?”
範知春雖一直在東郊大營裡呆着,不管是從前,還是在北疆的那會,早就和霍七關係熟稔。
他的年紀也比霍七要大,見她的態度有些漫不經心的,又那樣狂奔,和他平時的做派一點也不像,頓時福至心靈,
“將軍該不是有什麼煩心事吧?男人麼,這樣煩心的,除了女人就沒別的,是哪家的姑娘讓將軍如此煩憂?”
範知春摸摸下顎上的美髯,搖着羽扇,一臉的神秘,“娘娘知道嗎?如果娘娘知道了,會不會給你們賜婚?”
霍七擦臉的動作頓了下,不想看範知春那麼促狹的眼神,洗漱完畢後,將帕子一扔,對副將道,
“最近大營裡的風氣有些鬆散,今日開始,全員操練,要時刻做好抵抗敵寇的準備。”
範知春,“……”果然如此,這幅樣子,是被姑娘家給拒絕了?
全程聽到範知春和霍七對話的副將,“……”
將軍這真的是爲姑娘犯愁啊,連操練士兵這樣的騷主意都能想得出來。
這是自己不好過,也不能讓下頭的人好過啊。
求問到底是哪家姑娘啊,仙女姐姐,能不能來解救一下大營上下的兄弟們?
但是,仙女姐姐不可能聽到東郊大營兄弟們的內心吶喊,仙女姐姐被皇后娘娘從宮裡‘趕’出去了。
老是待在宮裡,七叔沒法爬牆啊。
一定要爲七叔爬牆創造有力條件。
倦舞 說:
今天少點,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