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男人(5)
“他開始動起來了嗎?”一提到兒子,石頭就又軟了下來,將耳朵貼近孫秘書的肚子,想聽聽裡面的動靜。
“哪能呢?也要等他長了手腳,纔會開始動吧?現在的他,應該還是一個小肉球吧。”孫秘書不覺好笑,不過,她就是要石頭關心她和“孩子”。
“百合,若是太累了,就別上班了吧,在家休息待產去。”石頭體貼地說。
“沒事。還早着呢,不過,再過一個把月,我可能就要休假了,天天在家給你做飯,給你兒子做胎教。”孫秘書見石頭重視這個“兒子”心裡也掠過無比的自豪。
“過了年,我滿了二十二歲,咱們就先把手續辦了。”石頭愧疚地說:竹子,我只有一生對不住你了。
“好的。我聽你的。”孫秘書得意地說:愛情,就是要主動出擊。夏竹,你個土包子,哪能跟我比?
“呯!”辦公室的門被踢開了,石鐵怒氣衝衝地出現在門口。
“老爸?你怎麼來了?”石頭大驚失色。
“混小子!你把我們石家的臉都給丟盡了!”整間辦公室的屋頂都要被震開了。
壞了!老爺子發火了!還親自出馬,怎麼辦?
“老爸,好歹我也是一個公司的頭吧?”石頭低三下四地求道,“有話咱回家說好嗎?這可是公司啊,外面很多人聽着呢。”
“我早就提醒過你小子,這個女人不能碰。”石鐵根本就無視孫秘書的存在,指着她破口大罵起來。
“爸!不關她事。要怪你就怪我吧,我是男人,犯錯誤的是我啊……”
“你給我跪下!”石鐵一聲斷喝,石頭腳一軟,就真諜話地跪在老爸的面前了。孫秘書看了看石頭,又看了看石鐵,也挨着石頭跪下了。
石鐵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着孫秘書又破口大罵起來:“你、狐狸精!搶別人的老公,你臊不臊啊?”
“爸,我和石頭是真心相愛的。”孫秘書爭辯道。
石鐵又氣得到處找東西想打她。石頭一邊向孫秘書使眼色讓她離開,一邊求父親:“爸,你要打要罵都衝我來吧,是我一個人的錯,百合還懷着我的孩子呢。”
石鐵舉起的手不由得一鬆,那根雞毛撣子就掉地上了。
“爸,我求你了。真的,有話,咱爺倆回家去說。”
石鐵似乎有一點點動心了。石頭又使眼色,叫孫秘書先走。不料,孫秘書剛剛站起來,石鐵卻說了:“你不能走,立刻跟我回鄉下去,我要請婦科醫生檢查一下,看你懷孕是真是假。”
石頭似乎看到了一線生機:“老爸,這麼說,你是同意了?太好了,百合,不用擔心了。”
這個笨蛋,他卻沒看到:孫秘書的臉色蒼白起來,甚至還哆嗦了幾下。
……
“好吧。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一切從簡,不許張揚。”
“行!都依你。只是大家怎麼知道我們結婚了呢?”
“等孩子將來生下來,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
“行,小雨,你說咋的,就咋的。只是具體時間呢?”
“兩星期後。”
“好,兩星期就兩星期。”
蘭蘭的臉色漸漸發白起來,越來越難看了。她不知道,究竟是誰故意把它放在自己房間裡的,但卻聽得出這盒磁帶裡的聲音是真的。
蘭蘭將錄音機又原封不動地放好,然後抱着小白兔上牀做午睡了。不過,這次,她仍然沒有將房門鎖上。她想,“逮”到那個“關心”她的人。果然,沒多久,就朦朦朧朧地覺得有人進來了。一會兒,那個人影又走了。
“美蘭,我就知道是你。”望着那個熟悉而美麗的背影,蘭蘭在心裡咬牙切齒地說。蘭蘭是善良,但不笨,每次她接近自己,必有重大的“陰謀”發生。
可是,那個小錄音機還在原地。可能,美蘭以爲蘭蘭還沒聽,也就沒把握是不是馬上把它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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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石的車,停在天馬鎮衛生院門口的時候,孫秘書的心裡更是打起了邊鼓。向來善於用詭計的她,於是又心生一計,按着肚子大叫起來:“哎喲,我肚子實在疼得不得了了。”
石頭見她肚子疼了,着急得不得了:“快,進去檢查。”
“不用。石頭,也許是餓的吧。自從懷孕後,這肚子就不爭氣,沒到吃飯的時間,它就提前要進餐了。”孫秘書皺着眉頭。
石頭趕緊幫腔:“是啊,老爸,我們還是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說吧。”
老石只好點點頭:“好吧。”
誰也沒懷疑其中有詐。
走進飯店,那個小老闆顯然認識老石,開始跟他打起招呼來:“老石啊,今天什麼風把你刮到這裡來了?”
“想到衛生院看個病,先給我們炒幾個小菜吧。”老石沉吟道,臉上仍不見喜色。
“好的,你進來點菜吧,看炒什麼好。”老闆點點頭。
在飯店老闆的邀請下,老石進廚房點菜去了。
石頭和孫秘書坐在一張小飯桌邊。趁這機會,孫秘書悄悄告訴石頭:“石頭,怎麼辦?我沒懷孕。”
石頭以爲自己聽錯了:“百合,我當然相信你懷孕是真的。”
孫秘書無奈,只好又把耳朵湊到石頭的耳朵邊,重複一遍:“石頭,救我,我是太愛你了怕你不要我才假裝懷孕的。”
這下,石頭算聽清楚了,也驚呆了。心裡,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啥味都有。他把頭別到一邊去了,不理孫秘書:天,你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點吧?
“石頭,求你了。幫幫我吧,我是真的真的很愛很愛你,纔會撒這個小謊的啊。我怕,我不這麼說我又會失去你……555……”孫百合的眼淚說來就來了。一邊哭,她一邊透過手指的縫隙,偷偷去觀看石頭的臉色。
石頭嘆了一口氣,什麼也不說,站起來就走。
“石頭,你哪去?”孫秘書急了,一把追上去扯住石頭的衣角。
“找表姑去啊。不和她先說清,呆會還不穿泡了?”石頭冷冷地甩掉孫秘書的手,走了。
孫秘書的心稍稍安了下來:這麼說,他還是幫我去了,他還是愛我的。哼!我就知道是這樣,男人嘛,身邊有個美人天天陪着,不比當牛郎織女強?放心,石頭,只要你幫我過了這關,我不信我們天天在一起,會懷不上來。到時,我一定給你生一個貨真價實的小石頭!
老石回到飯桌上,卻沒看見石頭,臉又一沉:“這臭小子哪去了?”
“他到外面上廁所去了。”孫秘書畢竟有點畏懼老石,聲音低低的。
“真是的,等一會都等不得啊?”老石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蘭蘭其實根本就沒有睡着,腦子裡反反覆覆地出現着剛纔聽到的錄音。她也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夏雨愛她的真心,可是,任何人聽到這樣的錄音,能忍得住不難過嗎:一葦,你說的是真的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如果,你想跟姍姍秘密結婚,又爲什麼不告訴我呢?我又不會死死地纏着你。
說好了不流淚的,可是眼睛裡還是忍不住熱淚滾滾了:一葦,我知道了,爲什麼你現在這麼捨不得我,那是因爲你要結婚了啊。你結婚了,就不方便再找我了。既然是這樣,我們以後還是不見面的好。就這樣吧,我若愛你,就要還你自由;你若愛我,默默在心中祝福我就可以了。
要告別一段真正的感情,走向即使是自認爲幸福的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蘭蘭現在就正倍受煎熬着,自己的眼淚自己擦。
課間休息時,蘭蘭和王琴又站在教室走廊盡頭的轉角處,對着窗戶看着藍天談心時,蘭蘭嘆息着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好友:“琴琴,他和姍姍要結婚了。”
“什麼?他?誰?”一時間,王琴幾乎不敢相信這個消息的對象。
“還能有誰?”蘭蘭又是淡淡的。也許,經歷的事情太多了吧?最傷心的時候都熬過來了,此時的她早已對即將再次失去夏雨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
“這怎麼可能?羅東都沒聽說。”
“但這是千真萬確的。”
“道聽途說,不可信。”
“你自己聽吧。”
蘭蘭從衣兜裡拿出那個小型錄音機,按下了開關鍵。於是,王琴也聽到了她最不願意聽到的內容……
“我沒說錯吧?不過,琴琴,放心,今日之蘭蘭早已非昔日之吳下阿蒙了。我想得開:愛,只要曾經擁有過,便贊同於天長地久!”看着蘭蘭輕描淡寫的樣子,王琴也感到欣慰,相信蘭蘭已經走過了人生的低谷了。她感覺得到,其實每個人一生中都會遇到這樣的幾個低谷,雖然,朋友也能給予一些力量與安慰,但真正走過來,卻還得靠自己。
夏母一個勁地拿着掃帚,打石頭。見石頭不但不閃避,還跪在那裡任她打,她忽然地,眼淚也下來了。畢竟,這個女婿她曾經很滿意的。她一邊抹淚,一邊往自己家裡走,還說着:“石頭,你有種這輩子再不要惹我們家竹子,免得她再跟你受第二回苦。”
從此,這朵百合花,就由於石頭的一忍再忍,而暫時養在了石家的花盆裡。在石頭的心中,始終是植着一根青青翠竹的。但是,夏竹母親的那句話,也讓他再也沒有勇氣與顏面回頭去找夏竹要求恢復關係,因爲,他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夏竹了。而且,石頭堅持認爲:孫秘書懷孕是假,但是她的第一夜交給了自己卻是事實,他是個男人,要分手,也得等到孫秘書自己提出來,而他,是永遠不會先說這兩個字的。不過,他心裡卻打定了另一個主意:百合,承蒙錯愛,我只能陪你。但是,從此,我決不再碰你。你好自爲之吧。那房子,你想住就一直住下去,而我則要搬到辦公室裡去了,直到你自己想搬出那個“家”的那一天。
沒有誰,不是在被騙中一步一步成長起來的。只是,往往我們回首自己被騙的經歷,失去的與得到的相比,還是禁不住要後悔莫及。
石頭,不是不知道現在他完全可以以孫秘書欺騙他爲理由將她棄之敝屣。然而,他就是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一切,也源於他認爲自己是男人,是男人就應該有所擔當。禍,是他惹下的,一個巴掌拍不響,自己如果坐懷不亂,孫秘書也不可能**於他……既然,孫秘書也做過他的女人,他就該陪她一起來承受由此帶來的所有不良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