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皇帝下旨要選親,其實不單單隻給蕭徴選親,還有從前一直被幽禁在府中的五皇子,以及從未在人前出現過的二皇子。
說道二皇子,從他三歲起就被送去了燕州清泉寺居住,一直以來從未出現在人前。
不過,皇帝並沒有因爲他從小養在外面而冷落他,反而時常會派信重的內侍去燕州看他。
只是因爲沒出現在人前,致使京中的高門從來沒將目光放在二皇子身上,更何況,朝中又立了太子。
之後又有惠妃所出的三皇子在朝中與太子打擂臺,就更不會有人將目光放在二皇子身上了。
五皇子那裡,永毅侯府倒了,惠妃因爲孃家,兒子的事情受了牽連,雖她極力說自己是毫不知情,皇帝雖沒將她的封號剝奪了,卻將她幽禁在宮中。
惠妃是皇帝潛邸時的妃子,雖不如瑜貴妃那樣得寵,在皇帝面前一直都很有體面,否則也不能生下兩子一女。
就如這次,三皇子做下那樣謀逆之大事,惠妃也只是被皇帝訓斥了一頓,封號沒被剝奪,一應供奉也沒停止,只是被幽禁在宮中。
三皇子事發後,惠妃就病倒了,入冬後,狀況越發的不好,瑜貴妃掌管着後宮,太醫院把這事報到了瑜貴妃那裡。
畢竟是侍奉皇帝多年的妃子,而皇帝又是個念舊情的。
瑜貴妃過去看,就見惠妃一臉蠟黃的靠坐在牀頭,奄奄一息的樣子。
見瑜貴妃過來,惠妃掙扎着要起身。
“姐姐,別折騰了,你就好好的躺着吧。”瑜貴妃快步上前,按住惠妃,扶着她躺好。
惠妃虛弱的朝瑜貴妃笑了笑,道,“多謝妹妹體諒。”
瑜貴妃問邊上的宮人,“太醫只說姐姐有些不好,到底怎麼個不好法?”
侍立在牀頭,惠妃的宮人立刻回道,“回貴妃娘娘,太醫說我家娘娘是身體虛弱,鬱結於心,病才越來越重,只怕……”
“好了,你下去吧。”宮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惠妃給不悅的打斷了,還把她給趕了出去。
宮人只能委屈的,垂着頭退了出去。
惠妃朝瑜貴妃笑道,“沒管教好下人,真是讓妹妹見笑了。”
她說了一句,停下來喘了會,繼續道,
“我的病,我心裡清楚,好好養養,自然就好的,還請妹妹不要在陛下那裡提起。”
瑜貴妃握着她的手,柔聲道,“天冷,姐姐一定要尊太醫們的囑。好好吃藥,好好調理。”
“陛下那裡,我知道你爲什麼鬱結於心,那件事,我會和皇帝提的,定叫五皇子來見你一面。”
惠妃聽了,眼角落下一滴淚來,苦笑道,
“妹妹,姐姐真是沒臉見陛下,都是我這個做孃的沒教好孩子,才讓他……”
她嘴脣動了動,淚珠越來越大,哽咽道,
“我也不是沒求見過陛下,可陛下總是不願意見我,我這滿腔的話也只能和妹妹說說了。”
瑜貴妃溫聲道,
“是,母子連心,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孩子,三皇子……哎,幸好,姐姐還有五皇子。”
惠妃擡起枯瘦的手擦了擦淚,“我也知道,是他們幾個做錯了,這纔會讓陛下寒心,可我是當孃的,就只想見見小五,看看他過得好不好……”
瑜貴妃拍拍她的手,小聲的安慰她,又保證一定讓皇帝來看她之類的。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瑜貴妃這才走了。
出了惠妃的宮殿,上了攆車,瑜貴妃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女官秋玲壓低聲音道,
“娘娘,您爲何要幫助惠妃?讓陛下去見她。”
瑜貴妃輕笑一聲,“惠妃生了兩子一女,這在後宮是獨一份,皇帝沒有奪去她的妃位,只是禁足,皇帝心裡還是有惠妃的。”
“他總要去見她的,不過是時間久一些而已,我爲何不做這個順水人情?”
“而且,皇帝有給徵兒選親的想法,我們都知道徵兒根本不需要這個,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讓五皇子出來攪攪渾水而已。”
“更何況,惠妃如今只有五皇子這個依靠,想他出來不奇怪,可偏偏在這個時候。”
“那我就去求陛下,叫五皇子出來見一見惠妃,這樣,我們才能弄清楚他們的目的。”
秋玲笑着點頭,“這樣也好。”
瑜貴妃回到寢宮,坐在榻上發了一會呆,這才讓人梳妝,打扮,去了乾清宮見皇帝。
皇帝自然知道她去見了惠妃,說道,“是惠妃叫你來的?”
瑜貴妃笑道,“惠妃姐姐心裡惦記着五皇子這無可厚非,她沒說,是臣妾自己來的。”
“將心比心,臣妾能明白惠妃姐姐的心思。”
皇帝沉默不語,到底還是在第二日就去見了惠妃。
隨後,皇帝下旨選親的時候,不僅僅是爲蕭徴,還加上了二皇子和五皇子的名字。
這一次,皇帝一下就要給三個人選親,還是三個聲名不相上下之人。
從未出現在人前的二皇子,被幽禁過的五皇子,以及從前是京城中有名紈絝的承恩公世子蕭徴。
這三個都不是什麼好竈,尤其是蕭徴,之前在校場上對許晗的態度,分明就是表明了他的心跡。
五皇子因爲有一個謀逆的兄弟,比蕭徴還要不被人看好。
這其中,唯獨素未謀面的二皇子最讓人期待了。
這一次的選親,條件放的出奇的寬,只要身家清白,都可以選。
京城各家均是詫異非常,好歹兩個皇子,一個長公主之孫,這條件居然這麼寬?
原本如果只是蕭徴,那些高門是不太樂意讓自己姑娘去參選的,畢竟蕭徴一個是心有所屬,另外一個從前的名聲太不好。
雖說在軍中一年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可牛拉到哪裡還是牛,狗無論到什麼時候還是要吃屎的。
萬一只是一時的改變,自家千嬌萬貴的姑娘萬一中選被糟蹋了怎麼辦?
可現在三個人一起選,各家都有一些條件不上不下的姑娘,嫁低了可惜,高嫁又難,這樣的姑娘推出去,萬一多出個王妃,再不濟也是世子夫人,總是好的。
於是,皇帝的話放出去沒幾天,京城就掀起了一股風潮。
只能說這些人家想的太多,覺得自己的臉很大,不說蕭徴,以及五皇子沒得選擇以外。
這會,二皇子正跪在皇帝的面前,皇帝盤腿坐在炕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二皇子作爲一個皇子,自幼被送出宮去寄居,當然是有些原因的。
不外乎是幼時體質不好。
皇帝對後宮嬪妃及兒女雨露均沾,本身兒女也不是很多。
二皇子的母親是當年還在潛邸時就在皇帝身邊服侍的一個侍女。
據說在二皇子三歲的時候病逝,和皇帝幼年相識,感情深厚,一雙瞳仁也是紫色。
二皇子因爲在胎中受了些波折,出生後身體一直不太好。
二皇子母妃去世後,皇帝曾親自照看過他一段時日,可他只是哭,哭着吵着要母親。
後來,是皇覺寺給二皇子母妃超度的僧人告訴皇帝,二皇子塵緣頗深,恐怕將來身體也好不到哪裡去。
皇帝想了三天三夜,最後將二皇子送到外頭去養,養到二十歲及冠纔回宮。
這期間,宮裡派了老練太監和是爲前去照應,每逢年節,也少不了他那份賞賜。
從前三皇子沒得寵,太子還能支應的時候也時常會去看他。
可以說,這些年,二皇子雖在宮外,可得到的關注卻不少。
只是,想象總是美好的,皇帝想讓二皇子二十歲回宮,偏偏二皇子在外頭養了個任性的性子。
一直到快三十了這纔回宮,也不說親,就是在外頭蕩着。
這一次,皇帝說要給他選親,二皇子聽說後,立即跪到皇帝面前,說已經有了意中人,拒絕選親。
皇帝問他意中人是誰,只要門庭合適,就下旨賜婚。
二皇子卻坦言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女方還沒答應。
“你小的時候,朕也是照顧過你的,幫你穿過衣服,你老實生病,又瘦又矮,長長磕的是青一塊,紫一塊,你母妃去了後,朕就把你送出宮去。”
“安家把你照顧的很好,看這身板,再也不是當年的樣子了。”
二皇子安向初擡頭看着上頭的皇帝。
“看什麼?朕說錯了嗎?”
安向初沒有吭聲,盯着地下的目光暗沉暗沉的。
皇帝想了下,下了地,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滿屋子的靜默,顯得格外安靜。
皇帝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又走到了案頭前,嘴角忽然勾了一勾,
“你這是氣朕當初把你送出去?”
安向初擡頭,神色裡終於炸裂出一絲異樣情緒。
父子倆在半空對視,皇帝深深地望着他,安向初微微提氣,滾着喉結說道,“兒臣不敢。”
皇帝點點頭,看看桌上的奏摺,
“你既不說那姑娘的家世,朕也不強求,你就等着朕給你選一個高門貴女吧。”
安向初不想要什麼高門貴女,也知道不會有什麼高門貴女。
安向初道,“兒臣不想要什麼高門貴女,只想要一個合自己心意之人。”
“只要和她攜手過完下半輩子就可以。”
“還請父皇收回成命。”
皇帝看過,“你這是逼朕?”他擰起眉頭。
“不。”安向初盯着地板的目光擡起來,
“父皇對兒臣是很好,可兒臣不是那籠中的金絲雀,只是一個在外野慣了的烏鴉。”
“兒臣不願,也不想將來和父皇一樣,三妻四妾,每日裡要忍受着他們的算計。”
“兒臣也不願意清清白白的身體每日要被她們算計着該如何的來嫖我。”
“那不是娶妻,分明就是找了些嫖客進門。”
“我不是花樓裡的花娘,小倌。”
“兒臣更不想和父皇一樣,明明有心愛之人,卻還是左擁右抱,生兒育女。”
“兒臣不願!”
皇帝一腔柔情,被安向初的話說的消失殆盡,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一個言而無信,一個花娘,小倌之流?
他手裡的鎮紙一頭搭在桌面上,一頭握在他顫抖的手裡,半日才‘啪嗒’一聲,落下桌面。
皇帝的神色當然也很精彩,愣愣地看了半響,這個兒子,一點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帝王所有的穩重都沒有了。
“這就是你身爲兒子該說的話嗎?”皇帝的眼睛裡透着幽沉。
“正因爲身爲兒子,纔會說這些話,還是說父皇要兒臣和那些朝臣一樣滿是虛僞的恭維?”
安向初淡淡的問道。
皇帝看着他長久的沉默着,心裡也不那麼好受。
初兒的母妃幼年時就跟着他,那個時候他還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上頭有光芒萬丈的兄長們。
他沒照顧好他們母子,甚至還讓安向初落下了怨恨。
很多時候,你的身份越是重要,則越是難以任性,普通人能輕易做出的抉擇,到他這裡也許會增添成倍的難度。
“兒臣明白父皇想要做個明君的心情,只是,兒臣缺失的那麼多年終歸是缺失了,兒臣不強求,也請父皇不要強求。”
從一個皇子變身爲一個商戶子,他能接受,他也不抱怨介懷什麼,但是那麼多年的疏離到底也是事實,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再想着彌補。
更何況還是用這樣可笑的方式。
皇室宗親裡不常是權字當先嗎?
就把自己放到無情帝王家的位置,其實反而更簡單。
更何況,他早就沒什麼奢望了。
皇帝凝視着他漆黑的頭顱半響,忽而冷笑道,“既如此,朕着親事還非要進行不可了。”
“你打量着朕不知道你喜歡的是誰嗎?是前鎮北王妃,如今鎮北小王爺的母親徐氏,是不是。”
安向初隨意耷拉着的腦袋在領會完他的意思之後,驀然間擡起來。
“你說什麼?”震驚使他忘記了規矩。
皇帝冷笑地看着他,“朕說什麼你明白的很!”
安向初垂下眼眸,“是,兒臣喜歡的就是她!”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堅定不移。
皇帝神色可謂是十分之精彩,半響,這才顫抖着手將那鎮紙給砸了出去。
“你做夢!你身爲皇子,娶一個那樣的女人,你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那樣的女人,她是什麼樣的女人?臣不覺得她哪裡不好,在臣的眼中,她就是天下最好的。沒有之一。”
安向初也是氣極了,自稱直接變成了‘臣’。
皇帝見狀,原本就已是怒極,這會更是不顧一切地道,“你如果不將你的心思收起來,明年今日,那就是她的祭日。”
安向初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忽然笑了一下,“父皇高高在上,金口玉言,自然能輕易定奪人的生死,那臣就坦白告訴你,明年今日,不僅僅是她的祭日,同樣,也是臣的!”
他彷彿豁出去一般,目光直直地看向皇帝,輕聲的,一字一字地說道,
“臣爲何會喜歡她,那不也是父皇這個上樑教導的嗎?”
皇帝怒瞪着的眼睛,忽然彷彿泄氣一般,整個收縮,隨後腳一軟,跌坐在龍椅上。
上樑不正,下樑歪。
瑜貴妃在外人的眼中,從前不就是蕭家的世子夫人嗎?
她拋下年幼的兒子,進得宮中,聖寵不衰二十餘年。
今日,他的兒子,同樣喜歡上了一個大齡的和離婦人。
誰之錯?
“朕是天子,你如何能同朕比?”皇帝本是希望通過選親,能夠得到安向初的體諒和接納。
可沒想到,竟是今日的這一幕。
彷彿撕裂一般,父子之間隔着一道巨大的鴻溝,過了今日,更是無法挽回。
他的眼眸裡,溢出了意思滄桑。
“你下去吧,朕不想再看到你,你既不要父子親情,那就論君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的選親會和蕭徴他們一同進行,這是聖旨!”
安向初從地上站了起來,高大魁梧的身子彷彿青松一般的立在那裡,
“陛下和蕭徴也是不要父子親情,只論君臣嗎?”
“怪不得!你明明知道他喜歡的是誰,還要弄出這一出選親。”
說完,他一個轉身,拂袖而去。
“你站住!”皇帝忽然大喝一聲,交出姿態昂然的安向初。
安向初腳步一頓,身子停下了,卻並未轉過身去。
“你說什麼,朕和蕭徴也不要父子親情……你以爲蕭徴是朕的孩子?”
“難道不是麼。”安向初勾了脣角,帶着一些嘲諷的意味。
他彷彿忘記面前這個是掌着天下權利的,高高在上的帝王。
皇帝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也不知是高興還憤怒。
最後,他無力的擺擺手,“你走吧。”
對於宮裡發生的父子對峙這一幕,除了崔海,沒人知道。
承恩公府裡,衆人面面相覷,沒想到選親的條件是這樣的寬,不僅僅是大少奶奶心裡頭盤算開了。親戚裡有那些姑娘年紀相當。
當初,她就想着將自家表妹說給蕭徴這個野種,哪知道長公主那邊不鬆口,就是宮裡貴妃娘娘也不發話。
後來,自家表妹等不及嫁給了別人,如今孃家倒是有兩個族妹條件很是符合。
從前就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如今雖說有一身軍功裝點門面,可到底是個假貨,和從前有什麼區別。
這樣兩個族妹的條件可是綽綽有餘了。
大少奶奶越想越滿意,恨不得趕緊回孃家去通信。
承恩公夫人同樣是在想着自家孃家還有幾位沒出閣的侄女兒,或許都可以試一試。
有這樣想法的,不只有一家。
蕭徴對於這些,都沒放在心上,選親,呵呵,選他個祖宗。
許晗這邊,也沒因爲蕭徴選親的事情有什麼煩惱,而是因爲,她有了一件更加煩惱的事情。
她去邊疆之前,查到了一些蕭徴身世的線索,本想繼續查下去,可誰知道,邊疆發生那樣的事情,不得已,她只能先去邊關。
更是因爲被美色所引誘,忘記把查到的線索告訴蕭徴。
之後,因爲在邊疆,和蕭徴說了只會徒增煩惱,於是乾脆就將事情給隱了下來。
只想找個好機會告訴蕭徴,沒想到,這段時間養傷,天天呆在家裡,前兩天,許勉悄悄來找他,問她放在無着庵的人該怎麼辦,畢竟關了快一年了。
那一處是當年許暄死前留給許晗的隱秘之地。
不過,去見那個人之前,許晗讓人將蕭徴叫了過來。
蕭徴以爲許晗是問她關於選親的事情,一來就賭咒發誓,說這件事情他一定會解決,他不想什麼選親,他只想和許晗成親。
許晗哼了聲,不答話,這樣的表現,讓蕭徴越發的以爲她生氣了,心頭着急的不行。
他知道許晗很喜歡他的臉,剛想要不要使點什麼美人計之類的,就見許晗看了過來。
蕭徴被她看的不自在,美人計什麼的也使不出來了,有些兇巴巴地道,
“夠了啊,我已經道歉了,而且,這事絕對不可能,聽說二皇子已經在皇帝面前鬧過了,這選親能不能成還不知道呢,你……反正我只要你,不要別人。”
許晗笑了笑,也不逗他,而是問道,“出京前,我們不是說好要去查你身世的事情嗎?”
“我去查了下,早年服侍長公主的僕從,還有駙馬的那些家將,幾乎都不在了。”
“這事,你知道嗎?”
蕭徴皺了皺眉頭,
“這件事祖母當時醒來後和我說過,好像說那些家將之類的跟着祖父多年,都有功勞,有些放他們歸家,有些推薦到南軍那邊去了,叫他們有機會建功立業。”
“還有一些人,比如白灼的父親他們之類的,就跟着我,不過,我也不愛人服侍,只有白灼幾個小廝跟着。”
許晗皺了皺眉頭,“這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
“可你祖母身邊的那些丫鬟婆子呢?除了她如今貼身侍候的那個,從小就伴着殿下的,其他的可都換了。”
“而且,也找不到了!”
這些都是許晗在京的時候查到的,只不過來不及和蕭徴說。
蕭徴眉頭擰成了結,這個他真的沒留意過。
當年淑陽長公主和駙馬那都是戰場上拼殺出來的,身邊有不少的人,駙馬死後,那些家將歸家,去軍中,這些在他看來很正常。
因爲這是蕭家的底牌,底蘊。
更何況,如今的承恩公一系,沒有人習武,所以要那些家將也沒用。
至於蕭徴,也不過留了小部分。
因爲淑陽長公主醒來後,看起來很正常,她身邊的人換了,他也曾問過一兩句,都說是嫁人的家人,回家的回家。
本來府裡就有定例,丫鬟道了年紀就配人,還有年老的,也是要榮養的。
日常的服侍,誰都能做,他根本就沒有在意這些。
“丫鬟婆子看着不起眼,但她們最清楚長公主日常起居之人,若是有什麼問題,他們肯定知道。”
蕭徴看了眼許晗,“你這麼說,是找到了人證?”
倦舞 說:
安向初的性子就是那樣放蕩不羈的,前面你們應該能發現。
這段時間,你們都白天看吧,病還沒好透,所以沒辦法熬夜。你們也別熬,快過年,大家都好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