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迎風驀然一亮,軟如綢緞的劍身突然發出一陣清吟,吟聲清越悠長。
好劍!江火眸一亮。
蒼梧長劍下劈,劈到正張開嘴的怪物嘴裡,發出金屬交擊聲。
他心頭一凜,繼而墨綠色華袍一揮,身驀然欺身而上,與怪物纏鬥一起。
只聽到叮叮噹噹,金屬聲不斷響起,越打蒼梧越是心驚,這怪物戰鬥力居然這麼厲害!
他在一旁看江火戰鬥半天那般輕巧,甚至沒受傷,她是怎麼做到的?
磁拉一聲,墨綠色寬袍腰帶被怪物爪一扯,瞬間崩掉了,露出大片的肌膚。
蒼梧臉色一沉,江火噗嗤一笑,“原來這怪物看上你了,快從了吧,不定這陣就破了。”
蒼梧想不通這怪物怎麼不追江火,反而一味追着他不放,明明他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
難道是踹的那一腳?他眉頭皺起來,下手也越打狠厲,劍影連連,點點火花飛濺。
江火看的累了就坐在石頭上休息,這陣法想必和這怪物有關吧,殺了這怪物不定陣法自然而然破了。
她自然有辦法殺了,可是她不想,讓那自大男的多吃點苦!
夜晚雖然黑,但江火武功也算前列的,夜視不算什麼問題,只是不甚清楚罷了。
就當看皮影戲了。
至於她爲什麼知道殺了的方法,多虧了爺爺那廝。
他是當年叱吒風雲七國響噹噹的機關術家,據他自己原來是個偷,後來名聲大了,各國皇宮也怕他半夜光顧。
就給他博了個美名,機關術家。
這樣他反倒不好意思翻牆偷懶人家洗澡了……
他一生鑽研機關術,後來傳給了阿新,但是平生的遺憾就是沒能和天機老人一較高下。
兩百年的差距啊,投胎都趕不上。
所以便成了他心底的結,他研究天機老人一生,對他東西瞭如指掌,包括這——流獸!
江火突然睜開眼,看向眼睛通紅的流獸,她一開始也不確定,只是懷疑不是東西罷了。
直到看到它通紅的眼睛和,頭頂能敲開的機關,她才明白了,真的是流獸啊。
流獸是完全機關術成的,怎麼做的江火這個門外漢也不懂,只是知道敲開那機關,放進氣味東西,那流獸便糾纏那人。
所以從男人那裡順來的玉佩理所應當的被她放進去了……
她憐惜的看着流獸,可惜爺爺現在不在,而這流獸也要毀於一旦了。
想法剛落,只聽那邊傳來一聲巨響,流獸身驀然炸裂,鐵片四射,繼而滾滾煙塵裡走出一個人影。
江火一挪屁股,躲開射來的鐵片,一擡頭就驀然愣住了。
流獸一死,塵土驀然而散,風一吹連黑暗都消失了,天上的月光穿過層層樹葉照進來,撒在那男的身上。
他俊美無鑄的臉暴露在月光下,宛若透明,那是一個極傲的男,長眉若挑,身如玉樹,如墨的長髮綰在腦後,隨風欲飛。
露出來的胸膛一道橫貫猙獰的傷口,血跡透過襯衣滲出來,將原本絕好的身體更是突顯玉樹臨風。
他手中長劍微微顫抖,眯着的眼看向江火,殺機畢露!
周身瀰漫着殺意,瞧着江火的眼睛像是在看死人。
江火轉眼瞧見他手裡抓着一枚玉佩,心裡不由驚呼,這流獸怎麼沒把玉佩給炸碎了!
“呵呵,一碼歸一碼,你踢我一腳,我陰你一次,扯平了。”
“扯平”他聲音聽起來只是重複江火的話,他修長的手劃過胸口的鮮血,聞了聞,而後放進嘴裡品嚐。
江火突然覺得這是個危險人物。
她大手一甩,“看我霹靂彈!”
蒼梧極速後退,袖掩住臉,半響都沒聽到聲音,他回頭一看,哪裡還有江火的影。
“千萬別讓我抓到你。”他語氣平淡,手裡的劍清越吟嘯。
江火使上輕功水上漂,一路如影似的狂奔,不辨方向,那廝武功太高,僅僅憑一把劍居然就能殺了流獸!
爺爺可是過流獸水火不侵,極難摧毀的。
索性兵不厭詐,霹靂彈百試不爽。
終於江火跑了不知多久,捂着心口的手驀然一顫,“噗——”
一口鮮血濺到樹幹上,她靠着樹幹喘着粗氣,額頭汗水直冒。
胸口被大錘猛然錘過的感覺,劇痛從胸口瀰漫。
剛纔她就一直壓着傷勢,等着男破了陣法,也對她有所顧忌,不好輕舉妄動。
可現在一口氣不知跑了多遠,終於是撐不住了。
“咳咳咳……”她仰着頭,嘴角溢出鮮血,天上的月光朦朦朧朧,這漆黑的夜裡,灕江,月牙兒,富貴兒,阿新……你們可還好?
索性她逃過一劫,那人受傷,應該不會拼命的追上來吧。
她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傷藥。
“啪!”
極短極促的清脆聲。
江火眉頭瞬間皺起,身驀然璇到樹後,可惜的眼看着地下的碎裂的瓶……她還沒吃……
一擡頭眼神凌厲,之間一輪廓從黑暗裡走出來,身姿曼妙,步伐利落。
江火輕輕鬆了口氣,不是那個強的過分的男就好。
但這一口氣還沒鬆,看見來人又倒抽了一口氣,胸口又隱隱作痛,想要咳出血來……
嚴格起來,這是情債吧?
她要是殺了她,算不算謀殺親夫?
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江火只想長嘆一聲。
來人正是落玉!
她衣服完好,只是大腿用布條緊緊乍起來了,臉色有些蒼白,正惡狠狠的盯着江火,那刻薄的眼神比蛇更像毒蛇。
原來她也受傷了,還是蛇毒?天機森林的毒蛇不比一般,她能撐到現在,還有能力擊碎她的藥瓶,明她能力不錯。
至少狀態比江火好多了。
還有心思瞪她?看來精神頭也很好。
江火關心完別人後,開始審視自己,被流獸一爪拍了出去,導致五臟六腑有些移位,現在若是打起來,指不定她先輸。
但她從不是個服輸的人!
“能逃出來,本事不錯啊,可喜可賀撿回一條命,只是這命又能留到幾時?”
江火從樹後面走出來,漫不經心道,紫色官服褪去了外衣,剩下里衣穿着,依然顯得整個人英姿颯爽。
她冷笑一聲,“你尚且自身難保,還是考慮你自己吧,而且,你覺得我會放過你?”
若不是親眼看到她咳出血受了內傷的樣,不定被她糊弄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