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音少
“有一天,政府通知我們去遷墳,說是有一條高速公路要從我們的祖墳上經過。”
答案似乎出來了:古墓!敢情這些寶貝都是出土文物啊!
“難怪呢!我說這些瓷器怎麼盡是明清時期的,而且是御窯燒製的。”
“年輕人,像你這樣一眼就看得出貨真貨假,還能準確知道年代的可不多了。”
“家父喜歡附庸風雅,收藏古董,沒法,我才學了點皮毛。”
暈!你把別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了,還說是皮毛!我又見到了馬裡亞納海溝!
“叔叔,可否借那寶劍一觀?也讓我們開開眼?”
“當然!你是我的知音嘛!”
“老爸壞!大師兄一來,你就把我都不知道的秘密都告訴他了?連我也沒見過的寶劍,你居然要拿給他看。哼!”王琴又在逗大家開心了,真是“開心果”!
是誰的手機在響?鈴聲好像是蘭蘭最愛的“跟着感覺走,緊抓住夢的手……”
“蘭蘭,電話!”蘭蘭正在發呆,坐在她旁邊的夏雨連忙推了推她,把她從那個遙遠的傳奇故事裡拉回來。
蘭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趕緊打開手機。
“蘭蘭!你死哪去了?”
嚇得蘭蘭一哆嗦:這是老媽嗎?說話怎麼這麼衝啊?
“老媽?有事嗎?”撒嬌吧!但願能夠順利闖關……
“沒事媽就不能找你啊?”
今天是怎麼了?老媽平時不這樣的啊……
“媽,吃火藥了?”
“吃了,蘭蘭,說!在哪?”
“老媽,問這個幹嗎?我、我、我在南島啊。”
老媽應該不知道的……南島離家那麼遠,而且夏竹和石頭剛走……對,老媽是在使詐吧……一定是這樣!!!
“撒謊!蘭蘭,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是翅膀硬了,就可以對媽媽說假話了是嗎?”
當然生氣了!做父母親的,最恨的就是孩子欺騙自己。
“老媽!不是這樣的。”蘭蘭的聲音軟了下來,心虛了。
“還敢說不是?要不是陳劍飛到了南島去找你,媽也不??道你現在已經不在南島了。說,你到底在做些什麼?爲什麼現在又不在南島了?”
暈!這陳劍飛……怎麼這樣?
“老媽,三兩句話講不清楚的。等以後,以後我有時間再慢慢跟你說,好嗎?”
這丫頭,看來家裡對她管教是很嚴格的,不然,她不會這麼乖巧。好可憐!夏雨都想搶過電話,大聲告訴那個“媽媽”:是我,帶你女兒出來的,請你們不用擔心!
“不行!現在就要說。否則,你就是不認我這個媽了。”
看來,何玉蘭也夾槍帶棒起來了。這可是少有的現象啊,在蘭蘭的印象裡,何玉蘭總是笑眯眯的。就是周文做得那麼出格,她也沒當着他的面讓他下不來臺過。
“媽,看你說的,別擔心好不好?我又不是小孩了。”
“我管你長多大呢,多大都是我的孩子。”
王琴趕緊接過手機,就甜甜地逗何玉蘭開心起來:“阿姨,您好。我是琴琴,跟春蘭住同一宿舍的。我家在杭州,所以我就邀請蘭蘭來這裡玩一玩,我們一起回來的。你不會怪我吧?”
“哦,琴琴啊?蘭蘭在家經常說起你的好。”
“阿姨,是春蘭對我太好了。”
“琴琴,你也是個好孩子。”
一陣嘰哩呱啦後,王琴又含笑把手機還給了蘭蘭。
“老媽,現在相信了吧?”蘭蘭的心還在“呯呯”地跳呢,嘴上卻硬着。
“蘭蘭,以後有什麼事先跟家裡打個招呼,你看害我們一驚一乍的。”
“好了,記得常打電話回家報個平安。”
“嗯,爸身體還好吧?”
“還不老樣?有時胃痛,有時腰痛,還有骨質增生。”
“那老爸有沒吃藥啊?”
“哪能沒吃呢?不吃痛死啊?”
“媽,你一定要提醒老爸按時吃藥,而且要買好一點的藥吃。”
“好了,你自己小心點。”說着,何玉蘭就主動掛線了。
蘭蘭聳了聳肩,王琴也學她聳了聳肩,兩人又放肆地笑了起來:總算過關了。
奇怪!難道是竹子和石頭出賣了我?蘭蘭的眉頭,又緊緊地蹙成一彎小小的月亮了。
夏雨喝了杯茶,然後就開始看寶劍。蘭蘭、王琴、羅東也很好奇地看着。這的確是一把古劍,從劍鞘上雕刻的龍鳳花紋看得出來。劍抽出來,只見一道寒光一閃,讓人不由得心頭也爲之一凜。
夏雨拿着劍,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手上輕輕地一劃,大家還來不及驚叫,他就脫口讚道:“果然好劍!相信必是削鐵如泥。”
“據說是皇上恩賜的,應該是好劍。”王父顯然特別高興。
然而,很快,大家就注意到了,夏雨的手上在滴血!而他,居然在用這血去擦拭寶劍!
笨蛋!你哪怕拿把水果刀,也比用自己的手強啊!蘭蘭心疼極了,站了起來。
“沒事!蘭蘭,我的包包裡有創可貼,你給我拿一張來貼上,就止住血了。”
蘭蘭急急地拉開剛纔夏雨放在沙發上的包,裡面果然有創可貼。這個“男人婆”!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本領嗎……來不及多想,蘭蘭連忙拿出一張,抓過夏雨的手,貼上。
此時,那把寶劍上,已經稀稀落落地沾了許多的血跡了。
好在傷口並不深,也不寬,他只是稍微用一點力罷了,否則後果蘭蘭不敢想下去。
“大師兄,你嚇死我們了!”王琴也直拍胸口。
“傳說中,真正的寶劍,都是要用人的鮮血來祭奠,這把劍才更有靈氣……”
原來如此!大家更加敬重他了!
提起這個“血祭寶劍”的來歷,就要追蹤到遙遠的古代。蘭蘭與王琴、羅東、也都加入進來,來了個“華山論劍”。
到最後,已經分不清哪句話是哪個說的了,只知道大家誰也沒閒着。
韋虹與尹立新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已經是胳膊挽着胳膊了。怎麼成了這樣子的呢?誰也沒有去深想,只知道一邊挎着對方的胳膊,一邊都興沖沖地講着電影裡的那些情節。
“好險啊,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差點兒就真的分手,那該多可惜啊!”
“是啊,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就是相互深愛的一對兒,只是,他們都太驕傲了,驕傲得都不肯向對方低頭,就是在誤會來臨時,他們也寧肯在心裡忍受着相思的煎熬,也不肯誠懇地向對方說明一下原由。這不,讓我們看戲的都跟着着急。”
“太浪漫了,也太傷感了。”
“是啊,男孩爲女孩做了那麼多,但他都瞞着女孩,讓女孩根本不知道他爲她做的那一切,女孩又怎麼知道他一直都還在愛着她呢?誤會就是這樣產生的。”
“其實,現實生活裡,應該沒有那麼好的男孩吧?太感人了。”
“韋虹,其實,現實生活裡不是沒有這樣的故事,而是你沒有認真去發現它們。我們沒遇見,就不能不相信。”
“也許吧,不過,我真佩服那個女孩的勇氣,在那樣的狀況下,她還能試着回頭去追求自己的愛情。一般的女孩子,早就要面子,不肯吃回頭草了。”
“所以,這個《再愛我一次》,不僅僅是男主人公對女主人公說的,也是女主人公對男主人公說的心裡話。是相互的。”
“看到他們分手時,我都落淚了,恨不得跑到電影裡去告訴他們倆,其實他們纔是世上最相愛的一對。”
“呵呵,韋虹,你真可愛。要讓你當導演,怕是沒那麼多曲折的情節看了,他們一下子就和好了。”
“哈!也是。這真是我目前看過的最過癮的一部大戲。”
“我特意把你從省城接到春江來,看這部戲,不虛此行吧?”
“55,算你這小子這輩子做得最有良心最有意義的一件事。”
“你會發現,今後像這樣有意義的事情,我會經常爲你做的。”
“你?得了吧?鬼信!”
“鬼信?你是鬼嗎?小鬼還是大鬼?哦,明白了,你是女的,應該是女鬼才是。”
“好啊,你叫我鬼?看我怎麼收拾你。”
韋虹說着要去打尹立新,尹立新也不閃躲,反就勢捉住她的手,一拉一帶,就把她輕而易舉地又拉到他懷裡去了。
韋虹羞紅着臉,想要抽身出來,但不管你怎麼高大有力,女孩子怎麼敵得過男孩子?尹立新藉着電影的力量,就又一次將韋虹抱進了他的懷裡。
“韋虹,別動,讓我再抱你一會兒好嗎?明天,我就要到千里之外的深圳去了,想見你一面都難,給我點溫暖吧。”
韋虹被他說動了,這才靜靜地站着,任他哄孩子似的,攬在懷裡:“韋虹,你知道跟你在一起,我心裡有多自卑嗎?你個子那麼高,高得你穿上高跟鞋站在我的身邊,我就覺得自己都低人一等了,因爲你比我高。”
“笨蛋,我不是已經爲你連高跟鞋都不穿了嗎?”
“還有。我從小就不會讀書,但你卻那麼會讀書,你是一個大學生,而我什麼也不是,一個今天不知明天干什麼的打工族,你知道當我們站在一起,被別人議論的時候,我的心理壓力又有多大嗎?”
這點韋虹倒沒考慮過,因爲她從來沒有因爲這個而沒瞧不起尹立新過,她以爲別人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看來她想錯了,原來女孩子的學歷比男孩子高,也會是戀愛的一個阻力啊。看來,她還真的不夠了解他。原來,他那麼高傲的背面,是極端地自卑啊!
“笨蛋,這有什麼?比爾?蓋茨不是也沒大學畢業嗎?但誰能比得上他?”
“韋虹,當別人稱讚我好福氣,找了個大學生做女朋友的時候,我的心裡就莫名地煩躁起來,只想離你遠遠的,遠得有我的地方就沒你,有你的地方就沒我。”
“笨蛋!這有什麼?讓別人說吧,許廣平都曾對魯迅說過這樣一句話:也許在許多人眼裡,我們是多麼地不相稱,但神未必這樣想。”
尹立新開始開心地笑起來了。本來,他還以爲自己是沒希望了,但沒想到一場電影看下來,反而是韋虹在安慰他,開導他,不要輕易放棄他們之間的感情了。只是,韋虹到底是在談戲還是在談生活?如果,她僅僅是入戲了,我豈不是又要白歡喜一場?
“笨蛋,你看天上的月亮,好美啊。”
蘭蘭,你知道嗎?於這無邊的夜色裡,我又想你了……你現在怎麼樣了呢?眼光還是那樣高嗎?你等到了那個人,又找到了那個人嗎?我祝願你的愛情,不要像我的一樣反反覆覆,沒有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