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謝。”
“說。”
“好。”
他說一字江火回一字,最後城主看了她一眼,雖然看不清他面容,但江火能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帶着打量和試探。
“有事?”他終於開口。
江火溫文爾雅一笑,“卡拉大人最近要舉辦宴會,是他第十八房小妾的生辰,希望城主去參加。”
然而江火還沒說完城主已經拂袖起身了,“哼!他卡拉越來越沒出息了,別親他小妾生辰,就是他自己生辰我都不會去!”
“管家!送客!”
哎呀呀,還真是個惹人喜愛的暴脾氣,省了她不少口舌,她站起來說道,“歡送城主”
管家回頭怪異的看她一眼。
城主府,失敗!
江火打馬帶人去下一家,風府。
風府是四大勢力中,唯一一個不是東炎人,可是也不知道原來是何方人士。
鬆城地方也就這麼點大,雖然五臟複雜了點,可是消息還是和飛鳥似得,上一刻江火打了人,下一刻風府的管家已經等在門口接江火了。
“江公子,老爺已經等待多時。”江火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三十多歲精明的女子,居然能做管家,不卑不亢。
江火和風主見了面有是一陣寒暄,你來我往,嘴裡跑馬車。
“哈哈,江公子一表人才啊!”
“呵呵,風主老當益壯啊!”
“過獎過獎!”
“一般一般”
直到話題都結束了,他才問道,“卡拉有什麼事需要你前來?”
他之前並沒有見到卡拉身邊有這麼個少年,看起來貴氣優雅談吐不凡,怎麼會被卡拉收爲手下呢?
不過前幾天他倒是聽說,一少年不要命和卡拉搶人的事,莫非是這個少年?
若真是,那鬆城可能來了個人物了,短短几天獲得卡拉的信任,他認識卡拉幾十年,那個老不死整天疑神疑鬼,疑心病最重,能獲得他的信任,這少年也有一定本事啊。
想到卡拉原本就是靠着殺老大上位的,這少年說不準也也行呢?
“哦,是這樣的,卡拉大人第十八房小妾生辰快到了,想到時候請您參加。”
“哦,原來如此啊,那城主的意思是?”風主摸着鬍子問道。
“城主說太胡鬧了,即使別人去他也不會去的。”江火一臉認真道,讓別人覺得她特陳懇。
風主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好,我知道了,到時候若是沒有事在下一定去。”
“嗯,那就謝過風主了,有您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真怕到時候一個人都請不到。那卡拉大人一定會殺人的。”
江火笑眯眯拜別風主,擡頭看了看天空,接近中午太陽毒辣,江火招呼衆人進客棧休息。
衆人歡呼。
一百多人嘩啦啦全部涌進客棧位置明顯不夠坐,於是又分到隔壁客棧去了。
跟着江火的侍衛都是卡拉府平日裡囂張慣了人,今天跟着江火雖然心裡不服氣,但也不敢放肆。
江火單獨做到二樓靠窗戶位置,向下看去,正好能看見對面客棧裡的情況。
一大漢推搡着另一個人,嘴裡嚷嚷着什麼,另一人也不甘示弱推搡回去,兩人就這樣你推我我推你,侍衛看的一臉興奮。
打起來!
快點打起來!
然而然而讓人失望的是,推到最後也沒能打起來,都顧及對方的身份。
江火收回目光有一搭沒一答的吃着,突然有種世間熱鬧萬分獨獨我寂寞的感覺。
周圍在熱鬧,在危險她都處於世外人的身份來看,即使參與其中也是遊戲心態,一靜下來整個人又空了。
這是怎麼了?
病了麼?
江火搭上自己的脈搏,突然眼前一暗,某個熟悉的人又安然的坐下了。
這次江火不想問他爲什麼做這裡了,因爲客棧被她包場了。
“病了?”他看見江火的手說道,江火隨意笑笑,“沒有。”
可是面具太醫已經不由分說的鉗住她的手搭上經脈了。
“氣息不穩,內力運行阻塞。”他放開手皺眉,“你覺得自己最近武功提神很快?”
江火壓聲點頭,“你怎麼知道?”把脈就能知道這個?而且看樣子太醫也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哦。
“急於求成,在繼續下去沒有復原的經脈會承受不住,然後……”
“然後怎樣?”江火好奇的問道。
“爆了。”太醫淡淡的看着她。
“哦,好險不是毀容。”說着摸着臉蛋,“毀容那就不好玩了。”
“哼,你不把自己生命當回事就算了。”他冷冷一哼。
江火低頭靜靜的吃菜沒有說話,氣憤一時凝固起來,外界的熙熙攘攘都干預不了江火獨自的世界裡。
太醫只是看着江火也沒有說話,只是扭頭看向外面,“你看。”
“嗯?什麼?”江火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原本人滿爲患的對面客棧,已經人仰馬翻了,侍衛都躺在地下哀嚎。
是誰?!
江火眉心殺怒一閃而過,腳尖一點飛出窗外落在對面的客棧裡。
她剛剛在沉思只有一會的時間,不可能聽不見動靜,能在片刻只見就把這麼多人弄倒絕對是高手。
“怎麼回事?”她抓起一個人問到。
那侍衛捂着胸口,手指指着二樓顫顫巍巍的,江火犀利掃過去,眼眸瞬間一凝。
骨蝶!
靠之!
不能老實待着麼?我不來找你你倒是三番四次挑釁上門?
真當她是泥巴捏的啊!
她站起來冷笑一聲,揚聲道,“是你乾的!”
二樓的骨蝶正在生氣中,她纔不要來這種小破客棧,進來都會玷污她的鞋子!可是師兄非要進來,好嘛師兄來她勉強來好了,可是一進來全部是臭男人的味道。
她拍錢讓他們滾,結果居然敢跟他叫板!哼!不給點顏色真以爲自己是大爺了!
“沒錯,是我你想怎麼樣?”骨蝶挺了挺偉岸的胸脯,而江火最恨別人和她比胸了,新仇舊恨一起算吧!
江火怒髮衝冠爲侍衛,地下的侍衛十分之感動,身爲下人是沒有人格的,若是碰到厲害的對手說不定還要殺了他們賠罪。
沒想到這個讓他們看不起的男子居然爲了他們出頭。
看向江火的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江火冷哼一聲,手中銅錢一出,突然被微涼的大手覆蓋住,她一楞,“你做什麼?”
“你的身體現在不能動武,必須修養,如果你想以後武功止步不前,你就動手。”太醫說着放開她的手。
太醫說話的聲音不小,所以骨蝶和城主都聽見了,城主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骨蝶則嗤笑一聲,“沒那個金剛鑽,就被逞強,萬一你今生都打不過我那豈不是可惜。”
江火微微一猶豫,太醫的話不可不信,畢竟她的身體狀況自己也是知道的,若真的動手以後止步不前,那自己活着的意義還有什麼。
江火不覺得幸運之神永遠垂青於她。
可是蝴蝶欺人太甚,看見她就想放狗咬她。
糾結一番一咬牙,惡狠狠的看向蝴蝶,但是太醫比她更快一步,他身影如鬼魅般晃盪,衆人甚至還沒看清他怎麼出手的,他的手已經逼近骨蝶的脖子。
骨蝶驚駭。
出來這麼久這是唯一一個能靠近她,並且帶給她危險感覺的男人。
骨蝶想退不能退,她全身已經被鎖定居然動彈不得!
若是被他抓住估計凶多吉少!
正在這危急關頭,突然一隻素白的手從旁邊伸了出來,那手太白,以至於黑色的衣袖都成了陪襯。
只見那手輕輕一拈拈出一朵花的弧度,太醫的手彷彿被捲了過去,再不能進一分。
太醫索性放開蝴蝶,右手猛的拍過去。
兩人在半空中擊掌之後猛的推開。
太醫又飄回江火身邊,江火擡頭看他,因爲帶着面具看不清臉只能看他深邃的眼睛,平淡無波。
城主也負手而立站在樓上,兩人隔着空氣對望。
“舍妹多有得罪。”城主淡淡的說。
“哼!”江火冷哼一聲,連武功莫測的城主都認輸了,她也不好在計較了,帶着人招呼走了。
今天也沒心情再去其他兩家了。
回到卡拉府,卡拉也聽說這件事,安慰了江火,賜下賞賜。
江火撇嘴,找到太醫的住處敲門而進。
“你受傷了?”江火一進門就聞到淡淡的血腥味,雖然被東西掩蓋住了,但她還是能聞到。
“你鼻子這麼靈啊。”太醫依舊帶着面具,不過只穿着褻衣,衣服口半開露出精緻的鎖骨。
江火撇過眼睛,“我知道你是太醫,好東西肯定多,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以後有用的到我的地方就說一聲。”
這是江火第一次給人人情,她和太醫認識很久了,可是並沒有什麼交集,也就上一次小馬駒事件接觸過。
只是沒想到太醫還挺夠義氣的。
“桌子上的紙是藥方,自己去抓了煎藥,四碗水成一碗,一天一次就行了,等過段時間我在給你配新藥方。”
江火收下紙條,嘻嘻一笑,“你這個人毒蛇又冷淡,不是心腸不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只有給你好處纔是朋友麼?勢利眼!”他淡淡道,“出去帶上門。”